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時間也差不多了,正好阿喬走到我附近,我便滿心雀躍地說:「呀,一陣我哋喺呢度影啲食嘢相,妳咁樣食,阿莎或者餵你,或者叉住,咁樣一個再去魚缸嗰邊,一個或者攞起個網,一個攞啲錢出嚟,影你哋揀魚,好唔好?」
我以為這樣的簡單提議,阿喬不會拒絕,那知上一刻對我有講有笑的她,此時對我竟如對那個富二代一樣,充耳不聞。我見她冷冷的面孔,我以為只是一時她聽不到,於是用更誠懇的語氣再說一次,這次她連望都沒有望我一眼,冷冷地道:「呢啲嘢,你同阿莎講。」
我如被潑了一盆冷水,驚覺對方身份其實是一個大明星,財富不要計,粉絲也多過我的頭皮,我只是一個記者仔,甚至連娛樂記者也不算,我是負責外國娛樂的。然後我又想,是不是因為我叫她工作,令她不開心呢?還是嬲我剛才富二代叫她影合照時,沒有為她出頭?我一邊疑惑一邊再向阿莎複述一次要求,阿莎聽完我講之後,拉拉阿喬的袖口,柔聲地講:「出去影相呀。」
阿喬立即回復笑容,扮作可愛向魚缸方向指了指,又指一指自己,阿莎噗哧一笑,對著安東尼的鏡頭擺出各種姿勢,安東尼做了攝影師已久,即時趁機捕捉兩人整蠱造怪的表情,她們自動做出各種有趣動作,比我提出的生動得多了,我開始懷疑剛才阿喬不答我,是因為我懶醒教她如何影相。
兩人一埋位就十分專業,扮鬼扮馬可愛得很,相信安東尼的鏡頭也融化了。去到魚缸那邊,她們扮作揀海鮮,把剛才我提議的動作都做了一篇,原來還是有聽取我的意見。
臨尾阿莎還向阿喬打趣說:「我哋都係一嚿嘢,我哋係龍蝦呀。」他們兩人以雙手做蟹鉗,扮了兩隻大龍蝦,影完相後,我們三人都笑作一團,安東尼一面不解,卻為了融入我們,扮作笑得很開心。
眾人聚集在門口,準備互相道別各散東西,我和安東尼也準備回酒店,豈料富二代一上七人車,阿莎即叫住我,「我哋去後面嗰個market買嘢,你過唔過嚟一齊呀?」我心想,或者是阿莎想我再影多一點花絮,便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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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餐廳左門有條小路,一出便到夜市附近,但孖妹目標不是那些攤檔,反而是一間叫Boots的藥房,兩人一見到招牌便一支箭衝入去,話有香港買不到的藥物與護膚品,而且仲夠哂平。
我和安東尼跟入去影相,阿喬即道:「呢啲唔好影啦。」我只好照吩咐收機,並出門口等,安東尼卻像個女人一樣,去搜購面膜。孖妹入到去不夠五分鐘,阿喬已拿著一袋二袋出來,並一手推給我,「幫我揸住!」毫不客氣。
明明這是一種欺負行為,但不知怎地,我卻心中一甜,阿喬轉身再入去購物,我站在門口忽然想起我的女朋友,對,我是有女朋友的,我突然想起今晚忘記打電話向她報到,和她拍拖五年,我沒有一天不和她通電。不過算了,近日我打去給她,她經常都久久不出聲,不知是單純無話可講,還是對我和對這段情厭倦了。
說起來,拿住手袋雜物在門外等女生購物,倒是她訓練我的,未認識她前,無論要我等任何人,我站五分鐘就發脾氣,但和她一起之後,我變得愈來愈有耐性,等半個小時都覺得是閒事。因為我每次發完脾氣,她就會反過來嬲我,我不想分手,次次反而是我要氹回她,漸漸我從一開始就忍氣吞聲,習慣了。
我又想,現在我這樣為阿喬拿袋,我不就是她男朋友嗎?不知我女友見到這種狀況會怎樣想,她的對手是阿喬啊。
被人奴役後還沾沾自喜,我真賤。
正胡思亂想間,阿莎行過,見到我拿住阿喬的手袋,不禁一怔,立即伸手出來,「嘿,佢真係,唔好意思我攞返啲嘢,點會叫你攞嘢架。」我其實想說:「我想幫佢攞喎,唔怕啦。」但我說不出口,阿莎堅持拿回所有阿喬的物品,自己再行開購物,經理人Rose一見到,其實不用十秒就已接手,我疑惑為何我之前拿著物品時,她卻不幫我手?
結果阿莎先買完,出門口和我寒暄一輪,並指住遠處一棟最高的大廈講:「我哋就住天台有光嗰間酒店,你哋呢?」
「我哋住喺近海邊一間……獨立屋,我覺得好親切嘅,因為好似東堤小築。」
阿莎聽後噗哧一笑,「咁你哋小心啲唔好燒炭。」阿莎頓了一頓,說:「你哋都係後日走呵,聽日阿喬生日,喺酒店開party,你都嚟呀?不過唔駛影相。」
阿莎是暗示不要叫安東尼來嗎?不過我也沒有打算去,因為我很怕那些大型聚會,很怕見到太多陌生的面孔。
我正想婉拒阿莎,阿喬就抽住六大袋戰利品出來,這時她們的七人車剛到,兩人與我們揮手道別後便上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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