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他很危險。」五人中的之一開口示警,肉眼可見的神色緊繃。
「廢話,那是人偶師,我們打不贏的。」話雖如此,他們也沒有放棄任務,只是更加握緊了手上的武器。
出現在眼前的敵人是整個台灣地區最危險的傢伙,其實早在看著孫偉勝和圈內玩家勾結對付這人時,他們就有預感遲早會對上這傢伙。
沒辦法,誰讓他們命不好,被雇主帶衰了。
破牆而入的少年帶著巨大的慣性落地,大理石的地面被他踩出裂痕,都還來不及看清他的容貌,五人先被寒意極重的殺意糊了一臉,雞皮疙瘩不受控制的立起,從受訓起,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怪物。
「超可怕,我如果死了一定不會瞑目。」五人之一喃喃道,舉起槍對準了殺氣的來源,並直接開槍。
「我下地獄也不會放過孫偉勝的。」另一人回應,並掄起雙槌。
他們的敵人面對撲面而來的攻擊毫不慌張,少年還維持著落地時的蹲姿,此刻手在地面一撐,俐落的避開直射而來的子彈。
徐秀和李正星就像早有預料般同時為同伴撐起防禦的牆,完全把戰場交給了司空韹。
「可惡!他的反應太快了!」五人中持槍的那人完全無法想像自己有一天會拿著槍打不到人。
人偶師擅於近戰一事並非新聞,對他作戰風格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他在一定程度上近戰比遠程更可怕。
但很少有人會提到他的走位靈活度,尤其是這種室內作戰,三維空間的利用,司空韹有本事讓你完全猜不到他下次出現在哪個方位。
「三號,不要浪費子彈,四號,誘敵方案。」一號直接下達指令,三號立即減弱火力,而四號則配合的賣了個破綻,試圖引誘敵人進入陷阱。
這是一個很成熟的作戰方案,五人不是第一次使用,三號放水放的不動聲色,四號更能演,破綻一出,臉上還帶出懊惱的神色,二號甚至驚怒的喊了一聲四號。
人偶師像是毫無所覺的咬住了這個破綻,他的速度很快,卡住了三號和四號間的這個破綻踩進了攻擊範圍。
一號不自覺的勾起微微的笑容。
他們的確抓不住移動中的人偶師,但這個破綻讓他們確定了人偶師會落在哪裡,以什麼角度進攻…所以他們只需要瞄準那一塊地方就行。
四號緊張的盯著人偶師,等待他出手攻擊自己,只要他出手攻擊自己,四號就能限制住人偶師的行動,為同伴爭取攻擊的機會。
但他看到人偶師的長髮飛揚,頰側如雪,卻沒有等來對方的攻擊,反而聽到了…三號的慘叫聲。
這一瞬間他們其實都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反應最快的是二號,他的重錘騰躍而起,並朝人偶師的頭頂落下,捶實了絕對會砸成肉餅的那種。
少年一個側翻躲過,左右斜下又迎來一號的刀鋒和四號的拳頭。
「鏘!」少年雙手持刀,一手擋住了一號的一刀,一手觸及四號的拳頭後,短刀斷裂。
四號的拳在碰斷刀刃後沒有停下,直直朝著敵人的胸口擊去,他想像著自己打斷對方胸骨的場景,卻敏銳的感覺到寒意逼近,拳頭一縮,二號的重錘呼嘯而過,替他擋住了無聲逼近的銀白金屬。
五號快速把三號踹出戰局,他的武器略顯特殊,是兩把環刃,此刻不打招呼的朝陷於包圍的少年扔去,本該是突擊的最佳奇兵,卻被銀白金屬擋了回來。
往日裡對付敵人都能一波帶走的協力攻擊沒能得手,連造成傷害都沒有,五人神色凝重兼受到精神打擊,他們交換了個眼神,默契的後撤出一尺的距離。
他們絲毫不敢讓視線離開中間那人身上,敵人卻尤有餘裕的緩緩站起身,還撩了下馬尾。
九條銀鍊飄蕩於他的身側,恍如守護寶物的遊蛇。
「三號,還好嗎?」一號口頭關懷。
「右手斷了,超整齊的。」三號自救的綁緊斷口,用力加壓止血,他疼的表情扭曲,不甘心的說道。
「是我失手了。」他在那瞬間放鬆了警惕,理所當然的以為人偶師會去攻擊四號,卻不想在對方看起來,他才是破綻更大的一方。
「能活下來再處刑你。」一號咬牙道,而他們的敵人不會放任他們聊下去,少年幽幽地開口說道。
「繼續。」話音剛落,七條鍊就像是飢渴已久的捕食者,迎面彈射而來。
「他媽的!」二號暴脾氣的罵了聲髒話,他們本該是五人圍攻一人,卻硬生生反過來變成被圍攻的一方,簡直是世界奇蹟。
