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頂的風撩動貝絲的裙角和髮絲,她輕輕按住遮掩住視線的瀏海,和亞歷西奧正好對上的眼神顯得非常冷靜…和瘋狂。
「克拉倫斯不會來的。」亞歷西奧往前一步,拋下如震撼彈的一句話,他身後的男生們都愣住了,看著亞歷西奧大膽的行為。
他觀察著貝絲的表情,女孩沒有激動,她有著柔軟的褐色長髮,美麗的臉蛋和堪稱姣好的身材,而讓克拉倫斯看上的則是她身上那憂鬱悠遠的氣息。
貝絲就像是一株自憐的水仙,靜謐幽美,她看著和自己男朋友齊名、同樣風流俊美的亞歷西奧說道,輕聲開口。
「我知道。」她這麼答道,平靜的很不尋常,亞歷西奧眼底的顏色深了幾許,他又說道。
「今天不管怎樣,你都會跳下去是嗎?」他直白的問著,又朝貝絲走了一步,女孩看著他一點一點縮短距離,仍舊淡定,她捋了下紛飛的長髮,看上去像是浪漫的走在堤岸邊。
「是的,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貝絲輕柔的訴說道。
「你知道嗎?貝拉才只有16歲,我不能讓他毀了我的表妹。」貝絲微笑著流露出了她的偏執瘋狂,她對著亞歷西奧輕鬆的說道,背後是廣袤的青空,如果不是情況緊急,亞歷西奧真的要讚一聲好風景了。
貝絲不是克拉倫斯能配得上的女孩,可惜她的眼神不好,看上了那個爛人。
「還有五分鐘。」貝絲眺望著遠處主教學大樓的大鐘說道,還有五分鐘就到了十一點,不管警察來不來得及,她都會跳下去。
女孩憂鬱的眼神裡毫無迷惘。
「克拉倫斯已經毀了你,所以你不能讓他再毀了貝拉。」亞歷西奧重複了貝絲說的話,又前進一步,再次縮短了他和女孩間的距離。
「你這一跳,除了要讓克拉倫斯的名聲全毀之外,也希望貝拉因為慘劇發生無法再和他在一起,同時,你也給了自己一個解脫…無論你有沒有活下來,都能徹底對克拉倫斯死心,是嗎?」亞歷西奧準確的猜出貝絲的所有打算,憂鬱的女孩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對著亞歷西奧多了幾分親切,然後點點頭,她的確是這麼打算的。
她輕輕牽動嘴角,露出了讓人心動的優美微笑,她的憂鬱成了最好的點綴。
「這是我的報復…你不知道他都做了什麼,我們這些女孩,不是為了被他玩弄才交出自己的真心,這不值得。」笑意擴散,笑容裡縈繞著慟意和平靜的瘋狂。
說著,她悲傷的流下了眼淚,蜿蜒在臉頰上的淚水飽含著女孩的痛苦絕望。
「亞歷西奧·沃夫,我受夠了,我討厭在意他其他的女人,討厭像個情婦一樣等待他…你知道當貝拉對我露出忌妒的眼神時,我的心有多痛嗎?你知道她刻意露出脖子上的吻痕時,我有多害怕嗎?我發現那不是我心愛的表妹了,她被克拉倫斯馴服成奴隸…而我早就是其中的一員了!」
貝絲有些崩潰的喊著,她終於出言警告了亞歷西奧不要再靠過來,金髮青年順從的停下腳步,他往下看,樓下鋪滿了學生和教職員們找來的緩衝材料,而警察和救護車已經抵達了校門口,快速的趕來。
但,在亞歷西奧和貝絲的對答間,五分鐘就剩下30秒了。
亞歷西奧露出了溫柔的微笑,那是他在所知裡,比『聞君尚』還能緩和、安撫的表情。
用著那樣的笑容,他朝著貝絲伸出了手。
在其他人、包括不敢輕易靠近的彼得他們眼裡,亞歷西奧是在努力的勸說情緒激動要跳樓的女孩,但實際上,亞歷西奧深黑的眼裡滿是要搞事的興奮。
「克拉倫斯的家庭背景你清楚嗎?」他用一句話就讓貝絲僵硬住了,滿臉是淚的她驚慌的看著亞歷西奧,金髮青年加深了笑容,就衝著貝絲那番覺悟的話語和哭的很美兩點,他決定幫她了。
「還有二十秒,妳只需要聽我說就好,克拉倫斯的家庭水很深,深到你這樣的小石子扔進去也聽不到一聲響,你就算跳的腦花塗地都沒用,說不定妳的表妹還會繼續深陷苦海。」
