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韹只覺得自己心情甚好和八六四二開了個玩笑,想起下午暴風雪的事,正色的跟八六四二交代了長城-1的情報。
「你們也遇過克蘇魯嗎?」雪狼聽了轉述,有些不寒而慄的問道,這種純粹的精神污染對近戰超級不友好。
「克蘇魯的精神污染是有條件的。」八六四二扔掉紙巾,恢復了他平常的狀態,手指在膝蓋上彈了兩下回答道。
「它們喜歡感性強的人類,首選是藝術家,然後是執著探究真理的科學家,這些人畢生都在追求更高更完美的境界,自然也容易接受克蘇魯的精神污染。」他看了一圈在場的人,先指向今年九歲。
「像今年九歲這種就完全沒有免疫能力。」
今年九歲臉色一白,八六四二再指向阿斯特麗德。
「公主殿下也是危險族群呢。」
「就是說精神世界豐富,容易與他人共情的沒辦法阻止克蘇魯的精神污染,又不是說被污染了必死,別這麼緊張。」阿斯特麗德按住雪狼的手背,拍拍他緊繃的肌肉,很是樂觀的安撫道。
「八六四二的壞習慣就是喜歡嚇人,他怎麼會沒有對策?」她深邃的紫羅蘭雙目撇向八六四二,警告他不要欺負其他人。
「說真的,沒什麼對策。」八六四二嘆了一口氣,反而認真的說道。
「中招不會必死,要看個人承受度,受不了就會瘋掉…大部分死於克蘇魯副本的都是自殺或心臟麻痺、也就是,嚇死的。」
「…那你和韹是怎麼應對的,講這個就好。」阿斯特麗德煩悶的看他,哪怕他表情再正經,她也覺得這傢伙就是故意的,就是報復她剛剛鄙視他。
嘖,韹不也嘲笑他嗎?還笑得特別大聲,他有本事就去欺負韹阿!
「暴力解法。」韹淡淡的說道,他對討論這個沒什麼興趣,起身去倒水。
「克蘇魯的精神污染一般通過畫、雕塑、特殊音頻來傳播,個別被它們挑中的人會是在睡覺的時候被侵襲,韹就是中獎的那個,你們也知道他有多粗暴,基本上就殺回去,夢境即是戰場。」八六四二補充說明,他們現在說的雲淡風輕,實際上只要一想起那時候的事,腦海裡那些閃回的混亂畫面,都讓他忍不住攥緊手指。
「48小時的副本,他沒有一刻能休息,醒著時我們要躲避教徒的追蹤,睡覺時要和侵入夢境的外神廝殺,我看著都覺得累。」八六四二微笑調侃道,雪狼耳尖一抽,感覺這個笑容背後全是殺氣。
「那你呢?」雪狼追問道。
「他也是。」韹走回來了,看這個話題還沒結束就插上一句。
「???」雪狼和阿斯特麗德對看了一眼,對自己理解的意思產生了懷疑。
他也是?暴力解法嗎?八六四二嗎?!!
八六四二謙虛地一笑,手指對著手指的說道,只是他的語氣和內容完全不匹配。
「雖然我沒有韹的毀滅特性,但是支配方怎麼可以反過來被支配?這世上能讓我不惜瘋狂也要崇拜的對象不存在,我即是自己的信仰。」金髮青年驕傲的抬了抬下巴,充分顯出了他靈魂中深植的獨裁專制。
「哦?」雪狼意有所指的看向韹,正在喝水的少年疑惑一瞥,不是很懂雪狼在暗示什麼。
「我懂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應該也可以壓制住它們,不管怎麼說我也是明星的化身。」阿斯特麗德領悟了八六四二的做法,他利用自己職業的特性去對抗克蘇魯的精神污染,身為星辰化身的她應該也能做到。
「那我只能採取韹的做法了?」雪狼看向外表端麗的韹,後者抬眼看他,面無表情的給出建議。
「你得先從操控夢境開始練習,就算是主場,對方仍然是神級,你得增加自己的優勢,能操控夢境才不怕敵人跑了,一舉困殺。」
雪狼點頭收下了他的建議,決定今晚就開始練習。
今年九歲無措的看著他們一個個找到解決辦法,覺得自己特別沒用。
八六四二倒是沒忘記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也是正常的,你已經知道克蘇魯的特性,在那之前找出屬於你自己的應對方法,有什麼想法需要幫忙都可以提出來,我們也都是這樣摸索過來的。」他安慰的說道,心裡卻很清楚今年九歲如果撞上克蘇魯類型的敵人是最不妙的。
她的年紀太小,年幼貧弱的孩子是外神最好的襲擊對象,她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今年九歲強作鎮定的點點頭,阿斯特麗德則趁這個時候指點韹先前要求的皇室禮儀。
「還以為他這次不用女裝了,結果還是逃不掉。」八六四二樂於看戲,和雪狼閒聊了起來。
「聽你的語氣,他常常被塞進女裝的角色?」
「畢竟他扮女生沒什麼違和感,SRG常常這麼做,雖然大部分時候會鑽規則漏洞換掉裙子就是了。」八六四二回憶了一下,愉悅的勾起嘴角。
「那你明天來看現場嗎?」雪狼挑眉問道,八六四二露出了當然的表情,白髮少年狡猾一笑,低聲告訴他明天韹值班的時間段。
作為回報,八六四二決定回去就把他手上幾塊頂級寶石原礦送給阿斯特麗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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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行政官所在的樓被稱為高塔,它是烏拉諾斯的明燈,即使是深夜也明亮著。
