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online》 -Survival Rights - 離隊

司空韹手上拿著狗鍊，兩隻狗挨挨蹭蹭的擠在他身邊，見他一副大晚上要出門的模樣，雪狼趴在欄杆上問道。

「快到晚餐時間了，你要出門？」

「嗯。」少年低著頭看手機，發了條訊息出去，慢條斯理的戴上口罩應聲。

「夏佾準備回來了。」他說道，雪狼不太明白這句話跟他的問題有什麼因果關係，反而是阿斯特麗德衝出房間，瞪大了眼睛問道。

「你要去找聞君尚？！」

雪狼蹙眉，恍然大悟的阿了一聲。

夏佾快回來了，所以在那之前解決掉聞君尚的事，因為夏佾回來就會很煩…

真辛苦啊，雪狼漫不經心的想。

「路上小心。」雪狼揮了揮手，阿斯特麗德欲言又止，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司空韹神色淡淡的點頭，拽著狗繩就出了門。

雪狼懶散的瞇了下眼睛，然後後知後覺的問道。

「欸…不對，他自己能解決嗎？還有，我們晚上吃甚麼？」他的後半句顯然才是重點。

好巧不巧，今天他們賢慧的保姆高良請假回家探親了，此時偌大的別墅就剩下他們兩個人孤零零的了。

「只能叫外送了啊～」阿斯特麗德嫌棄的皺了皺鼻子，她倒是不擔心司空韹是否能一個人處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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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韹拉了拉圍巾，照理說他的身體素質已經被SRG強化的冷熱不侵了，但還是本能的把半張臉都縮在圍巾內。

「汪！」熊仔朝著主人叫了一聲，有些出神思考的少年才慢吞吞的走上斑馬線。

他特意繞了路，走到以前住的公寓樓下，仰望他曾住的樓層。

門口的保全竟然還記得他…或者說是記得他的狗，出來和他寒暄了兩句。

少年牽著狗離開故居，走在他熟悉的路線上。

上學的路、去聞君尚家的路…

司空韹站在了叉路口，回憶輕易的將他淹沒，那些記憶零碎而紛至沓來，他以為自己全然不在乎的東西，卻比想像中記得還要清楚。

比如說，他和聞君尚在這個路口的相遇和無數次的道別。

又比如說，周圍開的新店，他和聞君尚去過的網咖，他深夜去光顧過的超商。

最終，他帶著兩隻狗停在了街區最熱鬧的小吃街，熟練的走到一家火鍋店走進去，饅頭和熊仔注意到其他人介意的目光，微微有些低落的嗚嗚叫了起來。

而少年在店員迎上來時掏出了卡。

「包場。」他財大氣粗的說道，店員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半小時後，聞君尚氣喘吁吁的出現，他小跑到桌前，歉意的說道。

「抱歉，我遲到了。」

「不，是我來的早了。」少年淡淡地說道，他的目光落在菜單上。

「我說的是之前那一次的遲到。」聞君尚在他面前坐下，難掩愧疚的說道。

「我很抱歉，上次不僅遲到，還連累你去救我。」

司空韹垂眸的眼睫一顫，放下了菜單看他。

「非你本意，我沒有因為你失約怪你。」

「但你很在意，不然就不會約在這裡了。」聞君尚篤定的說道，這裡對他們兩個來說都意義非凡。

數年前，司空韹約了聞君尚吃火鍋，卻遲遲沒有等到對方，他等到的是敵人的挑釁，最後傷痕累累、狼狽離開了台灣。

「…我們那時候還蠻蠢的。」司空韹沒有正面答覆，他撐著下巴看向窗外。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角度，那一天，那個晚上，他皺著眉思考聞君尚為何遲到，然後循著自己的直覺出去找人。

「是啊，我那時候還覺得方老師管太多，防我跟防賊一樣，盲目自信，覺得你沒了我會活不下去，自己是個特別重要的角色。」聞君尚自嘲道，他那時一門心思的想討好司空韹，讓他開心，拼了命的挽留他，怕他某天就無聲的消失。

