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為自己想出的高明管理學自鳴得意,卻不知這個舉動只能再加深飛鷹與阿海的關係惡化。
阿海把那次例外的單獨行動,看成是永久性的,每一次只要和飛鷹同組行動,固然必不聽飛鷹命令,連飛鷹對組員的指示,他也要提出反對,雖然其他組員大都不理會他,但難免會阻礙工作。
有次飛鷹、阿丸與阿海開工,撞見官恩娜與富二代去赤柱晚餐,飛鷹與阿丸於是分別守在餐廳前門與後門,阿海自己走開,飛鷹也就不理他。那日天氣很熱,飛鷹等了三個小時都不見目標離開,心感不妙下,唯有入內查看,找不到官恩娜與男友,只見阿海在鋸扒,飛鷹七竅生煙,忍不住大罵:「你唔撚係呀話,做緊嘢咬米?」
阿海卻施施然說:「我一早入咗嚟硬𡁻啦,使撚喺出邊等咩,戇鳩鳩。」飛鷹怒不可遏,因為阿海除了刻意不通知他目標已離開,要他呆等落足他面,而且阿海更明影嚇走目標,破壞他行動。飛鷹失去常性連人帶椅推跌阿海,阿海不甘示弱,彈起身向他還擊,兩人打作一團,之後餐廳有人威脅報警,才喝停兩人。
事情已走向不能挽救的地步,但我礙著面子,又不想炒阿海,不過正如發現癌症,你若不正面面對作出治療,被吞噬只是時日的問題。
由於我包庇阿海,飛鷹開始越來越恨我,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差,他是念在我捧他上位,再俾返幾分薄面。達叔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此時乘勢向我出招。
「阿好,收到猛料,王家衛而家喺上海拍《2046》,劉嘉玲啱啱過咗去,你同飛鷹,下晝即刻出發。」那日我剛起床,11點準備返工,那時我已有多次跟蹤及偷拍經驗,雖然未至於純熟,但也不怕出動,只是我一直避開與真正發施號令的飛鷹合作,加上和他暗中有心病,自然怕與他拍住去做嘢。
「搵第二個唔得咩?今個星期我要寫稿喎。」我垂死掙扎。「佢哋個個都話冇回鄉證,寫稿我可以搵其他人。」我都估到我不會有選擇,我想推說我也沒有回鄉證,但畢竟我是阿頭,當真正面對挑戰,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承擔。
以前做外國娛樂時,因不時有機會出trip,所以習慣只帶多條底褲及T恤便出發,知道今次只逗留兩三日,我更連T恤都懶得帶,只執齊攝影器材便上機,心想萬一若衣物不夠,去到當地再買新的也可以。
結果當然是瀨嘢。
出發前我再和達叔通了兩次電話,才知收到的所謂猛料,是達叔在新一期《忽然一週》看到,當中有篇報道刊出了劉嘉玲到上海一棟舊樓拍戲,報道中已詳細講出幾日來,劉嘉玲在當地的拍攝情況,達叔見圖片有齊地點場地,便叫我們去搜尋,意圖照辦煮碗複製那篇報道,不過照片就不用偷人家,我知道真相後倒不意外,其實若達叔真的如此猛料,我才覺得是奇蹟。
雜誌是今日出版的,有可能到達時劉嘉玲已離開,所以我們下午四時到埗後,要即刻趕到報道所指的現場查看,若發現冇料到,那一晚便要回港,而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我和飛鷹一落機,隨便找個的士司機,已經知道那棟舊樓在何處,原來該幢建築物在上海十分有名,而且準備拆卸。我一下車,見門口連守衛都沒有,就大膽走入去,留飛鷹在外把守。
舊樓有數層,中間有個華麗但佈置古舊的大堂,結構混合中西,很有法租界的味道,不少區域都被木板圍住封鎖,我從罅隙中望入,發現內裏層設介乎未來與懷舊,有種超現代的感覺,一看就知是《2046》的佈景了,有些未有出現在《忽然一週》中,便順手偷拍了數張環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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