即使如此,他們都沒有放棄任務爽快去死的道理…當然,他們更不認為現在投降能被放過不死,人偶師才不是那種慈悲角色,在所有的資料中都顯示他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傢伙,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的那種。
在面對攻勢強烈的七條鍊五分鐘後,四人已經麻了,並開始錯覺這些銀白金屬是不是活物了,儘管它們長的一模一樣,但纏鬥下來竟然能隱約感覺它們還各有各有的職務劃分。
糟糕的是,這些東西明顯沒有極限也不知道疲憊,而他們四人是肉做的人,他們有體力的上限…事實上戰鬥到現在,體力最差的一號已經快到極限了。
「這樣下去不行!」一號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不甘負荷,筋脈因為長時間的緊繃發麻…他就快要握不住刀了。
「跟他同歸於盡吧!」四號如此提議,這麼喪心病狂的想法竟獲得其他三人的贊同。。
「能把他帶走,我們這一生也就揚名了。」五號說道,他瞥了一眼因為失血過多,渾渾噩噩的三號,然後在擋開一次攻擊的間隙,自掏腰包扔出一支針劑插在三號的胸口上。
他們的異動讓司空韹目光一動,他有意的放緩了攻擊速度,同時觀察著這五人的動向。
而徐迎冬那頭,因為五人和司空韹過於激烈的交鋒無法插手,此時注意到交戰的氛圍改變也有些疑惑。
「徐迎冬、柏宇宵,做好準備。」夏佾的指令在耳機中響起。
「啥?!現在?」徐迎冬不明所以,身體卻很順從夏佾的指揮,他對同伴做了幾個手勢,集中精神盯著場中的動態。
針劑是插入肌肉就會自動注射的,三號發出一聲痛呼,肉眼可見的恢復精神,只是剛剛止住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但他自己毫不在意,爬起身拔下針筒,並看向他的同伴們。
無聲的默契蔓延,三號看著同伴們就知曉他們已經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真是的,找死都沒忘記要叫上我。」他開槍示意,嘴裡抱怨著,唇邊卻是愉悅的笑容。
「廢話,我們五個不是從畢業的那天就已經發過誓了,要自己選擇死地、死法,不能落下一人…」五號嗤笑,轉身擋開銀鍊的又一道攻擊。
「捨棄姓名,我們五人就是一體。」二號熟練的接上這句話,這瞬間,他們的氣勢越發強盛,悍不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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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司空韹喃喃道,他不是小瞧這五人的實力,實在是他在啟示副本中經歷過太多一對多的場面,他和他的鍊已經磨練出成熟的運轉模式,就算是魔彈煋辰與他對壘都要耗費很大的火力才能轟開他的防禦。
「韹,他們想殺你呢?」夏佾含笑又親暱的提醒他,少年不為所動的說道。
「這世間想殺我的本就不少。」
「但你有點意動,不是嗎?」夏佾精準的判斷出司空韹的想法。
「我只是在想…我若是選擇戰死,大抵也會帶你一起。」少年淡淡地回答,同時摘下大腿上的槍套,連槍帶套的朝徐迎冬的方向一扔。
「那可真是,無上的榮幸。」夏佾半點都不驚訝,只是黑色的眼瞳裡填滿了柔情,他心裡很清楚,司空韹只是平鋪直敘他的想法,恰如之前啟示副本中的最後一戰,他邀請自己一同赴死的行為。
司空韹本身並不明白他這些舉動和話語會對夏佾造成什麼影響,他甚至不會懂夏佾為何能從這些話語中感到心動。
有句話怎麼說?直球告白,最為致命。
「所以我…不想殺他們。」少年這麼說,冰藍色的眼裡卻燃起了開戰至今最為濃烈的殺意和戰意。
「我遵從你的所有決定。」夏佾笑了下,溫柔的回應,司空韹不再多言,他壓低了重心,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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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被少年迎臉砸了個東西過來,徐迎冬寒毛都炸了,條件反射的接住東西後低頭一看。
喲!這不是他熟悉的格洛克17嗎…不對,臥槽,司空韹打著打著把配槍扔過來啦?!