「事實證明，我的想法太幼稚。」

「…」司空韹沒接這話，他離開台灣時狀態很不穩定，要不是後來遇到了夏佾，恐怕他真的會把自己給逼瘋，在無止盡的殺戮慾望中死去。

在各自畫單點餐後，司空韹看著聞君尚熟練的跟店員說明極為挑食的自己不吃的東西，不由得勾起一個極淺的笑容，店員結巴的聲音更加結巴了，以前還會看著他發呆的聞君尚卻只是愣了一下，跟著傻笑。

「…哈哈，以前的習慣…我應該沒有記錯吧？」

司空韹聳肩，表示他不覺得有什麼。

與過去軌跡重合的這些事，讓他隱隱也找回了點過去還沒加入SRG的日常感。

上學、打遊戲、和方老師抬槓，偶爾去比賽，或是去看聞君尚的比賽，有時候也會去他家…仔細一想，他以前的生活真的大多都圍繞著眼前這人展開。

聞君尚看著他，忽然開口道。

「韹，你後悔過嗎？」

「從未。」司空韹沒有絲毫遲疑的回答。

「我不做會讓自己的後悔的事。」

少年面對聞君尚曖昧的問句毫不猶豫。

「…即使痛苦到想死？」聞君尚神色複雜的問道，司空韹歪了下頭看他，很淡很淡的說道。

「即使是想死，我也會自己選擇死法，所以沒什麼好後悔的。」

聞君尚苦笑了下，的確，這就是他的友人，既脆弱又堅強的司空韹。

「韹，我說過喜歡你嗎？」他溫柔的說道，對於被熱情告白無數的司空韹來說，竟然罕見的感到了一絲彆扭，他悄悄飄開了視線。

聞君尚從來沒這樣直白的告白，因為在那之前，有許多撲火的飛蛾被司空韹毫不留情的殘忍拒絕，彼時的少年極厭惡他人的示愛，半點不容人靠近。

「沒。」司空韹生硬的回答。

「好，那我告訴你，我很喜歡你，對你的喜愛僅次於我愛的家人，目測往後十年也不會有人能讓我這麼喜歡…喜歡到想保護你、想給你一切最好的東西。」

「別，太肉麻，噁心。」司空韹露出了生理不適的表情，他嫌棄極了。

「我就只說這一次，讓我說完吧。」聞君尚半點不惱，依舊柔情的說道，司空韹皺緊了眉頭，沒再口出惡言，勉強默許了他的行為。

「你不是會後悔的人，我卻喜歡追憶過去，並感到懷念。」聞君尚垂眸道。

這瞬間，鈍感的司空韹都能感受到他濃烈的感情，他很難說明那是什麼，是少年的人生中沒有過的感情。

這種陌生感讓司空韹略感不安。

「你國中二年級發生了什麼，以至於性格驟變，我仍不知曉內情，我想…你是永遠都不會對我開口了。」聞君尚說道。

「是。」少年答道。

「以前我還不懂，但今天我能察覺，你今天約的這是散夥飯，往後…我們不會再並肩而戰了。」聞君尚目露淚光，他抑住了哽咽的語氣說道。

「沒錯。」少年無情的承認了，他沒有因為聞君尚的眼淚有任何動搖。

現在的聞君尚已經不是啟示副本初相遇的那個菜鳥了，他擁有可怕的戰力，從遠程的攻擊力來說，比他的師父還要強。

司空韹認為，這世間能和他拼射擊能力的玩家不超過兩手之數。

「雖非戰友，仍是親友。」或許是看他格外難過，司空韹緩緩的說道。

「我這一生只承認過兩個人是我的摯友，聞君尚，你對我來說，很重要。」他強調道，語氣嚴肅。

「…我知道，但不能與你同行而戰，對我來說是一生的缺憾。」聞君尚抹去眼淚，露出了一個暖融的笑。

「我的路，不適合你。」少年說道，很認真的。

他的路，鋪滿了無數的屍骨，過去如此、未來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司空韹能做的就只有保證不殺無辜之人。

「或許吧，但在啟示副本的那段時間，我真的很開心，我們可以站在同一個戰場上…為同一個目標而戰，我們救了很多人。」聞君尚感嘆道，司空韹沉默，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甚麼來說服對方。