很多人都把它作為指引前路的象徵,卻很少人知道那代表著最高行政官時常處理政務到深夜。
「我們還有多少時間?」將軍站在窗前往外看,百家燈火,城牆內繁榮不已,牆外卻是吞噬一切的黑暗。
烏拉諾斯基地就像是大海中,岌岌可危的一盞燭火,苦苦支撐著,隨時都會熄滅。
「你何須問我?都已經重啟幾次了,什麼時候發生什麼事還不清楚嗎?」最高行政官提著筆核算出支收納,然後劃掉一筆預算。
「是啊,我清楚什麼時候發生什麼事…現在,第一滴血已經落下,通往末路的帷幕該升起了。」將軍感概的說道,行政官停下筆,轉過椅子看他。
「你這是在學我說話?神叨叨的,我怎麼不知道你是這樣多愁善感的人?」行政官沒有刻意去讀他的想法,也能感受到將軍身上散發出微微苦澀氣味的情感。
「當然是你帶壞我的,還會有別的原因嗎?」將軍大喇喇的把鍋推到行政官頭上,換來對方嘲諷的眼神。
「牛不喝水,我還能按著牠的頭泡水?你就是那頭蠢牛,別想要賴我。」行政官哼了哼,從抽屜裡拿出一包煙,輕敲出一根細長的煙,熟練的點上,目光在裊裊升起的白煙中朦朧了不少。
「你平常也不抽煙的。」將軍可惡的笑著,也字用的微妙,既承認了自己異常,更指證了對方。
「我跟你可不一樣。」最高行政官手指夾著細煙,吐出一團煙氣。
「你惆悵的肯定是在不久將來臨的別離,我是在思考選擇了那小子是否正確。」因為特殊體質的關係,他說話向來自帶神秘光環,但與和八六四二打機鋒時相比又白話的多。
「選都選了,就不要多想了,你就是愛操心才老的快。」將軍心大的吐槽他,拉了把椅子在他對面坐下。
行政官不快的朝他彈了彈煙灰。
「那張嘴不會說人話就閉上,你以為我是為什麼跟老媽子一樣操心那麼多?」他不客氣的嫌棄著將軍,看上去除了脾氣差又多了幾分幼稚任性,與在八六四二等人面前的形象完全不同。
將軍也一改嚴肅正經的模樣,拎出一瓶酒朝他晃了晃。
「來一杯嗎?」
「不了,工作中,喝酒影響感知。」行政官抖掉煙灰,又吸了一口懶散的說道。
「這等穿腸毒藥還是等到末日之時再請我吧。」
將軍也知道他大概不會答應,聳聳肩後自己傾出三分之一杯的琥珀色酒液,一飲而盡。
「你都已經選定他了,怎麼會猶豫?這不像你的作風。」他問道。
「因為他擁有王權卻不稱王。」行政官回答道,語氣相當之複雜,將軍偷看著他的臉色,有些猶豫該不該繼續這個話題。
行政官摁熄了燃到盡頭的煙,手裡轉了轉煙盒,拿起打火機點著火花,沉默的看著火光明滅。
將軍習慣了他突然沉默的模樣,他也沒說什麼,只是給自己又倒了酒。
他們兩個都是各自能力系統的天花板,行政官能感知到10萬個玩家的命運紅線,這些玩家未來的可能性越多,紅線就越複雜、相對的,紅線越亮就代表玩家未來能影響越多人。
被置於在防衛官角色的玩家是10萬人中的佼佼者,他們通往死亡斷裂的紅線很多,但只要活下來,這些人的紅線都耀眼異常,無一不是人中龍鳳。
將軍選擇韹是在預料之內,但行政官…他本來不該選上八六四二的。
八六四二所理解的主線任務『選擇』是錯誤的,是行政官故意誤導他,身為啟示副本的締造者,行政官不能讓八六四二過早的知道啟示副本和SRG的真正聯繫。
所謂的『選擇』,包含了『被選擇』的意思,啟示副本又不是福利副本,既然擁有其他副本前所未見的世界觀和複雜劇情,怎麼可能會降低通關難度?
烏拉諾斯之名不只是希望與未來,它還代表了惡人角色,在走向希望與未來之前,烏拉諾斯就是磨礪玩家的地獄,他們必須經歷重重嚴酷的考驗、掙扎求生。
除卻生命的威脅,如果玩家不能獲得NPC的認可,哪怕活到通關之時也不能走出副本。
目前為止,韹是不自知的贏家,長城-15的指揮官和無數士兵為他堅毅果決和一往無前的精神動容,將軍更是因為把他當親生孩子看,早就選定他了。
行政官不去湊熱鬧,他是最強大的靈媒,能窺見命運紅線,向來只選擇玩家中影響未來最深的那一個,這是他的義務。
他的備選名單上,粟參與暴風雪名列前矛,後來又注意到煋辰身邊的盧。
韹殺死阿塔塔迦時,八六四二才意外進入他的視線。
將軍用白菜被豬拱的氣憤語氣抱怨的時候,他聽到了紅線弦聲響起,命運交錯的數以萬計紅線對他低語,讓他看見另一個宿命的成型。
只需要行政官稍稍推上一把,最燦爛輝煌的紅線將擰成。
最高行政官帶著赦令,親赴審訊室。
「他不會獨自稱王,卻會為雄獅加冕,他會一生追隨雄獅的身後,成為霸者的深影,他們會親手書寫時代的終局。」行政官終於開口,預言般的話語讓將軍愣了一下,他沒有解讀神秘預言的天份,只是喃喃說著這挺好的。
行政官鬱悶的看著身材像熊,智商也像熊的男人,實在很想直接告訴他,這個預言的意思就是八六四二會跟韹糾纏一輩子,他看不上八六四二的性格,但為了成就自己感知的預言做了命運的推手。
要是將軍知道八六四二這坨狗屎會一直黏在韹身上,八成會立刻去解決這個禍害吧?行政官默默地想著,深深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還是沉默到底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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