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online》 -Survival Rights - 退隊 2

此言一出，不只是徐迎冬震驚，李威虎也驚動了。

「什麼？！等等、等…什麼意思？」

「移籍？出國嗎？！」

司空韹眼神閃爍，他看向兩張震驚的臉，不是很明白他們這麼驚訝是為什麼，但他又想起了聞君尚。

…告訴他的話，會像他們一樣嗎？

不，君尚的話，會鬧彆扭不讓自己走吧。

「會離開台灣幾年，我要去德國了。」像是練習著終會對某人說的這句話，少年平靜的說道。

「咦？欸？！不對阿…這麼突然的嗎？！什麼時候走，你不會告訴我就是明天了吧？」徐迎冬慌亂的趨近於語無倫次了。

與之相對的，徐秀和李威虎鎮定多了。

「還會回來嗎？」徐秀打著手語問道。

「德國阿，準備一段時間了吧？一個人去嗎？語言沒問題吧？」李威虎看上去只是客套的關心他。

還會回來嗎？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啊，司空韹微微歪了頭，勾了下嘴角，表情意外的柔和。

「我啊，去哪裡都無所謂，德國、美國、義大利，就算是去北極都不要緊，我有自信能活下去。」沒有正面回答任何一個問題，司空韹自言自語般說道，然後強行偏離了重點。

「所以說，我離開之後的隊長，我認為格洛克你來當就好。」

「…我說啊，你節奏太快了，我會跟不上你的速度阿。」

「哈囉？你們要開隊內會議的話，我是不是要先禮貌的離開？」李威虎試著表達自己的存在感，徐迎冬和司空韹卻異口同聲的說道。

「你留下/拜託你待著。」

李威虎眯起眼，突然覺得有意思了。

司空韹要他留下來的意圖他理解，但是這個徐迎冬…他也知道了司空韹的用意才這樣說的嗎？

格洛克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看向沉著穩定的少年。

「說說你的理由？為什麼是我？」

「你腦子裏裝糨糊？」司空韹並不是那種會好好解釋的人，他嘲諷的笑著。

…道理我都懂，白狼是不穩定發揮的選手、秀又有先天的缺陷在，那就只剩下自己了，格洛克無語的想著。

他不就是習慣性的多問一句嗎？！幹嘛這麼兇嗚嗚嗚…

「你如果不想擔這個責任，就去找貴州客，」

司空韹接著說道。

「貴州客…找貴州客當隊長嗎？」格洛克疑惑的問道，司空韹定定的看著他，冷淡又嘲諷的道。

「白癡嗎？」

又罵我！！！！！格洛克想掀桌了，他認真的思考了一會，答道！

「貴州客當副隊長嗎？」

司空韹沒有回答是或不是，他只是淡淡的繼續說道。

「你的思緒是能跟上我的，我原本以為會是白狼，但是發現了我想幫學姊卻沒有阻止我的人是你。」

難道我跟你一樣變態嗎？格洛克驚愕的看著少年，卻不敢說出這種會被揍得話。

「貴州客太謹慎了，他更適合輔助位。」司空韹如此總結道，李威虎則是感到心裡的萬般複雜。

司空韹以準備後事的方式把所有都考慮好了，這說明了，他對格洛克他們不是沒有感情的，而能佐證的，就是自己還在這裡。

他的情報交換針對的是司空韹，而他要走之前，是想要讓徐迎冬繼承這個位置。

剛剛的分析，不只是說給對自己沒信心的徐迎冬聽的，還有自己。

司空韹在間接的告訴李威虎，徐迎冬是有水準、值得合作的對象。

「…既然是前隊長的肺腑之言，我會參考的。」徐迎冬歎著氣說道，然後轉向李威虎。

「你呢？阿，先說好，我超級討厭你這種人的。」

「是嗎，真巧呢，我還挺喜歡你的。」李威虎散漫的回答，然後看了司空韹一眼。

「下個禮拜我會參加電影院的活動，你們呢？」他的視線回到徐迎冬身上。

「最慢星期四告訴你答案，我要去跟隊友討論一下。」徐迎冬如此回答道，李威虎笑了一下，算是接受了這個期限。

然後他們同時看向司空韹。

那還是個孩子，在遊戲裡的表現卻比成年人優秀太多了，徐迎冬不能否認自己依賴他的事實，但知道了他要離開，除了遺憾之外…

更多的是擔心啊。

「還…可以保持聯絡嗎？」

