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眉毛一揚,「你就做的到?」
「總會讓妳看見的。」輕塵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接著他牽著裘比環繞一圈,帶她了解更深的奧秘。
「這是妳埋頭往裡衝的區域,這邊樹木的排列看似雜亂無章,事實上它的樹身皆有刻痕,如果把它們連在一起是古精靈語的幻陣。」輕塵原以為小丫頭會點頭表示明白,或出言反駁說她沒亂走,可是他偏頭卻看見裘比一副蹙眉苦惱的表情。
輕塵不由得詢問:「怎麼了嗎?」
裘比難以啟齒的開口自曝其短,「我...看不懂你說的!我從來沒學過古文字,更沒學過其他種族的文字語言,我繪製的圖陣、銘文、魔咒都是完全複製書本上的圖形,我並不懂符號文字的意思。」
輕塵:「!!!」
「嗯......」還真是讓他大吃一驚,但是震驚完後,輕塵心中浮現的是對她的心疼。
她沒有魔力,只能刻苦闖出一條新路,她沒人教導、沒有依靠,只能靠自己付出努力一點一滴的累積。實力不是白白得來的,輕塵很清楚這點,所以他對少女現在的反應感同深受。
他們挺像的,一樣的驕傲、一樣的執著、相似的處境。不同的是,他被拯救了,而她越陷越深。
但是,不用擔心了!
他來了,他會將她拉出無底黑洞,他會給予她抵抗黑夜的陽光,給予她振作的支持與幫助。只要路裘比可以變回那時的她,無論要輕塵付出什麼代價都不要緊。
裘比見輕塵沉默無語,心裡驀地湧起一股心酸,垂眸一看他們牽起相連的手感覺有些可笑,她鬆開手自嘲一笑,笑什麼呢?她也不太清楚,只是想做便做了。
前一刻手上的溫度不在了,後一秒溫暖炙熱的懷抱襲捲而來,輕塵一把抱住裘比。
「姆姆!」羞羞!
姆靈連忙用觸角擋在眼前,躲躲藏藏地偷看著。
「不過就是不識字,有什麼好難為情的?」輕塵彎腰抱住裘比,壓著她的後腦勺按在他的肩頸處,「一般人也只會一門語言,妳沒必要覺得丟臉,想學?我教!只要妳開口,萬死不辭。」
這人在說什麼呀!
裘比面色桃花,怎麼忽然變成這樣了!
「知...知道了,先放...放開我。」裘比不自在的動了動。輕塵依言放開了她,直起身子站在她面前,像是參天巨樹為她擋風遮雨。
「他...他們現在好像要繼續深入,總不能放任他們探索吧,你...打算怎麼做?」裘比的舌頭還有點打結,她根本不敢直視輕塵的眼睛,想把輕塵支開於是開始找事。
輕塵不給她喘息的機會,一個大步繞到她身後,執起她的手帶她畫起了古精靈語組成的迷宮法陣。
以原本的幻陣為底,在控制室的光點上做出更改,「我現在帶妳一起改寫法陣,等會來回答看看這是什麼魔法陣。這邊替換成...,這邊改寫為...」輕塵鉅細靡遺的說出如何變換,一手一筆的握住她一同完成新的魔法陣。
裘比覺得很新奇,抱持著能看進一點是一點的心態,她心裡不再亂糟糟的,全心投入在眼前的金光上。
當新的古精靈語法陣出現,裘比轉頭莞然一笑的問:「這是以地形轉變來迷惑感官的迷宮陣嗎?」
「答對了,小丫頭真棒!」輕塵不自覺地抬起手,親暱的刮了下少女的鼻子。
一瞬間曖昧的氣氛圍繞在這空間裡,朦朧的情意悄悄蔓延,小電燈泡很有眼色的裝死,但牠小惡魔的觸角卻不老實的拿出記憶晶石放在頭頂。
牠覺得此時的感覺很好!
姆靈寶藍色的眼睛充滿笑意,因為小刺蝟不再穿著滿是刺的防衛衣了。
夜晚,聖光森林中心。
輕塵:「紅蘋果,等一下!」
「怎麼了?」紅蘋果停下腳步。
「妳幫我和那丫頭提醒一句,說...別忘了我們明天的讀書『約會!』」
語畢,輕塵不管在場人的反應,飛快的回房睡覺去了。炎龍注意到精靈的步伐歡快輕盈,如果輕塵是獸族的話,他想他一定會看見狼尾巴翹高、張揚搖擺的畫面,他不由得問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還是該換眼鏡了?
回房的紅蘋果覺得有點難開口,再三猶豫後她鼓起勇氣,對著躺在床上睡著的裘比耳邊細細地說:「輕塵要我傳達,別忘了明天的...讀書交流!」
紅蘋果表示她說不出輕塵的原話,意思到了就可以吧!
在紅蘋果退開的瞬間,裘比一把抓住紅蘋果的手腕,著實嚇了紅髮女人一大跳,「啊!呼...路小姐妳嚇死我了。」驚魂未定的紅蘋果對上一雙琥珀色的眼睛,被那眸中閃過的七彩光芒給深深吸引,整個人陷入一種放鬆的狀態。
「路裘比從沒跟妳借過任何東西,『鑰匙』一直在妳的身上。」少女呢喃的反覆說著這兩句話。
「現在,回床睡覺去。」裘比彈了一記響指,紅蘋果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床閉上雙眼了。
漆黑的房裡,月光照射進來,裘比眼裡有稍縱即逝的七彩光芒,那光芒和輕塵眼眸裡出現的奇異色彩一模一樣。
時間往前推,畫面轉到路如霜和路如茵這--
「嗯...」路如霜緩緩的睜開眼睛,當糢糊的畫面變清晰時,第一眼所見的是神情複雜、面色如土的路如茵,她用一種幽幽的眼神空洞地望著自己。
路如霜不形於色的蹙眉,她一如往常用溫柔的語氣說話:「如茵妹妹妳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霜姐姐,妳真的沒有喜歡煜哥哥嗎?」
路如霜在心裡嗤之以鼻,一方面嘲笑路如茵的自不量力,一方面恨極了路裘比的挑撥。雖說她對路如茵沒幾分真心,可是在看見路如茵把路裘比的胡話當真並質問自己時,路如霜才意識到她多年的屈己待人竟比不上路裘比的三言兩語!
這個認知使她怒火中燒,而更可悲的是她不能將情緒顯露於面,因為她還不能失去路如茵所帶來的資源與地位,於是她只好拿出以往的殺手澗。
「如茵妹妹這個問題我回答過很多次了。」路如霜深吸一口氣,像是穩住情緒的閉眼,過了幾秒她將話說完,「我從來沒有對二王子殿下動心過,因為我知道他是妳的意中人、妳認定的未來伴侶,所以我每次都會避嫌也常常幫你們製造獨處機會不是嗎。」
路如霜睜開帶有水霧的眼睛,極其誠懇的問道:「如茵妹妹,我哪裡做錯了,還是哪裡做的不夠好?妳為什麼要懷疑我!」
路如霜話裡的悲泣、肩膀顫抖的幅度、拿捏得當的表情與受傷害的眼神,成功讓路如茵深深的反省自己。
路如茵想起路如霜為她所做的一切,每次霜姐姐都將自己擺在第一位的種種,比直系的血緣之親更似親人的照顧,最終姐妹情誼壓倒自卑猜忌。
「霜姐姐對不起,我怎麼可以質疑妳,一路陪伴我最多的就是妳了,我怎麼可以聽信路裘比的鬼話。」路如茵急忙道歉,面露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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