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西奧沒有拖時間,他知道自己在司空韹那邊的信用點在及格線以下,離開前,他敲了敲司空韹的房門。
「我走了,下禮拜再見。」
他渴望知道司空韹的所有秘密,卻更明白這種事不能急在一時。
回應他的是少年沒好氣的一聲滾吧,亞歷西奧笑了一下,拎著自己的包走出門,愉悅的伸了伸懶腰,看見了探頭探腦的高良時還心情好的對他揮了揮手。
高良有些欣羨的看著他騎上重機離開,他也說不清楚自己是在羨慕那傢伙和司空韹一樣有錢…還是羨慕他可以堂而皇之的出入雇主的房子。
在外面晃盪了一個小時,高良終於等到了司空韹出門,少年看上去並不意外自家的狗保母跟蹤狂般地行徑,他挑了挑眉,伸手交接兩隻狗的牽繩。
熊仔不滿的吠了起來,饅頭跟進,一時間大街上都是兩隻狗此起彼伏的抗議聲,高良沒有任何安撫的動作,司空韹則是輕嘆一口氣,半蹲在地上朝兩隻狗招了招手。
熊仔傲嬌的蹲在原地,饅頭缺心眼衝進少年懷裡撒嬌,還得意的朝熊仔搖搖尾巴。
「笨狗!」一手按住饅頭得意忘形的腦袋,司空韹輕斥道,然後耐心的朝熊仔伸手,直到大型犬矜持不住的一點一點挪過來。
「不能帶你們去醫院,乖一點,我最慢下午就回來了。」解釋道,司空韹抬手攬住熊仔的脖子,親密的和大型犬貼著臉。
熊仔確認了自己耍賴也不能改變主人的主意後就沮喪的垂下耳朵,嗚嗚了幾聲,像是被拋棄的可憐孩子一樣。
「…去哪裡都不會拋下你們的。」司空韹習慣性的又拍了拍熊仔的背脊,他安撫兩隻狗的技術非常熟練,但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更害怕被拋下的是他。
起身,他看向高良的表情又回到了冷淡漠然。
「是劉大律師告訴你的?」司空韹問道,高良點點頭,目光中露出了一點擔憂。
自從他們到了德國,少年每隔三個月就要去醫院一趟,這件事劉大律師和司空韹都怎麼隱瞞的意思,但也沒有和高良解釋原因。
高良自己也明白,他們只是僱用的關係,司空韹雖然在金錢方面慷慨,對他卻不參雜任何私情。
他是一個石頭般冷漠的人,貫徹無情二字,所以高良對他生出的那些情感都只能自作自受。
但他陪著司空韹在德國快要兩年了,他發現在少年身邊關注他人中,只有他才知道在台灣的司空韹是什麼的。
那些若有似無的變化讓他越來越擔心眼前看上去再正常不過的少年。
「…早點回來。」高良欲言又止,露出了一個滿是關懷的笑容,目送著司空韹坐上車,揚長而去。
亞歷西奧把車停放在車庫裡,稍微檢查了車況後拎著安全帽往租屋處走去。
站在門前,他敏銳的聽到了裡面傳來男女調笑的聲音,抬了抬眉峰,亞歷西奧不懷好意的敲了敲門,毫不意外的聽到裡面慌亂的聲音,接著一個頂著鳥窩頭的男生尷尬的開了門。
「嘿,wolf(沃夫),你今天回來的比較早…」
「晨安,彼得,我希望你沒有在客廳做些跟限制級有關的事?」亞歷西奧熱情勾住他的肩膀,友好的眨眨眼,一邊往屋子裡走去。
「哦!當然沒有!那是我們的約定嘛…我跟珍妮剛剛只是在聊天,我們剛吃過早餐,珍妮準備回她的宿舍了。」彼得急忙解釋道,亞歷西奧嘴上答應著,好像多相信他的室友,視線往客廳裏掃過。
身為老司機中的王牌司機,他經驗老道的一眼就能看出這兩個人在客廳到底有沒有幹些什麼。
珍妮和彼得一樣紅著臉,頭髮微亂,看到亞歷西奧連招呼都不敢說的大聲。
…很好,看來他還不用換室友,亞歷西奧滿意的拍了拍彼得的肩膀,笑容燦爛的和珍妮問好,不含曖昧,分外單純。