司空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白狼還好嗎？」他反問，徐迎冬沉默了。

白狼的狀況可說不上好，那孩子勉強習慣了殺人，卻沒有對虐殺的適應性，徐迎冬很清楚，要不是自己隱約知道韹會那麼做的原因，他也很難接受這種毫無人性違背道德的行為。

司空韹是在提醒他，自己是個危險人物，

「什麼時候走？」李威虎接著問道。

「最近…兩個禮拜內吧，還有要處理的、東西。」怎麼對聞君尚說，什麼時後說，他還沒決定好。

「德國是不錯的地方，也不知道國外的遊戲進度如何？」徐迎冬說道，司空韹歪了歪頭道。

「論壇上有歐洲區的討論串。」

「…是外文阿？」徐迎冬遲疑的說，少年回以鄙視的眼神。

…是喔，這個人要去國外，又是習慣做好準備的那種人，怎麼可能對外語一竅不通？

他們又說了一會，同時的沉默了。

無論是李威虎或徐迎冬都知道，這次的通話就是…告別了。

冷漠的少年還能意識到道別已經很罕見了，再多的就是奢望，貪心不足了。

於是徐迎冬勾住徐秀的脖子，兩張臉擠在螢幕前，徐迎冬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我們都很高興認識你喔。」

這種肉麻的話讓少年適應不良的縮起了肩膀，李威虎拍桌大笑，徐秀對誇張的堂哥翻了個白眼。

但他看向螢幕的眼神也溫柔了起來，抬手比畫了幾下。

『保重喔。』

徐迎冬看到堂弟的動作，他笑了笑，也比著手語。

『我和學姊心願相同，我也，希望你幸福。』

「…」靠，排擠我是不是，李威虎非常無語，他都覺得自己礙眼了。

「韹，終將再會。」他爽朗的說道。

「會的。」司空韹露出了微笑，他很少露出純粹開心的笑容，和震懾敵人的邪惡笑容不一樣，可以說是惡魔與天使的差距。

被那個難得的笑容晃了下眼睛，李威虎和徐迎冬不自覺地恍惚了瞬間，再回過神，司空韹已經乾脆利落的掛了電話。

「哈哈，是他的作風呢。」李威虎笑著說道。

「啊啊，是呢。」徐迎冬回應著，兩個人沒有道別的切斷了通話。

少年獨自整理著行李。

要帶的東西很早就決定好了，一些產權的文件都被他放到了銀行的保險櫃，他實際上收拾出來的行李只裝滿了兩個行李箱。

自己喜歡的衣服、遊戲碟片，還有熊仔牠們的玩具睡窩。

離開的班機定在明天早上，直飛法蘭克福的飛機，因為是特等艙，熊仔和饅頭只要乖乖待在籠子裡就可以跟著進客艙。

司空韹扣上了行李箱的蓋子，幾乎是不安的又重複思考起自己有沒有遺漏什麼。

是因為今天晚上要和聞君尚道別嗎？明明對著其他人，他都可以流暢的通知對方。

…害怕自己做不到離開，故意把離開的時間定在明天早上的行為也是…做出這種事，和他平常的風格太不一樣了。

太蠢了，真的太蠢了…司空韹嘆了一口氣，然後給保姆高良打電話，告訴他自己要出門一趟，不方便帶著兩隻狗，要把熊仔和饅頭寄放。

打完電話，他注意到熊仔不高興的趴下，蹲下身摸了摸寵物的腦袋。

毛絨絨的手感真好，默默想著，司空韹說道。

「聞君尚那傢伙找的地方不一定能帶狗去，委屈你們一下…我會帶宵夜回來的，你好像可以吃一些成犬的食物了？」他安撫著通人性到成精的熊仔，狗狗轉頭舔了他一下，接受了現實。

「走吧。」他起身伸了個懶腰，命令的說道。

饅頭識相的叼來牽繩，司空韹拍了拍牠的腦袋，然後帶著兩隻狗下樓，交給了高良。

「你整理好了？」高良開門讓兩隻狗進去，順口一問。

司空韹嗤笑一聲，看了眼他凌亂的桌面。

「管好你自己吧。」冷漠的扔下這一句，他轉身就走了，

高良習慣的呼出一口氣，目送著他離開，回頭發現熊仔目不轉睛的看著司空韹的背影，他苦笑了一下，蹲下來對著牠抱怨道。

「脾氣真的好差啊，明明臉那麼漂亮，笑一笑多好阿～～」想起司空韹少有的溫柔表情都是對著寵物們，他羨慕的看著熊仔。

熊仔鄙視的看他一眼，走開去找饅頭玩了。

司空韹以他最慢的速度走在街上。

和那個人約定的地方是以前兩個人常去的火鍋店，火鍋是司空韹覺得一個人去吃也不要緊的東西，但是聞君尚不這麼認為，老是說一個人去吃火鍋太寂寞了，每次都要司空韹和他一起去。

