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洛克下車拿了自己的行李後,稍微回憶了下高中時期的露營,他今年26歲,距離青春歲月實在有點年頭了,於是他謙虛的對大學生的白狼問道。
「白菜,你還記得高中露營都在幹嘛嗎?」
「搭帳篷、烤肉、團康?」白狼茫然回答,小啞巴無聲的笑了,他從口袋裡扒拉出折起來的通知單,遞給堂哥。
「還是秀可靠多了。」格洛克讚了自家堂弟,研究了下行程。
而不遠處,韹還在應付著圍繞著他的同學,他大致上摸清楚了系統給他的人設,名為『韹』的高二少女是容貌端麗,性格較為隨和好相處,人緣不錯,但在此基礎上,班上有些對她顏值產生了忌妒敵意的另一女生團體,至於男生…青春期男生礙於自尊心等無聊的因素,不敢跟她走得近,而過於輕浮搭訕的也被少女『韹』冷淡疏離的擋在圈外。
簡言之,少女『韹』的人生是熱鬧又有平凡的,或許有些不愉快的針鋒相對,但和少年韹的生活無法相比。
「挺無趣的設定。」韹這麼想著,他露出敷衍卻美麗的笑容,一一打發了圍過來想和他同組的少女們。
他不著痕跡的觀察其他玩家的動向,而推動劇情的NPC之一…班長和老師,很快就發表了早早排定的分組名單。
真班一共52個學生,平均的分成了四組,每組一十三個人,這時候就能看出組隊進來的好處,格洛克、小啞巴、白狼和韹自然而然的劃分在同一組,而其他三個玩家被打散在其他組別裡。
可以說每個組別裡都有玩家,雨露均沾。
韹漫不經心的撥弄著校服上的校徽,一副神遊天外沒有在聽師長說話的模樣,但當上頭教官宣布各組開始行動後,他以極其自然的態度站了起來,順手拍了拍裙擺上的灰塵,頭一個走向擺放著露營器具的地方。
白狼不明覺厲的愣住了,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就是覺得少年那種雲淡風清一切盡在掌握的模樣厲害的不得了。
下一秒他就被罵了。
少女『韹』的閨蜜,綿羊般地貝亦詩手插著腰,圓圓的眼睛瞪得跟鴿子蛋一樣大,沒好氣的說道。
「臭男生還不趕快來幫忙!!難道要讓我們女生自己搬東西嗎?!」還穿著百摺裙的女孩子自然是不方便彎腰搬東西的,格洛克看了眼依舊走神的韹,露出討好的笑容對著組別裡的女孩子們說道。
「小仙女,帳篷和睡袋交給我們吧,能拜託你們拿一下咱們的行李嗎?」
小啞巴被他堂哥一聲小仙女嚇出一身雞皮疙瘩,他反正也不能出聲,率先扛起了搭帳篷的組件,埋頭往營地的方向跑。
其他的男生互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高冷的韹後,默默的扛起重物。
貝亦詩哼了一聲,臉色溫和多了,一邊說著這還差不多,一邊接過了男生們的行李,慢悠悠地跟在男生後面走。
而發起人的格洛克慢吞吞的摸魚,等他們組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走到女裝少年的身邊搭話。
「怎麼了?」他壓低了聲音問道。
做為隊裡最老資格的玩家,他並不認為韹是會隨意走神的。
韹抬起眼,從口袋裡抽出了紙條塞給他,然後用一種悠然嘲諷的語氣說道。
「你說,旁人看到會不會以為我在給你塞情書?」
格洛克並不急著看,他隨手塞進了口袋裡,然後用一種輕佻的語氣接下去。
「哈,優等生和差生談戀愛?那班導師還不得急死~」
「看來你摸清楚自己的身份了。」韹拿起屬於格洛克的行李,格洛克也從善如流地扛起重物,不緊不慢的走在他旁邊,神色疏離,嘴上卻沒停。
「我醒來就在校車上了,一身的便服,系統就給我留一件制服外套和塞了不少違禁品的行李,結合門口護導像在看朽木的眼神,不用代入公式都能導出答案。」
「公式?」韹感興趣的問道,格洛克發出烏鴉似的笑聲,樂呵說道。
「三長一短就選短, 三短一長就選長。兩長兩短就選B,參差不齊C無敵。」他隨口背了一段,韹默念了一會,若有所思。
「行了,少年你跟學渣是無緣的,趕緊的~你剛剛發什麼呆啊?」格洛克選擇性跳過了關於自己身份的話題,眼看著快到搭帳篷的點了,他催促的問道。
「你真的想知道?」韹挑了挑眉問道,格洛克用眼神表示你說廢話嗎?