他不吃窩邊草,更不喜歡招惹麻煩的關係,彼得是他還蠻滿意的室友,他還不想翻船。
珍妮看上去有些失落,而彼得連忙送女朋友出門下樓,好一會才回來,而亞歷西奧已經把行李都扔進房間裡,整個人大剌剌的靠坐在沙發上看早上的新聞。
「沃夫,謝謝你昨天把房間留給我。」彼得坐到他旁邊,喜悅溢於言表,亞歷西奧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不由得稍微遠離了他,揶揄的說道。
「看來你度過了一個香豔美好的夜晚,珍妮看上去對你很滿意。」
「少來!你每個週末都出去過夜還不是去找相好的了?珍妮昨天還跟我打聽是哪個女人收服了你這匹狼,嘿,我保證不往外說,透露一點嘛!」彼得用手肘拐了下他,亞歷西奧嘖了一聲,翻了個白眼。
「我今天真是見識了,男人也八卦阿!我又不是今年才週末外宿的,一個個腦洞都挺大的阿!」
「我也不想信啊,但你每次回來身上的洗髮水味道都是同一種,這附近的酒店可不用這種高級貨,你就承認了吧?是哪個尤物?」彼得倒是心細的在亞歷西奧意料之外,金髮黑眼的青年驚訝的看他,然後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在彼得激動的逼問聲中敷衍著。
他是在司空韹的房子裡過夜沒錯,但那個人才不可能給他也準備一樣的洗浴用品,客房裡能有張床和桌子都是劉大律師的功勞,櫃子和衣架等生活物品那都是亞歷西奧自己去買來放在客房的,他刻意買了和司空韹同款的盥洗用品就是為了在潛意識中默化自己和司空韹的距離。
…實際上的作用是有的,只是過於微小,韹自己沒有意識到,但至少副本裡發瘋的韹不會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把他認定成陌生人給宰了。
而在現實裡,司空韹自己都沒發現對盥洗後的亞歷西奧的容忍度上升了百分之一。
少年再怎麼異於常人還是沒有跳脫出人類的範疇,亞歷西奧則是社交的天才,他的家族有些特殊,造就了亞歷西奧對人類習慣性的分析,而在他看來,動物的習性也能套在人類身上。
比如求偶,不同的雌性有不同的需求,他只要投其所好就能獲得青睞,而亞歷西奧氣質談吐、外貌、財富一樣都不缺,哪裡有他拿不下的雌性?當失去興趣,他只需要一些技巧就可以讓雌性們對他的好感落回朋友的邊界,和平分手。
他在這方面的確厲害,從來沒有傳出過劈腿濫情的緋聞。
亞歷西奧自然不會拿求偶的那一套來對付司空韹,把那個敏感的少年當成雌性根本就是在找死,亞歷西奧至今還記得初次見面時,司空韹露出了多厭惡的表情,之後下手更毫不留情,喀嚓就折了人的大腿。
少年是高傲矜貴的掠食者,有著挑食和玩弄獵物的壞習慣,對過於弱小的存在沒有興趣,所以他示弱、討好,讓高傲的少年不把他放在眼裡,然後進一步藉由各種方式在他身邊刷存在感,一點一滴的讓他習慣自己在他的地盤裡、並劃進舒適圈中。
這是很陰險狡猾的做法,伴隨著高風險,要是他走錯一步驚醒了雄獅,下場跟著就是粉身碎骨。
顯然,他到目前為止都做得很不錯。
「嘿!大夥快出來!!出大事了!克拉倫斯的女朋友貝絲在舊實驗大樓鬧著要跳樓啦!!」突然間一陣騷亂在門外響起,有人沿路敲門嚷著,彼得和亞歷西奧對看了一眼,面面相覷後一起起身衝到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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