「但是加上一個我就不一樣了,如果我和妳一起,不僅可以保證妳不會死、克拉倫斯會身敗名裂,你想讓他跪在你面前都沒問題,更不用說你表妹的那些事了。」說著,亞歷西奧再上前一步,那隻手依舊伸著,他用著最誠懇的語氣蠱惑道。
「想實現願望的話,就抓住我的手。」
貝絲暴露出了瘋狂底下的脆弱,她怯生生的抬頭看笑意盈然的亞歷西奧,突然明白為什麼愛黛兒對亞歷西奧總是恐懼的,此刻的他眼底如深淵,和傳說中蠱惑人心的惡魔一樣,以人類的靈魂為食。
女孩同時理解了那些自願和惡魔簽下契約的人,因為她也成為了其中之一。
——哪怕獻祭靈魂,也想要那個人萬劫不復。
貝絲怔怔的把手放進亞歷西奧的手裡,她面前的金髮青年的笑容變化了,帶著深不可測的壓迫感,他輕聲用只有彼此能聽到的音量說道。
「我保證。」
下一秒,貝絲還看著他的笑容,腳底突然一滑,她意識到什麼的瞪大了眼睛,裙擺在風中飄起,瞬間,她墜樓了。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這個可憐的女孩嚇得緊閉了雙眼,但更快的一個溫暖的懷抱包裹住她,在短短的數秒間調整了下落的姿勢,和她一起重重摔落在底下那堆緩衝物上。
貝絲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其他人看的是高清版的,眼看著亞歷西奧順利勸說貝絲『放棄』跳樓的打算,把手遞給了他,沒想到女孩一個恍神沒站穩,腳滑、後仰下墜,彼得嚇得大叫一聲衝過來,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室友跟著跳下出去了。
底下人看的更驚險,在貝絲重心不穩摔下來的瞬間,一直勸說著女孩的亞歷西奧毅然決然的跳了,然後在半空中把貝絲摟進懷裡緊抱著,兩個人調換了位置,他做為墊背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了貝絲。
貝絲和亞歷西奧墜地後,所有人都驚嚇過度到不知道該怎麼辦,愛黛兒舉著手機,臉色發青的發出尖叫聲,腿軟的直接跪了,而手機的另一端,貝絲的母親目睹過於刺激的一幕已經暈過去了。
沒有人敢過去確認兩個人的生死,哪怕大家盡力的找來了能找的緩衝材料,他們也不敢樂觀的認為這些軟墊和棉被枕頭真的能保護掉下來的人。
彼得攀著樓頂邊緣,有著一起跳下去的衝動,他紅了眼,咬牙轉頭往樓下衝。
而此時,警車終於急煞停在了現場,警察在剛剛就看到了全程,他們沒有多問,優先維持現場秩序給救護車讓路,並有人爬進那堆緩衝材料裡確認墜樓的兩人狀況。
亞歷西奧鬆開懷裡香氣好聞的女孩,看著貝絲猶帶淚痕令人愛憐的臉龐,他心情愉悅的親吻了她的眼簾。
「小公主,一切會如你所願。」
實驗大樓一共六層,在他人看來危險至極的舉動,對亞歷西奧來說並不算什麼。
或許正常的玩家也不會跳樓,但是亞歷西奧的搭檔可是不走尋常路的司空韹,跳傘、甚至於沒有防護用具的從瀑布懸崖跳下來他們都幹過,區區六層樓,還有緩衝軟墊,亞歷西奧完全可以無傷落地抱著美人以英雄的姿態走出去。
…但是不行,要想達成他許諾讓克拉倫斯倒楣的目標,亞歷西奧最好是一起躺在擔架上送進醫院裏,那沃夫家族就有藉口和理由對克拉倫斯的靠山出手了。
早在聽說貝絲要跳樓的時候,亞歷西奧就已經決定了要讓那該死的種馬在學校混不下去,他實在厭煩極了和克拉倫斯一起被提起的日子。
他自認為還是很有原則的,不像克拉倫斯是個沒有底限的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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