「哇!韹的槍?」李正星湊過來一看,驚道。
「他把槍扔過來的話…」
「他身上還有一把槍。」徐迎冬沒好氣的說,手下熟練的檢查了這把格洛克17,然後就看到槍管上有個明顯的刺穿痕。
「他又把槍當盾!」徐迎冬氣道,可見這不是某人第一次幹。
但他生氣歸生氣,還是只能把槍收進套裡,往自己的包裡一塞,準備帶回家再修。
而場中的氣氛越發惡劣,這是一場開打就無法停下的戰役,一號等人的眼神既煥發著專注光,也帶著死氣,他們無聲的對人偶師宣告著,這就是最後了。
人偶師的回應也相當直截了當,他的殺意凜冽致寒,持續下探的低溫到了人體承受的極限,反而給人一種熱的錯覺。
一號彷彿看到了寒霜燃燒起來的景象,於是他笑了起來,開戰至今相當沉默的五人像是終於獲得釋放天性的允許,他大吼了一聲,持刀往前衝,不顧迎面而來的銀白金屬刺穿他的身體。
「啊!!!!」憑藉著毅力,他衝到距離人偶師還有一尺的距離,少年已經抬手舉槍對著他,並扣下扳機連開數槍。
他的槍法不算是玩家的頂尖,更不像是煋辰那樣有讓彈道曲轉的能力,但面對一尺內的敵人準頭還是很夠的。
至少一號就被迫停下腳步,橫刀擋住身體中線,避開被槍擊要害。
而二號和五號無聲無息的從一號身後竄出,原來他們從一號發難開始就隱藏在他身後,以他為盾前行。
一號無聲的笑了下,刀身一轉,攔下銀白金屬轉而襲向二號、五號的攻擊,為同伴創造機會。
徐迎冬瞪大了眼睛,這是他見過配合最好、也是最快突破司空韹防禦的組合。
只見二號不要命的用重錘和銀鍊絞在一起,然後拼了命的一扯,鍊就像被激怒似的,朝阻止它回歸主人身邊的二號發起攻擊,狠辣的將二號釘在了地面。
饒是如此,二號也沒有放手。
五號握著環刃,踏進了距離人偶師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
這是一個會發覺人偶師並不如想像中強壯的奇妙距離,有多少人在近身後會錯覺少年不善於近戰,但對于剛領教過的三號被一擊斷手的五號來說,並不存在這種錯覺。
他只是全力朝著人偶師扔出環刃,趁著對方側身閃躲時攻擊他露出的空檔。
對朝著肋下而來,似乎狠絕到要將他切成兩半的環刃,少年乾脆選擇下腰躲過去,旋身就是一記高踢,狠狠的踹在五號的下顎上,足夠對方踉蹌倒退數步。
但五號露出了和一號如出一轍的笑容,他看著人偶師,表情明晃晃的寫著你上當了四個字。
少年歪了歪頭,後背被一撞,一隻粗壯的手臂橫過來,鎖住他的頸部,仗著身高優勢將他吊起。
「抓到了!」四號吼道,而三號自空中的一個小黑洞中抓出了一把改良的榴彈,對準了糾纏在一起的四號和人偶師,果斷的扣下了板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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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在!」夏佾對徐迎冬下令。
「去殺了孫偉勝!」
「你這傢伙!」徐迎冬擔憂的看了司空韹一眼,沒有猶豫的遵從了夏佾的命令,他帶著人衝到密室門口,拔槍對著鎖頭就是一頓輸出。
「臥槽!!沒用!這玩意竟然防彈!」他惱怒的說道。
「誰帶了開鎖的工具來嗎?!」他扭頭問道,夏佾在耳機裡默默嘆氣,說道。
「你接個電話,開揚聲器,然後把手機放鎖前面。」
徐迎冬疑惑照做,他還沒見過夏佾屈尊用自己的能力開鎖的場景,於是就聽著電話中傳來青年一字一句的命令。
『Unlocking。』不知為何,他說的竟然還是英文,所有人就眼睜睜的看著這扇門神奇的開始自動解鎖。
先是鎖芯自動旋轉,然後自動輸入數位密碼,最後還從資料庫調出解鎖指紋,一氣呵成。
這時他們身後屬於司空韹的戰場也傳出特別震撼的爆炸聲,李正星抽空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完好無損的司空韹後才轉過來。
「…兄弟,你想過秦始皇陵裡的金銀財寶嗎?我覺得斷龍石在你面前都得跪。」徐迎冬特別誠懇的說道,夏佾呵笑一聲,特別懶散的說道。
「盜墓非法,我是良民,不做偷雞摸狗的事。」
「阿是,殺人也犯法呢~」徐迎冬翻了個白眼說道,一腳踹開這門,舉槍看都不看的就朝裡面射進一梭子彈,非常高興能聽到裡面傳來中彈的慘叫聲。
徐秀適時的為堂哥打開手電筒。
「啊啊,真可憐啊,被子彈打中了。」徐迎冬充滿嘲意的說道,他旁邊擠過一個柏宇宵,在看到孫偉勝倒在地上痛呼的模樣後,他拿起一把剁大骨的砍刀,走過去就是一個利索的砍頭。
「邵鑫會很遺憾不能親自動手吧…」李正星歎道,被砍傷的邵鑫被強制注射了鎮定劑,抬走療傷了。
柏宇宵的人沉默的為自家老大送上手帕,柏宇宵搖搖頭,提著孫偉勝的頭髮,就這樣拎著人頭走了出來。
「孫偉勝死了,圈內玩家覆滅…」他看向徐迎冬說道,其實是對著指揮這場戰役的那人說話。
「沒錯,罪魁禍首伏誅,戰爭結束了。」夏佾回覆道,並下達了最後的指令。
「諸位,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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