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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靈魂明明喜歡受折磨的是,少裝了唷,薩蒂。」烏莎斯在薩蒂的耳邊低語,一樣,又在薩蒂大驚後回望前離去,她只見到對方紅色披帛飄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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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莎斯!妳到底想做什麼?」薩蒂根本來不及見到人影,紅色的衣巾便隨風消失在空中。自從上次南迪離去後,「烏莎斯」開始出現在她身邊,她認出對方是她在剛到凱拉什時,所見到的紅衣妙女,操著一口奇特的口音與說話方式介紹自己後,即開始一次又一次地戲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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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莎斯先是用她的紅色紗衣罩住薩蒂的雙眼,或是用其微微綁上她的頸脖……烏莎斯反覆用她的衣裙,引起薩蒂的不適,還用帶刺的言語挖苦她,薩蒂弄不清對方的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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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不會受傷……它想要妳痛苦呀,妳還不明白啊,薩蒂……虧妳已成長這樣多了唷!」烏莎斯知道薩蒂生氣,卻不打算停止捉弄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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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莎斯,妳把話說清楚,不要躲躲藏藏。」薩蒂在某次的捉弄後,終於反手捉到了紗衣的一角,即使衣裙被薩蒂絆住後,烏莎斯也不慌,只是回眸朝她媚眼一笑,她的身形下一瞬間縮小,薩蒂還來不及反應,手上緊抓的衣裙已被抽離,烏莎斯脫身後又丟下一個嘲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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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什麼唷,儘管去問問大天呀唷……」縮小的烏莎斯往空中一躍,本就天人的容貌因為變小而充滿一種距離的精致感,她雙手敞開,擺出欲舞的姿態,紅色披帛在其身後空繞飄盪,儼然是神女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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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看得入迷,薩蒂問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莫非妳是祂的天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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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聽見後,紅色的嘴角勾起,不回應,看來似乎她已經玩夠了,只見她左腳輕輕一勾,紅色的身影立刻退離薩蒂,她飛遠去,薩蒂來不及阻止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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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莎斯完全離開後,薩蒂的落寞感漸漸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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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的時間,南迪回來了,這次他帶著食乳身仙人來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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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薇,妳的噁心感好點了嗎?」南迪著急地詢問她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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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朝他點頭,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不該問他們「烏莎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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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乳身仙人朝她手合攏招呼一聲,薩蒂才趕緊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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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乳身仙人溫和地對她笑了笑,說:「這過程不容易,黛薇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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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眨了眨雙眼,試問現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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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乳身仙人還是保持笑容,雙手為薩蒂遞上一個木製的雕刻品,她認得這個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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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濕婆林伽。我曾去到的世界,有人這樣拜它。」薩蒂沒有接過手的意思,食乳身仙人拿著的手低了些,卻沒有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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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薩蒂繼續說:「林伽也許能幫助妳渡過現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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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撇了一眼那個雕刻,望著上面奇異突起的樣貌,下面好似盛盤的碗,這樣形容已是相當保守,她不熟男女之事,卻也在其他世界見到了……有人高舉這種「林伽」,直接行了那般之事,再愚頓的人也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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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你們的教義,應該不需要。」這次,薩蒂是直接推回了食乳身仙人手上的「林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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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迪哀了一聲,與食乳身仙人互看了一眼,可他不敢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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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乳身仙人放下了林伽,這次,他向薩蒂展示了另一個東西-一枝五扇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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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度朝薩蒂一遞,薩蒂這次見不是奇怪的東西後,順手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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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黛薇眼裡,這片葉子與林伽有何不同?」食乳身仙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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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手上拿著葉子翻看,她答:「完全沒有相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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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薇覺得真是如此?」食乳身仙人問,她再點頭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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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信徒,將這片葉子視為『濕婆林伽』的化身。」