對著那雙如極海澈冷的眼睛，聞君尚又笑了一下，話鋒一轉。

「韹，謝謝你。」他由衷道。

「你走不了的路，我來走…我會，讓你看到不同的世界，總有一天，會讓這個世界看起來不那麼糟糕的。」聞君尚伸出手，遞給他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燦爛的對他笑。

「韹，聖誕快樂。」

幾乎不過節的少年怔愣了下，他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也僅僅是留意著聖誕節SRG會不會又出什麼活動而已。

司空韹不客氣伸手接過，半點都不浪漫的現場拆禮物，看著裡面鮮紅色的圍巾沉默了一瞬。

…他要是圍這個的話，夏佾是不是會醋到發瘋啊？

少年懷疑聞君尚在針對夏佾，但是他沒有證據，所以看了對面的人一眼，默默地把東西放下，心虛的選擇認真對待眼前的食物。

聞君尚噗哧一笑，他看得懂司空韹顧慮夏佾的舉動，心情很是欣慰。

——真好啊，即使他不在了，不能陪伴司空韹了，少年的身邊也不會缺失關愛。

往日裡那個戾氣沉重到讓人退避三射的少年的確殺氣更重了。

但他身影不再單薄到讓人擔憂，過去他雖然鋒銳，卻不穩定到讓人擔心他會不會輕易就折了。

如今的司空韹全然不同，他不再孤單，他擁有很多志同道合的同伴，他的背影甚至讓人感覺到安心。

已經到放手的時候了，他們彼此，都該走的更遠。

兩人默契的沒有在飯桌上繼續談論SRG的事情，聞君尚自然而然的問起最近熱銷的幾款遊戲，始終走在潮流尖端的少年神色自若的回答，還簡單的分析了那個遊戲性價比和可玩性比較高。

「你要買的話我推薦另一個，以前我們去的那家店不知道還有沒有開？」

「還開著啊，這附近都是學區，一大堆學生，想倒閉都沒有理由吧！」聞君尚笑道，順帶提起了自家家人。

「是我弟想玩，這不是聖誕節嗎？我想著去買給他當聖誕禮物好了。」

「挺好啊，我記得我手上有禮包序號，回去找給你好了。」作為遊戲大戶，司空韹每天都會收到一堆優惠資訊，更甚的還有遊戲公司主動邀請他去玩。

「好啊，我代替那小子謝謝你了。」聞君尚很高興的應下，司空韹嗯了一聲，順手把他不吃的菜都扔他盤裡。

吃一頓飯再怎麼拖延都有散席的時候，司空韹和聞君尚維持著愉快的氣氛到分別的時候。

聞君尚又紅了眼眶，司空韹則是抬起頭看著他，然後定定的朝他伸出手。

聞君尚有些猶豫的握住，然後被少年冷不防用力一扯，整個人踉蹌一步，兩個人都撞進對方的懷裡。

聞君尚再也忍不住眼淚，哽咽的喊了他一聲。

「司空韹…」

少年給了他一個久違的擁抱，用力拍了拍他的背脊，像是包含某種祝福的意味。

他沒有說出道別的話語。

「我跟方老師說好了，他那邊很適合你。」司空韹閉上眼，感受著聞君尚身上那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氣息。

