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日一夜不眠不休不停寫,終於來到整個星期中,我最終能放鬆的幾個小時,就是等待封面稿完成前的時刻,當你把文字稿及相片交給美術之後,基本上一周工作已完成,再來就是等美術版編輯好,再列印出來給上層審閱。
這個時候你甚至不會去想下期的題材,因為事實上今期還未完結嘛,由於我們的出版日期在星期一,所以這個時刻,多數都在星期日清晨時刻,即是在趕去印刷廠前的十幾個小時前。
沒錯,是可以早點完成的,根本不用整個星期六晚通宵,至淩晨趕到最後一分鐘,我們做的新聞絕對沒有那麼時間性,但你記得嗎?那班舊有的冗員,會在趕稿日開派對,而我們的美術大佬,更是那班人的中心人物,飲啤酒、搞笑吹水之下,工作效率只有十分之一。
星期六晚上,公司廁所的味道,簡直和蘭桂坊的酒吧沒有兩樣,有時我也不得不佩服這些人,怎樣在飲了兩打啤酒下還能工作,而且我也不得不震驚,怎能有人出外吃飯吃五個鐘?享受延長工作時間,或者有人覺得是好事,但我被迫在公司乾等以至要通宵工作,就可歌可泣。
總之,到天光,一切黑暗的時刻都會過去,因為全人類也不能再拖延,我會趁這段時間看小說,或者上鹹網(在公司上是別有一番樂趣),又或者翻閱一下報紙雜誌,八卦之餘也吸收靈感。
一打開《蘋果》的娛樂版頭條,我呆了,是阿喬被影的一輯偷拍相,我看見阿喬的衣著,正是和我去看電影的同日打扮,我心頭狂跳,不會是行去戲院途中,真的被逮到吧,但望真點,她旁邊的那個男人不是我,他西裝筆挺,比我俊俏一些,比我年輕一些,而且在阿喬面上,也出現一種不會是望向我的傾慕神情,兩人被影的地點是在熙來攘往的中環街上,阿喬若和我在這條街同行,一定像在戲院那樣,起碼離開一個身位,令我看來像是助手或化妝師,不會像在這張圖片中,和對方像一對戀人般肩貼肩親密地散步。
看下去,我的心就像鐵達尼號般斷開兩截,直沉海底。因為我證實,這輯相的拍攝日,正正就是阿喬和我看戲的當日,她不辭而別,原來是要去趕赴另一約會。原來我的功能只是攝時間,也可能是引開注意力,所以一切可能都只是虛情假意。
再看看報導側邊的附錄,那個富二代原來是百億王國的承繼人,名義上是擁有幾千個員工企業的CEO,屌,我甚至不是副老總!
我唯有自我安慰,有錢的是他老竇,不是他,我是憑自己實力建立事業的實幹青年,但事實是去旅行我坐不起飛機頭等,去晚飯我開不起靚酒,落腳我更是住不起半山,但這全是阿喬這種紅星要的生活,不要跟我說錢不重要,至少在這段感情中是不可能缺少。
我合上報紙,閉上雙眼,告訴自己不可以這樣垂頭喪氣,沒錯,我不是含住金鎖匙出世,但不就代表我毫無還擊之力,既然我做不到相中人,就用我僅有的力量做影相那個,明天開始,我要出去做一個正式的狗仔隊,影盡富二代的臭史!
我知這個想法並不合乎邏輯,但,誰在乎邏輯呢?我的條件根本連邏輯也沒資格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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