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內心不停交戰之間,有人推門進來,是阿喬,她單獨一人。
阿喬看見我,揮了揮手在我身邊坐下,我的朋友們繼續做正在做的事,猜枚的繼續猜,唱歌的繼續唱,喝酒的繼續喝,像看不見有人進來一樣,但他們一定看到了,房間不是那麼大,他們怎會看不到,不過有時人在一時三刻之內,不能接受太過超現實的事情。
這個我明白,我到這刻也不信這是事實。
阿喬靜靜的坐在我身邊,低下頭,我只懂得望著她傻笑,還是貌似丁子高的米高見慣世面,他父親是老一代的導演,米高小時候更做過童星,雖然現在是banker,但演藝氣質還殘留在他的血液中。
他為阿喬倒了一杯酒,微笑向她自我介紹:「妳好,我叫Michael呀,你介唔介意借阿好俾我,同我玩十五二十。」
阿喬咯咯地笑起來,很甜蜜地答:「唔介意,你哋玩呀。」並把身挨後,夾在中間觀看我們大戰。
米高古惑地笑,「輸咗一定要清一杯㗎吓。」死仔明知我酒量不好,現在還來迫我,但我不能退縮,只好扮劉華般有型地揮揮手,示意他不要囉嗦。
結果我連輸三板,喝到第三杯時,阿喬把啤酒搶過來一飲而盡,並灑脫地把酒杯倒轉,示意已喝光,「你唔介意呀呵?」
米高哈哈大笑,「你知唔知呢條友好難贏,不過有你喺度佢想唔輸都幾難。」阿喬微微一笑,「我同你玩骰盎。」卻不說玩那一種遊戲,自覺自搖起骰盅來,並嗌:「五個六。」
米高一窒,換了平時他一定揶揄對手一番,兩個盅嗌五個六?但可能礙於她是阿喬的關係,米高猶豫片刻上後,便嗌:「六個六。」
「七個六。」不過米高的話語未落,阿喬就接住嗌。米高滿臉不可置信,便揭開骰盅,阿喬有五個六,米高有兩個。
米高顯得有點不服氣,把滿杯的啤酒一飲而盡,我醒起這個朋友樣樣都好,就是好勝心太強了些,這回一定會纏住阿喬不放,要贏到為止,就在此刻,我察覺到另一個麻煩逼近。
「靚女點稱呼你呀?」已醉到進入轉換人格狀態的傻強,忽然迫近過來,我醒起傻強平時沉默寡言,一飲醉就會變成極有攻擊性,上次笨伯帶了兩個女同事來唱K,傻強喝醉了不斷死纏爛打兩位靚女,結果兩人在現場大打出手,幸好現時已事過境遷,只是兩人可能仍有心病。
好朋友有時就是這樣,你會忘懷他們的不好,直到那種缺點再出現為止。
阿喬看見他拿著半滿的酒杯,便似忽然醒悟了般,拿起啤酒把自己的杯斟滿,「我叫Gal。」然後在傻強面前,把整杯酒喝光,並對傻強單了單眼。
「好,有意思。」傻強醉茫茫的喝光自己那杯酒,兩眼卻完全沒有離開阿喬的面龐,他把面愈哄愈埋,著了魔般說:「靚女妳都真係幾靚喎。」傻強一邊講話一邊挨得更前,阿喬下意識退後了一步,挽住我的手臂,此刻我心底裏是感激傻強的,我熟知他的個性,他怎樣醉也不會毛手毛腳,至多說些不恰當的話。醉了的他,只是解放他內在的性格,很想與所有人親近。
結果還是米高為我解圍,他拉了傻強在一旁,再提議大家一齊猜圍枚,有靚女在,眾男都顯得很興奮,十一個人都圍攏過來。之前我多次提議猜圍枚,都沒人理睬我。此時我才發現,我其中一個兄弟籮記,原來一早已不省人事,靠在角落睡到有鼻鼾聲。
我們玩了抨彭哇、撞機等遊戲,阿喬總是慢半拍,我看得出我班兄弟都有刻意放水,但最終還是阿喬輸,她猛灌啤酒,我嘗試替她頂,可是大概兩杯只能頂半杯,她都不讓我喝。
阿喬越玩越放,不斷格格地狂笑,喝到十多杯以後,有點不勝酒力,不時依偎在我身上,兄弟們都以很羡慕的眼光望著我,之後我們猜十五二十,猜中後鬥快舉手,嗌中的人會判斷誰是最慢舉手的人,結果他們都針對身為醫生的俊文,明明他舉得最快,但卻個個都指住他,說他最慢,令他連輸幾鋪,輪到阿喬嗌中,她忍不住笑到彎腰,再慢動作指向俊文,這令在場所有人都笑了,除了喝醉了一直陷於昏迷的籮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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