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問直到一個月後才進行,訪問前我十分緊張,渴望自己可以表現得好一點,把題目度完又度,又胡思亂想,幻想自己做一些舉動或者說一些什麼的話,吸引阿莎,最好就是可以做一些特別的事,令阿莎回去會和阿喬提起。
我記起在泰國和她們吃飯期間,阿莎有提起過喜歡吃雞蛋仔,我想起恰好公司附近有一檔整得幾好食,何不買來討好阿莎呢?買小食氹女仔,我認為如何也不會輸,就如女性天生愛鮮花,女性亦天生愛小食,就算不愛,也起碼不會抗拒。
討好阿莎的橋段度好,訪問的問題我立即就放棄研究,決定舉行雞蛋仔攻略計畫。訪問當日,為保持雞蛋仔鬆脆,我更計準在阿莎到達前十分鐘才落街買,再跑回公司等她出現。
我預先在電梯前迎接阿莎,不過門一打開,我立即發現有兩樣事情不妥,第一是阿莎旁邊,竟出現掃把頭!我見到她覺得很意外,因為掃把頭為人雖然霸道麻煩,卻從來不會去訪問現場監督。而她見我打了個突,竟然還陰陰嘴笑。
我很後悔買了雞蛋仔,立即把它收在背後,可是我肯定他們看到了,此舉令我更加尷尬。
第二樣不妥的是,我發現阿莎似完全不認得我,望著我只露出一個客氣的笑容,和掃把頭則表現親密得多,像一對好姊妹。我與她們同行去studio進行攝影及訪問,她們不斷耳語細聲講大聲笑,讓我感覺自己和阿莎更加疏離。
在studio中坐下來後,我逼不得已遞出雞蛋仔,阿莎驚呼一聲,「嘩,多謝你呀,你點知我鍾意食雞蛋仔?」然後她換了一個對fans的客套表情,只加多少少親密,分了幾格雞蛋仔給我。
我的心碎了,有點無地自容,旁邊的掃把頭看在眼裏,展現一個嘲笑的表情,我的面更紅得像番茄,耳根也通紅了,我硬著頭皮開始訪問,幸好當初我有把問題寫低,否則我一定呆坐十分鐘,也不知如何開始。
我草草問了半個小時,問夠寫一篇訪問的素材,便儘快離去,期間掃把頭和阿莎仍然雞啄唔斷,惹得我妒忌非常。
阿莎笑盈盈的和我道別,我像靈魂已出竅般與她揮手,我走後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坐下凝望著空氣發呆,我在回想和她整個訪問的過程,她細微的表情反應,意圖說服自己,她其實對我有印象,但我想來想去,也覺得她根本已經完全不記得我。
正在沮喪之際,電話響起。
「喂。」是阿莎。
「返過嚟吖,我有嘢同你講。」
「好。」我叫阿好,不是浪得虛名。
我急急行去影樓,心中納悶阿莎有什麼說話要同我講,想多謝我的雞蛋仔?還是剛才的訪問中有得罪之處?我反復回想,又不覺得剛才言語之間有任何衝突。莫非是阿喬有說話,要她向我轉達?
但影樓內空無一人,我呆呆地四處張望,找尋阿莎的蹤影,此時在影樓一個獨立間隔的更衣室裏,傳出聲音:「你入嚟呢度啦,我唔方便出嚟。」入更衣室?我沒聽錯吧。
不過遇著這種狀況,我和大部份男人一樣,不會猶豫。門我只推開了一半,阿莎已快速伸手扯住我衣領,一把拉我進來,彭一聲關門,上鎖。
室內煙霧瀰漫,阿莎使勁用手撥開煙霧,「唔好意思,我食緊煙唔方便出去,你食唔食呀?」,我以為阿莎會遞出一包香煙,拿一支新的給我,可是她誇張地深吸了一口氣後,硬塞手上那支煙到我嘴邊,還展現出那個陽光式的露齒笑容。
這種邪惡的行為,配合這種純真的笑容,令場面顯得頗為墮落,卻使我剎那間不能自拔地迷醉,此時我和阿莎的身軀只有一線之隔,我和她水汪汪的眼睛對望的同時,她伸手搭住我的膊頭,此時那一線的阻隔也沒有了,我感覺到他身側的體溫,並稍稍感覺到她pizza波的弧度,誰人說大波才誘惑?此時此刻微波也可以令人瘋狂。
我很自然地想吻向她的嘴唇,也覺得她並沒有抗拒的意思。
咯、咯、咯,怎料,此時有人敲門,這三聲敲門,令我之後畢生對敲門聲也有陰影。
「邊個呀?」阿莎用衫矇住口問。
「阿女,你得未呀?」是阿莎今次跟來的經理人,Hebe的聲音。
「你落去先啦,我要換衫,下面大門等。」
外面靜了半晌,有人應了一聲「好。」跟住聽到腳步聲向外而去。
阿莎靜聽外面動靜,眼睛左碌右碌,攝手攝腳開鎖開門。
門開了,我和阿莎見沒有人,都鬆一口氣,不過開到盡處,忽然發現有人正站在門外,我們都嚇了一跳,但那人卻不是Hebe,竟是掃把頭。
阿莎再展現招牌笑容,「做乜企喺度?嚇死人咩。」
掃把頭卻死灰著臉,狠狠的瞪著我。
阿莎像視而不見,一手搭住掃把頭的肩,開懷地說:「咁好送我走?你真係一個好人。」她半拉半扯夾住掃把頭離開,我也趁機竄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調節一下狂跳的心臟。
係喎,阿莎究竟有乜嘢要同我講呢?這成了一個永遠都沒有解答的謎題。
而其實,本來兩個星期後我是有機會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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