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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妮情緒顯得異常激動,她不斷質問妹妹為什麼要偷藏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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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俯臥在床上,顫慄卻安靜地聽著,她壓抑著痛苦,長長的睫毛扇動,有些濕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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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敢相信,妳一向是最令父親驕傲的,薩蒂,到底為什麼?連妳都做出這樣的事?為什麼?」法拉妮還在抽搐,她搖著薩蒂的手臂,要她放開手中的禁物,放開屬於父親敵人的菩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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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薩蒂緊咬的唇,只給了最簡短的回應,她要得到一個合理的答案,到底家人在瞞著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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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法拉妮看著薩蒂,薩蒂轉動眼珠後流下兩行,清亮的黑珠子也正看向她,那一臉渴求真相的神情反讓法拉妮停下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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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妮抽口氣,抹去自己眼角的淚,試著改以平靜的語氣說道:「薩蒂,妳難道真的不知-我們的父親,有多痛恨那位離經叛道的世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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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訶大天,濕婆?」薩蒂準確地唸出祂的名字,那一剎那她以為是個錯覺,好像有什麼觸動了自己的靈魂,最最外層的枷鎖如冰雪消融,很久之後她才肯定了那個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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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妮繼續向薩蒂揭示真相,一改之前的態度,她看起來侃侃而談:「摩訶大天,祂貴為與那羅延(毗濕奴)、大梵父並列的三相神,卻從不真正關心眾生,祂會回應信徒荒誕的請求,只要達到苦修圓滿,沒有什麼願望祂是辦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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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聽著,說出了內心的疑惑:「聽起來,祂就是三相神,完成信徒的心願,這與那羅延沒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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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妮從薩蒂語氣中,聽出一絲慍氣,她不明白為何妹妹突然轉變性情,於是她緊握薩蒂的手,表情懇切地說:「妳可知,摩訶大天應許的願望,曾讓三界陷入混亂……而是父親費了多年力氣幫助世界回到正軌,若是妳還執迷不悟地為祂辯護,父親聽了會有多傷心?薩蒂,無論妳在這顆菩提子上經歷了什麼,我鄭重地告訴妳,那都是幻覺,是引誘!妳絕不能屈服於誘惑,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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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何如此肯定這是引誘,姊姊?我想順從我的心,去相信我想相信的,為什麼妳總要阻撓我?妳的眼淚跟妳的眼神,都在告訴我,所有的事情不只妳說得那樣……我不能只聽妳的片面之詞,我要去找父親,我知道他欠我一真相。」薩蒂激動說完,淚流不止,她從夢中看到的事對她影響很大,她準備下床去,被法拉妮驚恐地一手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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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妳從醒來到現在,一直都很反常,難道妳對我們隱瞞了什麼嗎?……那菩提子,妳究竟是從哪裡撿來的?喔,該不會是,盧西妮她……」法拉妮話才講到一半,薩蒂的房門就被推開,衝進來打斷她們的人是她們的「姊姊」,是達剎生主之前的女兒,現在是七仙人之一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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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張地跑進來,沒有注意到房裡兩人氣氛不對,她說有更要緊的事要找法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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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喘著氣,來不及說明完就上前拉著法拉妮要離開,一邊說:「法拉妮妹妹,妳快去看看吧,妳們的夫君觸怒了父親,父親勃然大怒說要摧毀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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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薩蒂與法拉妮異口同聲大喊著,兩人放下方才的爭論,薩蒂馬上取來一件繡工精緻的青色披風裹身,就追著兩位姊姊出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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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他是大天的信徒。」一路上,她們小跑著,「姊姊」邊解釋著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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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們都深知夫君的信仰。」法拉妮臉色一沉,莫非她心中最不好的預感實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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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繼續說下去:「那好妹妹,妳也知道嗎?月神縱然是妳們的夫君,也不能勉強信徒更改信仰,那是不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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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姊姊。」說至此,法拉妮有些心虛,薩蒂追上了她們,她們的方向顯然是要去宴會場的廣場,難道在大庭廣眾之下,父親真的不顧凡胎之主的顏面,與月神起了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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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的腳步驟停,她猛然轉身質問法拉妮:「阿舍畢尼跟著妳們,竟然還會出這種事?父親不會原諒妳們任何一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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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姊姊,妳為何總在責備法拉妮姊姊?月神姊夫到底做了什麼?」薩蒂站在兩人之間,她瞧著法拉妮低下了頭,法拉妮的表情並不無辜,她對一切了然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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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達剎約尼該與她們的父親一樣,一輩子都是虔誠的那羅延信徒,但是如今,卻出現了叛徒……薩蒂,妳要記好今日發生之事,永遠不能,即使是妳的夫君勉強妳亦不能放棄堅持,不為別的,只因為妳是達剎約尼!這身份使我們驕傲活著,亦有它該盡的責任,我們永遠不能做出讓父親失望的事……但是她們,卻違背了父親!」「姊姊」惱怒地用手指著法拉妮,眼神中透露著很大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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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聽得更急更慌,還是不明白月神與此事有何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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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法拉妮忽然叫了她,明眸大眼中滿是無奈,她將薩蒂拉到懷裡抱住,雙唇貼近薩蒂的右耳,小聲私語了一句話,再朝她投以一個無奈的、似哭似笑的表情,薩蒂聽完只能驚呆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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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法拉妮鬆開手,繼續跟著「姊姊」前進,眼看著就擠入了廣場滿滿的人朝中,薩蒂只在原地待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擠入人潮裡,追上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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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手裡的菩提子,是盧西妮的。」法拉妮用柔和細緻的聲音,低聲訴盡了真相,這也同時解釋了為何法拉妮當時會那般激動地,拼命阻止她接觸有關濕婆的一切,她不想讓事情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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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妮沒有明說,可是薩蒂已全然明白,她的盧西妮姊姊,讓父親引以為傲的達剎約尼,為了討月神夫君的歡心,改變了她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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