「嗯，我知道了。」聞君尚啞聲道，他也用力的抱了抱司空韹，然後主動推開了對方。

「我走了。」他說道，然後果斷轉身離開。

他怕自己再看著司空韹會捨不得。

事實上他現在就覺得難過的要死。

司空韹無聲的目送他遠去。

他還記得，從前都是對方做這件事。

「又不是永別了，他這麼難過幹嘛？」少年茫然的想，搖搖頭，帶著兩隻狗踏上回家的路。

回來的夏佾聽說了聞君尚已經正式離隊的事果然醋了，一整天都陰陽怪氣的。

司空韹的心理素質很強，他直接無視掉夏佾怨婦般的行為，對休息了一天的邵鑫和他的弟弟妹妹問道。

「你們有什麼打算？」

「不管是我和家人都已經沒辦法回歸正常社會了，請您收留我們。」邵鑫完全不矜持的說道。

司空韹挑眉，看了夏佾一眼。

明明邵鑫在之前還對他們有著戒心，現在卻破罐子破摔的給予信任…果然是被夏佾玩壞了吧？

「可以。」司空韹乾脆的應下，目光卻落到邵鑫身後一雙弟弟妹妹身上。

他瞇起眼，漫不經心的洩出一絲殺意，看到小女孩驚惶的一抖，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夏佾，我名下房產有一處公寓，鑰匙給他們。」司空韹對夏佾說道，金髮青年露出了一個咬牙切齒的微笑，說道。

「沒問題啊，我親愛的搭檔，雖然他們是我千辛萬苦帶回來的，但我一點都不介意呢？」

少年對他投來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不是很想懂他又在鬧什麼脾氣了。

不是夏佾希望他盡快處理掉聞君尚的事嗎？他很高效率的在他回來前處理完啦？

「我的財產目前都是你負責管理，基本上我的就是你的，想要什麼自己拿。」於是他粗暴的將其歸咎為貧窮的暴躁，畢竟不久前還聽夏佾說他的資產縮水了大約三分之二。

…或許以後夏佾也要和阿斯特麗德他們一樣每個月給零用錢？少年打從心底認真的考慮這件事。

阿斯特麗德已經笑到倒在雪狼的肩膀上了，雪狼頭皮發麻的感覺到夏佾陰惻惻的目光在他們身上停留不短的時間。

「我記得那棟公寓，你在分別的兩層樓都有產權，不如一處給邵鑫他們，一處給一號他們五人如何？」夏佾正經的提出建議。

「就照你說的做。」司空韹點點頭，莊禮卻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的問道。

「那、那我怎麼辦？」

「你有其他的任務。」夏佾頭也不抬的說道，定下了莊禮未來半年悲慘流浪的行程。

莊禮有苦說不出，果然，這傢伙就是在報復他跟羿家豪通風報信算計他的那件事吧？！

安頓好閒雜人等後，夏佾跟司空韹完全沒有閒下來的餘裕，他們不會錯過SRG所有活動，理所當然的又報名了元旦活動。

每年的元旦活動都是固定以組隊模式計分的『福利』，徐迎冬等人此次沒有參加，他們現在全權負責軍隊的訓練，最近正在規畫帶這些人去存活率較高的祕境探索實戰演練。

柏宇宵那邊倒是給司空韹透了信息，這次的元旦活動他們也會參加。

司空韹和夏佾一合計，乾脆搞了個聯動和緊急訓練。

時間的安排很緊張，總之，等司空韹和夏佾能夠好好坐下來好好休息、捋一捋雜事時已經是1月7號了。

阿斯特麗德跟雪狼早早宣布了今天不要打擾他們，他們要出去約會，過兩人世界。

而高良跟著徐迎冬出門訓練，連兩隻狗都沒有落下。

於是，家裡就剩下了夏佾和司空韹兩人獨處。

少年直接賴床到午間才起床，一臉的睡眼惺忪走到客廳覓食。

夏佾雖然不至於像她一樣賴床，卻也睡到了十點，此時正在客廳完成財產經理人的工作。

察覺到少年的動靜，他頭也不抬的提醒道。

「高良給你留了早餐，微波一下再吃。」

司空韹發出含糊的聲音，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

夏佾聽到他的回應，不放心的抬頭就看到少年站在廚房發呆，於是嘆了口氣，把手頭的工作放下，走過去幫助對方加熱食物。

這次進去元旦活動的副本時，不知道是不是利娜的存在被壓抑的太久了，第二人格尋到一個契機就篡位，放肆囂張極了，不只徹底打亂夏佾原先的作戰計畫，還幾乎拆了整個副本場地，折騰到司空韹的身體不堪負荷，一回來就倒下狂睡。

