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online》 -Survival Rights - 黃鶴樓 11

在其他人都離開辦公室後，韹抬手摁住了夏佾的肩膀，目光微寒的說道。

「你好像瞞著我甚麼？」

夏佾一瞬間心念電閃，從他成為影在外遊走開始…沒告訴韹的事情就開始多了起來，但顯然少年並不是在問那些。

「嗯…你還記得東南亞的『校長』嗎？」夏佾沉吟片刻後拋出了一個問題。

韹回想了下，皺眉答道。

「他怎麼還沒死。」

的確，那種人怎麼就能活的這麼好，夏佾深表同意，但還是正經了神色說道。

「雖然天災日後他的買賣轉變了策略，但整體還是走人口買賣…嗯，我是順著這條線查到雲深不知處的。」他坦言道，韹鬆開了手，抬眉示意他說下去。

「過程我就不贅述了，簡單來說就是我發現日韓區那邊盯上我們這邊了。」他簡略了很多事，轉彎轉的相當突兀，韹卻不慎在意。

「他們終於結束內訌了？」

「勉強算是，所以他們給自己找了一個一致對外的目標。」夏佾笑道，然後話音一拐又道。

「黃鶴樓的委託不是巧合，附帶一提，有人看上今年九歲，指定她作為目錄商品。」

韹目光一沉，絲絲縷縷的寒意滲出，辦公室內的氣溫陡降。

「是誰？」他語帶殺意，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

夏佾看著他不做回答，韹從他深黑的眼裏讀到了答案。

「卓、爾、不、凡！」他咬牙切齒的唸出那個名字，顯然怒極了。

夏佾默默感嘆，已經很久沒有人能讓他親愛的搭檔如此憤慨了，卓爾不凡真的是把韹的雷點踩了又踩呢～

哪怕是把指定商品設為韹本人都不至於讓他這麼生氣。

整件事說來很簡單，夏佾察覺到『校長』的異動，於是順藤摸瓜發現了雲深不知處的卓爾不凡對名聲遠揚的今年九歲有意，對方向『校長』下單，指定要今年九歲。

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從戮把嚴密保護的今年九歲帶走，『校長』只能想辦法製造空隙…