食乳身仙人說明,他還看到了薩蒂眼底的驚訝,繼續說下去:「這些有形的東西,只要能讓信徒的心裡,發自內心地敬仰主神的,都是無二無別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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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被眼睛所視之物迷幻太久,妳的主神那羅延即是摩耶之主,摩耶是幻,現實與想像都是幻,這是摩耶的真意,可惜信徒們難以理解真意,這也造成了那羅延的信徒,多執著於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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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聽至此有些不悅,反駁道:「正因為是那羅延,給了祂的信徒在現世待下去的希望,凡胎壽命短暫,把握活下去的機會,想要好好過上幸福的生活有何錯?連天神都貪戀著現世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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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迪出面安撫了她,食乳身仙人則嘆了口氣:「黛薇,三相神的任一位,都希冀信徒終能走向『奧特曼(梵)』,三位大神用祂們的特性引領信徒,可是智識不足的人,有可能會因為選了不適合的特性,而繞了許多路,甚至花上好幾次輪迴的時間,才能邁入『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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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待與主神的羈絆,始於信徒身心需要幫助時,神出手幫忙,因為神的義,那便成了信徒的一生,是神選擇了祂的信徒,信徒不該輕易地放下他的主神。」薩蒂邊說邊放下了手上的葉子,她弄明白了食乳身仙人與南迪的來意,他們要勸她:改信摩訶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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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難以接受你們的意圖,南迪,你之前一路護我,我一直以為你是真心想為我好,連你也要勉強我嗎?」 她說著,把目光放到南迪身上,眼中帶有傷感,希望至少只有南迪,他能別一味強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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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迪看著薩蒂的眼神映出淚光,一時結舌,看了看食乳身仙人,於是他對薩蒂開口安撫道:「黛薇,我絕對不會勉強妳的,食乳身仙人也不是這個意思……我們,我們都是想為妳好……真的,黛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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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陡然一震,她告訴南迪:「一定還有其他方法!除了改信主神,一定還有其他方法,讓我的身體可以承受那些承重的惡業……若是這次的『薩蒂』辦不到,那下個『薩蒂』會承擔更重的業報……為什麼是薩蒂要承受?南迪,大天跟你們說了什麼,我求求你,讓我知道好嗎?也許就能想到辦法。」她同樣的懇求,亦對食乳身仙人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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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該不該說,及該怎麼對薩蒂說,南迪一直很為難,本來他是主張告知薩蒂真相的,可是食乳身仙人反對之,因為他們兩個所知的,也未必是全部的真,一個弄不好,他們會讓薩蒂陷入更大的「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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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薩蒂能知道上主的好,也許能讓她自我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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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薇,妳覺得追求現世的安逸舒適很重要嗎?」食乳身仙人問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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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如此,誰會無緣無故,願意一生都處在苦痛之中……」薩蒂語氣埋怨,她深知她與安逸舒適是遙不可及的,因為她曾向摩訶那摩發過誓言:不論她未來要經歷怎樣的苦難,只願能把凡胎與阿修羅界永遠的區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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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她受長姊阿舍畢尼過世之打擊,擔心阿修羅會再傷害她的家人,衝著悲傷及憤恨,她才發下這種重誓,如今細想,也許當時真的過於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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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乳身仙人神情黯然:「恐怕妳還是聽不見,自己靈魂正在懇求的聲音,黛薇……所有的靈魂,追求的都不是安逸舒適,請妳再用心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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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靈魂,追求的是我在乎的人,他們是否安逸舒適。」她盯著對方,滿目盡是懇切與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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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薇,這樣沒意義的,妳沒有試著聆聽它……」食乳身仙人耐心地勸導,他再拿出林伽,並說可以試著問主神,問大天或毗濕奴,究竟靈魂要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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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乳身仙人還說:「我需要這個(林伽),是因為我也曾迷惘自己的生存意義,黛薇,放下原來的主神並不是一種捨棄,祂們終是一,要依循適合的特性,找到自己的『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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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把注意落在那個木雕品上,呆呆看著它的凸起與凹陷:「你怎能如此確信,確信換了主神後,我就能找到答案?我自小就深受那羅延一切薰陶,我熟知祂的一切,我心中只有祂的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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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迪看不下去了,開始也央求食乳身仙人先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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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乳身仙人微微抿嘴,再禮貌性地對薩蒂笑笑,示意會讓她有時間想想,自己絕不會強迫她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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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下了「林伽」與五扇葉就動身欲退離,南迪對薩蒂說,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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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回家,南迪。可是如今這樣,一切又會回到原點,我將會步上其他『薩蒂』的後塵,一事無成。」薩蒂屈起膝蓋,無力地抱著自己垂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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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的,黛薇,不論妳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妳的。」南迪鼓勵的語氣,給了薩蒂幾分安慰,她對他投以一個欣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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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迪離開前對她還說了一些話:「食乳身仙人沒有惡意,黛薇,他是智者,也許當妳覺得徬徨時,可以細想他的話。……他以前也是那羅延的信徒,我想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改信主神的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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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聞後,一時無語,愣愣地看著二人身影漸離,最後,她才想起,忘了問他們「烏莎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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