少年不太明白聞君尚的堅持，挺煩人的，但還是冷著一張臉和他一起去了。

…大概唯一的好處是可以把討厭的菜扔給聞君尚，而不是剩下來。

啊啊，這樣想來，真的有一段時間沒有來了呢？司空韹停在店門外，深吸了一口氣，在香氣四溢的空氣裡做好了覺悟，推開了門。

「歡迎光臨！請問幾位？」櫃檯的服務生換了人，司空韹垂了垂眼，拉下口罩說道。

「兩個人，有訂位。」

露出了驚艷的眼神，好在還有服務業的精神，服務生下意識回問道。

「請問訂位的姓名？」

「聞，門耳聞。」

服務生在名單上找了一陣，確認道。

「聞先生嗎？電話號碼是09xx……，另一位還沒來呢，您要先點餐嗎？」

「不了，我等他。」司空韹拉上了口罩，漠然的拒絕道，服務生請了另一個人帶位，然後放了兩份菜單和水後就離開了。

司空韹看著窗外，微微出神。

…聞君尚遲到了呢，明明以往都是自己踩點，他早到的…？

抱持著些許疑惑，司空韹等了10分鐘，試著撥打他的電話，獲得的結果卻是無人接聽。

「奇怪…不，出事了嗎？車禍？不，受傷的話會被送到醫院的，電話也不會沒有人接…」克制不住自己的思緒往黑暗處思考，司空韹半點都耐不住的站起來走出了火鍋店，他左右張望了下，攥緊手中的鍊讓自己冷靜下來。

…總之，先走一遍聞君尚可能會走的路徑，司空韹這麼對自己說，然後朝著他所知的聞家方向走。

誰都有可能放自己鴿子，只有聞君尚不可能，司空韹如此篤定著。

越想他心裡越是焦急，從快步到小跑，最後自然而然的奔跑了起來。

穿過大街小巷，他第一次體會到聞君尚擔憂而尋找自己的心情，左右張望，看清楚每個路人的臉和身形，但就是沒有深刻記憶裡的那個人。

然後，他來到了自己家和聞家的岔路口，熟悉的、帶著某種甜意的鐵鏽味飄來，司空韹瞳孔一縮，停下了腳步，目光準確的鎖定了陰影處的一抹痕跡。

走近、查看。

少年的身體顫抖了起來，他怒不可遏、恐懼無比的摸出了手機，再一次的撥打了通訊錄第一位的名字。

他一邊希冀著撥通、一邊祈求著不要通話，而所有矛盾的情緒都在長達20秒的嘟聲後終止了。

「嘟…嘟…喀。」電話被接起來了。

心臟一瞬間停止跳動，隨後以百倍的速度在胸腔裡衝撞，司空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沒有出聲，靜默的等著他知道的情節發生。

「喂喂？有人嗎？打來了幹嘛不講話阿，要掛斷了喔？！」陰陽怪氣的說道，司空韹不用看到人都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惡意。

閉了閉眼，他覺得腦子裡暈眩的厲害，嘴巴卻已經冷靜的開口問道。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錢嗎？」

「哈哈哈，當然是要錢啊！準備好三千萬的現金！阿，要不連號的，在指定時間送到你們學校後門！」笑著提出要求，綁匪的語調在最後轉冷。

「要是報警的話，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的！」

發完警告，綁匪就要掛電話。

「我要聽聽他的聲音。」他抹去腦門上的冷汗，依舊冷靜自持的提出要求。

然後綁匪發出嗤笑聲，陰陽怪氣的說道。

「沒問題，你聽好了。」說完，一陣被毆打而發出的呻吟聲斷續的傳來，司空韹收緊了拳頭，毫無自覺鍊深深勒進了掌心，從拳頭裡淌下了血。

「我知道了。」明明心臟沸騰跳動了快要瘋掉，腦子裡一片暈眩空白，司空韹的聲音還是冷靜的過分，他閉著眼睛應承道。

「一個小時內準備好現金，在學校的後門交贖金。」

綁匪哼笑著掛了電話。

司空韹垂下拿著電話的那隻手，身影踉蹌著靠上了牆壁。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的方式就是用轉身用頭去撞牆，白皙的額頭很快就青紫一片，還擦破了皮，淌出紅色的血。

自己一直恐懼的事真的發生了，大概是在潛意識裡無數次的演練過，他勉強的保持冷靜做了第一步交涉。

司空韹沒有時間悲觀和厭惡自己，他抬手撥通了最近剛存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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