比如說一個誘人的委託，以及恰好發生的襲擊，戰力不足又要抵擋敵人，想必會出現破綻，這就是『校長』的打算。

今年九歲也是實慘，先是被食人族盯上，後又被人渣看上。

「雖說如此，在我看來…他一直對戮都有一種蠢蠢欲動的心理。」夏佾悠悠地說道。

韹達成的傳說，以及曾經讓他吃虧的夏佾都讓『校長』很想對他們下手。

夏佾認為自己已經很不要臉了，沒想到『校長』比他更像鬃狗。

韹慢慢收斂了自己的怒氣，他用力捶了下椅把，喀嚓捶出了個裂痕。

「…你的解套方法也是夠氣人的，日韓區那邊你又打算怎麼辦？」

夏佾不選擇正面阻止『校長』而是設下請君入甕一計，就是要羞辱對方。

「區區日韓區。」夏佾露出了輕蔑的表情，攤手笑道。

「我親愛的搭檔，你對暴風雪和方榮顯的能力還不夠信任嗎？」

暴風雪可是前特級戰力，雖然被削弱過，但沒道理這麼久還沒取回原本的實力，而且受到夏佾的刺激，暴風雪的實力也比天災日前更加可怕。

而方榮顯更不用說了，聞君尚的死讓這位老師受到極大的刺激，他埋頭苦練，目前是氏族戮裡近身戰可以作為韹陪練的唯一。

附帶一提，方榮顯和暴風雪切磋時打起來不相上下。

除了他們以外，戮意外的有許多達到特級戰力但低調的成員存在。

再退一萬步來說，日韓區是攻打的一方，戮是守方，主場作戰的情況下，戮不應該有任何會敗的理由。

「這麼說來，我也好久沒有和他們切磋了。」韹輕笑了一聲，當即拍板了行程的變更。

而突然接收到命令的兩位副族長才剛在辦公桌前坐下，更是一頭霧水。

「…我怎麼覺得跟夏佾脫不了關係呢？」暴風雪不快的說道，並不是排斥和韹交手，就是不爽於被某人擺佈。

「想太多只是讓自己心情不好，何必呢？」方榮顯看了他一眼，再次站起身對暴風雪挑眉。

「你不去？」

暴風雪嘖了一聲，不再多抱怨…他其實也不是喜歡抱怨的人，只是和夏佾氣場不合，大多時候他都是幹實事的人。

氏族的三大巨頭要對練的消息不脛而走，啟用的是最高等級的場地和防護，能夠申請旁觀的資格更是往上走…大多都是管理階層。

唐開收到了通知，看了一眼後嘴角不自覺的下垂，他看了一旁的今年九歲，猶豫是不是要告訴她這件事。

…偶爾所謂的對練就是換個包裝的打架，戮基地禁止私鬥，但不禁對練，也是變相的讓人有發洩的管道。

「…族長大人和副族長他們要對練。」想了半晌他開始如實告知，今年九歲卻歪頭瞥了她一眼。

「你想去看嗎？」

要說不想肯定是謊言，那可是氏族裡最強的三個人，而且是三個不同系統的強者，他剛剛掃了一眼，護衛隊起碼有三分之一都報名了。

剩下的應該是值勤不能離開崗位。

「我現在是值勤中。」唐開回答的很曖昧，另一邊路過的花火嘲諷的看了他了一眼。

——九歲是問你想或不想，你的回答很差勁。

唐開對老同學的嘲笑很無奈，他摸了摸後腦勺說道。

「今年九歲沒有申請觀戰的資格啊。」所以他的意願基本上可以無視。

花火看向今年九歲，眼神很微妙，後者微笑，對她眨了眨眼。

「嘛，不管怎麼…考慮到夏佾哥哥肯定陪在韹哥哥身邊，還是不要過去比較好。」今年九歲合上手上的書，放在手邊的推車上，毫不客氣的指使唐開去放書。

——他在你面前就像被馴服的狗。

花火看著唐開溫順的背影評價道。

今年九歲笑了笑，自然而然的說道。

「他現在對我可愧疚了，是補償心裡的作用…誰讓他連累我得一起去遠征。」

——已經確定了嗎？花火又問道，皺著眉。

「百分之九十吧？以我對夏佾哥哥的了解，他不會輕易放過『欺負』韹哥哥的人。」今年九歲垂眸道，雖然來戮基地後她很少踏上危險的前線，但並不是特別抗拒。

花火默然，她算是罪魁禍首，沒什麼立場多言。

「對了，利娜還好嗎？」今年九歲轉移了話題，並伸出了手。

花火伸出右手，搭在今年九歲的手上，霎那間，年輕的靈媒看到了模糊暈黃的景象。

龐大的圖書室，書櫃從足足有四層樓高，而在角落裡點著一盞幽幽的提燈，某人用書搭出了長榻，側臥其上。

「嗯…看起來挺不錯，但不能給他整點家具嗎？看起來好克難喔！」今年九歲愉悅的笑說，有幾分揶揄的意思。

花火聳肩，兩人相視一笑，弄得推車回來的唐開一頭霧水。

「什麼事那麼好笑？」他試圖加入話題，花火看他一眼，含笑比劃。

——你也想看看利娜嗎？

唐開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用力搖了搖頭，甚至於倒退了一步。

利娜的存在是管理層裡半公開的秘密，在底層氏族成員看來，他們的族長從鬼門關回來後光華內斂，但招搖的性格沒甚麼變化。

在對韹有一定程度了解的人看來則是完全換了一個人。

唐開原本只是疑惑不解，但誰叫他身邊有一個被利娜求過婚，處於事件中心的花火，以及利娜誕生關鍵之一的今年九歲…

即使他不想知道，也被迫知道了。

利娜平等的藐視所有的人，但有幾個特例是他特別嫌棄、看不慣的人。

譬如夏佾、譬如方榮顯…以及唐開。

每次見到利娜，唐開不是被損的很慘就是被揍得起不來，導致他都有心理陰影了。

——膽小鬼，花火用口型嘲笑著唐開，唐開裝作沒看到似的移開了視線。

——說起來，那三個人已經很久沒有打架了吧？

花火說道，在她的記憶裡，利娜並不屑於和他人對練，而韹也不太熱衷於這件事，他更傾向於實戰，所以在甦醒的初期為了確認眾人實力而有過比較頻繁的對練，遠征計畫後就少之又少了。