「不都是隊友嗎?有什麼疑點說出來一起參考唄~~」
韹默了一下,無奈的說道。
「我在想,市立三中有沒有這種狗屁倒灶的活動,有的話,哪怕是打斷我的腿也絕對不參加。」
「…」格洛克不可置信的看向少年,難以想像對方會因為這點事走神那麼久。
不對,他其實才十幾歲,是不是對他要求太高了點?格洛克有些羞愧的反省了起來,女裝少年卻打量著他的表情,然後淡淡地說道。
「我開玩笑的。」
格洛克猛地停下了腳步,差點對著韹罵出髒話,一口氣上不來,憋得臉都紅了。
女裝少年冰藍色的眼裡流露出了邪氣地滿意,嘴角拉出一個輕微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嘲諷,他淡淡地說道。
「剛剛好幾個人想偷窺裙底,弄得我心情不爽,白菜和啞巴跑的太快了,只好拿你開涮。」
敢情是我自己送上門了?!!格洛克翻了個白眼,他告訴自己不能和這傢伙計較,和屁孩計較就輸了!
絕對不是因為他打不贏!!
「男生和女生的項目是分開的,我沒有太多和你們交集的時間,所有重點我寫在紙條上了,我想,下一個交換情報的時機是午餐時間。」欺負完隊友,韹直截了當的說了正題,然後走向了衝自己招呼的綿羊少女,面上依舊淡淡的,肢體動作卻毫不客氣的揉亂了貝亦詩的頭髮。
格洛克放下了重物,盯著自然而然和同學『打鬧』的韹,發出微妙的沉吟聲。
「格洛克,別發呆了,搬完女生的還有我們自己的,教官只給了一小時讓我們整理欸!」白狼在他後腰推了一把,格洛克給了造反的小白菜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一下,但漸漸融入高中生的白狼沒能意會,而是匆匆跑掉了。
「他趨吉避凶的本能還挺強的。」格洛克感嘆了一句,注意到女生那邊還算有同情心的在搬睡袋,而韹一個男的混在女孩子堆裡,是一點勞動意識都沒有的,懶洋洋的拎著睡袋。
那傢伙能扛著自己走過大半個沙漠,現在竟然只拎動一個睡袋?
小啞巴發現了堂哥心緒不定,無奈的發出關心他的信號,格洛克找到了傾訴的對象,啪啦啪啦把剛剛發生的事情都說出來,卻換來小啞巴一個懷疑的眼神。
「…過份了喔,我拿這個編故事能賺什麼?吃虧的不都是我嗎?」格洛克翻了個白眼,他說出來自己都覺得奇幻。
不是自己幻覺就是韹吃錯藥了吧!!
回想剛剛一連串的對話,少年彷彿不是他們所認識的那個人,冷漠、強大,並且絲毫不近人情,只有利益可以打動他,這才是格洛克他們認識的韹。
更直觀一點舉證,格洛克從來沒想過他能從韹嘴裡聽到開玩笑三個字。
儘管不和平,但近乎於閒聊的對話在剛才勉強成型,而那不是少年的作風,在他的認知裡,對方無所謂也不喜歡和社會產生正常的交集,聊天對他來說等同於吃青椒,沒有意義的基礎上還加上了厭惡。
「嗯…這就是高玩的自尊心嗎?尊重人物設定?挖掘遊戲中的每一個樂趣?」格洛克只能以此做出解釋,小啞巴微微低下頭,兄弟倆很快就不再多想,發覺時間快到了,用飛一般速度跑去搭他們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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