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香港是星期日早上,雜誌社今日是假期,不用返工,雖然我不知道違抗了掃把頭命令,私自留在曼谷多一日,我會受到何種懲罰,但她既然未通知炒我,那今日我還是員工,今日還是我的假期,煩惱留待明天再去面對吧。
我照舊如往常放假一樣,約女友出來拍拖行街食飯。
雖然我的心已經被阿喬闖入了,但阿喬只能算是我人生中的一個奇遇,我回來後並未察覺到我對女友的愛已經減弱了,我以為奇遇只像夢境,並不影響到我和女友的感情。
泰國所發生的一切對我來說並不真實,其實也輪不到我認真,莫非我應該去娛樂公司樓下等阿喬出現?傻傻的問她可不可以當我女朋友?不要傻了。
我只能繼續我的平凡生活,繼續和我舊有的女朋友拍拖。
我是那種一有空就想要拍拖的人,我會幾乎日日約女朋友出來行街食飯,我也搞不清楚自己是害怕沉悶,還是對感情缺乏安全感。其實當時我月薪只有一萬多,每日出街拍拖要吃飯睇戲,根本入不敷支,每個月都要碌卡度日,月尾只能付最低還款額,年輕時候卻也不懂驚。
拍拖所有使費,也由我支付,我也不是大男人,只是我的入息一向比女友高,年半前她辭職後還開始失業,有時也攤大手板問我攞錢,我也沒有覺得不妥,都是一、二百小數目,呀,我的女朋友叫熊貓,人如其名,白白純純的,不只像熊貓,更像一個BB女,又像一個公仔一樣。
我的朋友有時會在我面前諷刺她,笑她像弱智,但我不介意,我反而很喜歡她那種天真。熊貓不是那種扮BB的恐怖少女,她雖未如阿喬那麼攝人心神,卻也算是靚女一名,我兩年前在餐廳打工時認識她的,那間餐廳全港有十多間分店,很多其他分店的男仔,也不時會慕名而來看她一眼,向她表示好感的更是無數,在人前在工作時,她不會顯示自己單純的一面,反而會扮老練。
不過她有個最大的缺點,就是感情上很多時表現得冷若冰霜,我根本感覺不到她愛我。
不過在性方面她倒是很遷就我,我血氣方剛,有機會就會帶她回家試圖和她親密,看得出她有時都會很抗拒,但被我強行攻佔,她多數也會逆來順受,反而有時我心裏會怪她不夠投入。
後來我看瑪利嘉兒雜誌,指比起一個26歲男人,所有年紀相若的女人都是性冷感,我才覺得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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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那日我們如常約會,只是和往常一樣,吃飯時不知我說錯什麼,又激怒了她,熊貓一發起脾氣來,如果不想辦法氹她,她就會一路鼓起道氣不出聲,可以一靜就靜幾個鐘,十分恐怖。
我那日想盡辦法撩她傾偈,卻提起多個話題都毫無反應,忽然記得她去唱K,都時常會點Twice的歌來唱,我不經意提起出trip的經過。
「你知唔知呀,我今次去泰國,其實係訪問Twice呀?」
我以為她會表現羡慕之情,豈知她卻面色一沉。我以為我感受錯,還懶得意,「其實阿喬真係好靚,我都俾佢電親。」
熊貓哼了一聲,竟忽然大力把刀叉摔在枱面,更低頭流下眼淚,我未見過她如此嬲怒,一方面我因此驚惶失措更有點心痛,一方面我卻又有點高興,心想事畢竟她還是會呷醋的。我和她拍拖五年,她從來未對我表現著緊。
我是在十多年後回想才發覺,也許當時我女朋友根本就不是呷醋,她只是不抵得我可以接近明星。我記得之前熊貓喝了點酒,曾經細聲向我透露,她的夢想是做model,她一定很妒忌我那麼接近演藝圈,而且事業好像越來越有眉目,而她自己卻已失業近兩年。
我是在40歲後忽然失業,才能體會這種心情,畢竟我一直學業成績不錯,不愁找不到工作及出路,家裏的環境也不差。我根本從來不明白,家裏足襟見肘,又成績差的年輕人初出茅廬,心裡會如何恐慌自卑,年輕時覺得一切的成功是必然的,因為我努力工作,開始時又拼命為事業掙扎過,就算之後我平步青雲,也當是必然的,但之後我終於明白,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必然的,你擁有得比別人多,只是你幸運。不過這是後話了。
「唏,你以為我會鍾意佢?佢係明星嚟㗎,妳真係好笑,妳當真呀?妳男朋友想,人哋都唔會理我啦。」按照慣例,無論是她錯還是我錯,都是要我氹回她,這次也不例外,我花了一個小時不斷安慰她,才令她心情平復下來。
而這是我們感情出現裂痕的開始,這也是我到十多年後才醒覺的,不過這也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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