「大概是為了這次的遠征吧？」唐開很不確定的說道。

「是喔。」今年九歲漫不經心的說道，然後嘆了一口氣。

「我自認為美貌並不出眾，但為什麼總是會被盯上…明明我們氏族有一堆美貌傾城的人。」她很憂愁的說道。

——別這樣說，學長也是吸引變態的體質阿。

花火看著她說道，過去她就常常看到被告白被糾纏的韹，應對這些已經熟練和麻木的少年從來不手軟。

「誰盯上你了？」作為護衛的唐開警惕的問道，他聽說過今年九歲過去被食人族視為獵物的故事，而她作為氏族『偶像』出名後也遇到過幾次騷擾和綁架未遂。

經歷過大場面的今年九歲面對這些很輕描淡寫，這還是唐開第一次見到她為此發愁的模樣。

「是壞人喔。」今年九歲看向唐開說道，明確又含糊的答案，這熟悉的態度讓唐開刷地站了起來。

「…是預言的一部分嗎？」唐開想到了什麼，握緊了拳頭，目光中充滿了憤怒。

「你看到自己遇害的場景了嗎？！」

今年九歲的目光飄了一下，要說看到還是沒看到…

「遇害的不是我，唐開，你冷靜點。」她可不能對唐開說謊，於是折衷了一下。

花火揉了個紙團，啪地彈到了唐開的額頭上，面無表情示意他坐回去。

今年九歲斟酌了一下怎麼開口，撐著下巴，眨眨眼用一種很無辜的語氣說道。

「不是預言喔，是從夏佾哥哥那裡看見的…情報。」

提起夏佾，唐開整個人寒毛都炸了，他皺眉嘀咕抱怨著為什麼要讓今年九歲看到這種不乾淨的東西，旁邊花火挑眉，看著今年九歲拋了個篤定的眼神給她。

——那傢伙，是故意的吧！

今年九歲笑了下，很輕的點了點頭。

就在她探查夏佾靈魂穩定度的時候，在一片深不見底的漆黑中滾出一絲半點的片段，彷彿是斷片的訊號般，很恰好的就是對方談論起她的交易的對話。

充滿惡意和邪念的，但和當年阿塔塔加的『食慾』比起來又不值一提。

畢竟卓爾不凡所起的不過是對她的色慾，而阿塔塔加可是惦記的把她生吞活煮，啖之下腹的恐怖食慾。

至於夏佾這麼做的目的…

「很符合他的一貫作風呢～」今天九歲很愉快的笑了起來，她感受到的可不是夏佾赤裸的算計，而是有人相護的安全感。

畢竟戮有一個極度護短的族長，在意韹在意的要死的夏佾不可能在知道了這個消息後無動於衷。

先不說他是否會拿這個情報設下重重陷阱，今年九歲只看到一個最直接的事實。

韹將會率領氏族戮向卓爾不凡的氏族雲深不知處宣戰。

花火悶聲而笑，聊起韹的護短程度她也是有得一說的人。

她和名為司空韹的少年相識甚至在聞君尚之前，和夏佾遇見生活糜爛的少年截然相反的場景。

那是被堵在巷子裏欺凌的小女孩遇上剛從自由搏擊下課的少年的故事。

最後的收尾理所當然是來自警車的鳴笛。

唐開怔怔地，嘴巴都開的能塞下一個雞蛋了。

「哇…這種狗血青春文學才會出現的英雄救美是認真的嗎？校霸學長和柔弱學妹的設定？」

花火對他翻了個白眼，豎起中指鄙夷道。

——我那時候是國小五年級，被搶走蜂鳴器失去求救手段，對上六個學長學姐打不贏是很正常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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