夏佾貼心的給他泡了一杯高濃度咖啡，成功讓少年在用餐後維持著睜眼發呆的狀態。

「唔…工作…哈～」司空韹抱著抱枕，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哈欠。

「沒什麼緊急到需要你現在處理的，你可以再休息一會。」夏佾心疼的說道，對利娜真是越來越看不慣了。

「那你忙什麼？」司空韹半睜著眼問道，他是疲憊又不是暈厥，他的感知多少逸散於這間屋子內，『領地』上的動靜都被他掌握著。

夏佾每天準時起床在公共區域內活動，他不喜歡停留在寢室內，客廳又是能夠第一時間和其他人接觸的場所，金髮青年基本上常駐於客廳的沙發和桌面，噠噠噠的鍵盤聲和電話都很密集，顯然他一直都在忙碌著。

「資產的轉移跟變現，還有就是跟德國那邊的聯絡，ICPO這幾天也遇到一些疑問來諮詢…都是比較零碎簡單的雜事。」夏佾沒有隱瞞，數了數他最近做了什麼後，對這些庶務不感興趣的司空韹直接趴在了沙發上。

從夏佾的角度來看，這有點像是一隻大型貓科動物懶散的在曬太陽，毫無防備的露出柔軟的肚皮。

可愛的讓他的心肝都在顫抖，想摸，最好是能從頭摸到尾…

夏佾瞇起眼看著司空韹，很希望少年能意識到他的舉動多讓人按耐不住，然後最好因為這樣回房間休息去。

結果司空韹在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時只是打了哈欠，抱著抱枕翻身，用一種柔軟的姿勢下了沙發，然後搖搖晃晃的坐到夏佾旁邊，理所當然的把枕頭放置在他大腿上。

夏佾驚詫的看著他所有動作，直到司空韹滿意的拍了拍枕頭後倒下，腦袋就枕在他腿上，髮絲散亂。

金髮青年整個人都僵硬了，他的嗅覺驟然靈敏不少，好像能聞到司空韹習慣用的洗髮精香氣，手指痙攣般一抽，壓抑著撫摸那顆頭的衝動。

「我親愛的搭檔，這是什麼煉獄的試煉嗎？」他歎息道。

「嗯…熊仔不在，睡不好。」司空韹閉著眼說道，聲音很輕。

被拿來跟狗比較的當事者完全沒有被羞辱的感覺，只是默默地又嘆氣，目光憐愛地落在少年身上。

但凡是躺下，司空韹必定會有一個蜷縮的姿勢，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年幼多了。

「還不是你自己把牠踹出門的。」就算把熊仔留下來陪睡也沒什麼，就幾天的事而已，那隻狗都成精了，請假幾天不妨礙訓練。

「我高興。」少年理直氣壯的說道，還喬了下躺在大腿上的姿勢，似乎有些嫌棄夏佾的腿太窄。

「是是…你高興就好，但這樣我沒辦法做事。」夏佾盡量維持自己的冷靜說道。

司空韹睜開淡藍色的眼看了他一眼，完全透露了出那又怎麼樣的消息，任性到讓夏佾心動，完全沒辦法生氣。

「你確定這樣能睡？」夏佾放棄工作的打算，他打開客廳的電視，把音量調到最小，開始關注最近的新聞。

「…以前…君尚可以，沒道理…」司空韹的話說的很糊，夏佾握著遙控器的手卻驟然一緊，心情複雜的看著膝上蜷縮著閉眼的少年。

他的搭檔很信守承諾，從答應的那一天開始就開始努力給他信任，這對司空韹來說應當是很困難的事，卻一次次的讓夏佾感動。

從不再把他當個工具人、計畫未來都帶上他，到學會顧慮夏佾的心情，最後更是明目張膽的給予偏愛。

夏佾對待司空韹的是無條件的站隊和寵愛，如今司空韹也試著學會這一點。

以前聞君尚可以的，沒道理輪到你就不能，這就是少年迷濛著想要告訴他的。

金髮青年把電視給關了，他能感覺到臉上熱度驟升，不用照鏡子他都知道自己有多失態。

「…你可真是，可怕啊。」夏佾喃喃道，不再壓抑的撫上少年的側頰，他並不想吵醒他，所以只是略微順了順他的頭髮就移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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