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彷彿水到渠成般順利。
為了不打草驚蛇,希爾達和煋辰按照原計劃擊殺了將臣,帶著將臣同樣無法毀壞的心臟回程。
韹與粟參同時出發,雙方帶著兩顆心臟在戰場中央會合。
「現在怎麼做?」希爾達瞄著少年露出的半張臉,一邊氣喘吁吁的問道。
「煋辰同我拿這兩個誘餌去閒晃,引開這些傻逼的注意力。」韹說道,然後縱身往外跳,在落入殭屍大軍之前又藉著鍊翻身躍起,他的身姿柔韌矯健,讓希爾達看的別不開眼。
煋辰嘟嘟囔囔抱怨兩句,從反方向離開,用強力的彈藥開路。
粟參則不看任何人,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黃鶴樓!拆!」扇骨飛旋,三十六根扇骨環繞著旋轉,等待粟參的下一道指令。
「小亨,利往攸,不見大人,借巽風化形!天災其一,龍出行!」
扇骨圍繞成圈,原地旋轉,一股強風拔地而起,捲起塵煙、然後是細小的碎石,逐漸擴散。
勁風形成漩渦,風沙走石,然後連殭屍的屍體都被吸入上旋的氣流。
它還在慢慢成長。
希爾達愣了一下,眼看風勢就要掃到粟參,她連忙扛起對方往外跑。
「這是什麼鬼?!龍捲風嗎!!」她驚恐的問道,身為北美區玩家,對於,龍捲風這種天災有著天然的恐懼。
粟參應了一聲,專注於操縱龍捲風成型。
希爾達很想大喊這不是你的遊戲風格吧,但耳邊呼嘯的風聲告訴她,還是閉嘴以防什麼不明物體吹進嘴裡比較好。
駐軍早有準備,在龍捲風成型的那一刻開始繞著漩渦分流,分頭引誘著殭屍往拔地而起的風流裡送死。
這樣的行為危險至極,不只是殭屍被捲入龍捲風,不少遊走邊緣的軍人也捨身被捲入。
粟參痛苦的表情扭曲,他不自覺的咬破嘴唇,留下一行紅色的血跡。
他操縱著遠超出他能力的自然之力,直到它高聳入雲。
「希爾達!」粟參吼出聲,聲音嘶啞地不像他,希爾達嚇了一跳,很快反應過來,紅髮在空中甩出一道狂野的弧度,她回頭,然後把粟參放下。
無須多問,她深深的看了粟參一眼,面向狂暴的龍捲風,臉頰上開始浮現深色的鱗片,從耳後蔓延至下巴及額頭,最後覆蓋至鼻尖。
她的瞳孔轉成琥珀色的獸瞳,帶出了一絲冷血動物的殘忍。
她肩脊處的衣服破了兩個洞,一雙深紅色的蝠翼破殼而出,翼間有利爪,微微展開攏在她身側。
希爾達用力一吸,然後朝著龍捲風張嘴一吐,鼓起的臉頰噴湧而出的是烈火與烈風,明艷的火流順著風勢捲入直達雲間的龍捲風,為灰色的風捲染上了更加危險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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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指揮塔望去,龍捲風佔據了戰場的最中央,那高聳入雲的天災摻入了火焰的顏色,化為更加可怕的存在,所過之處皆是一片狼籍。
希爾達源源不斷的注入火焰,粟參已經跪倒在地上,他顧不上自己狼狽的姿態,全幅心神灌注於那個龐大的龍捲風上。
混入了火焰的龍捲風轉為明亮之色,在陰雲之下散發出灼熱又刺眼的光芒,那些身在其中旋轉的屍體成了最好的燃料,一陣陣摩擦和爆炸的聲響在龍捲風內響起,然後抵達雲層。
韹勾起嘴角,然後察覺了剩下兩個5級殭屍動作了。
「雪狼,告訴煋辰把心臟扔進龍捲風裡,目標更換,去攔住旱魃!」少年立刻對著耳機下令,雪狼應了一聲。
韹旋身避開殭屍的撲咬,手一揮,銀白金屬裹著活跳跳的心臟划過半空,後面跟著無數發狂的殭屍,它們無法違抗本能,吼叫著、留著涎水追著後卿的心臟。
韹和煋辰幾乎是同時動作,一個甩動鍊拋飛,一個用一槍子彈擊飛,兩顆鮮紅的心臟落入燃燒著的龍卷風中。
那瞬間,殭屍大軍都瘋了,前仆後繼、彷彿撲火的飛蛾。
粟參直接吐了血,他忍不住苦笑,暗想韹是不是想搞死自己?
「粟參!你還好嗎?!」希爾達緊張的停下龍息,回望著他,她猶豫了下,還是走過來把粟參扛起。
「別停下,我們就賭在這一擊了,你不想也死在這裡吧?」粟參低聲說道,沒拒絕希爾達的幫助,他的確是沒什麼力氣了,如果要跑怕是直接攤在地上等死。
「當然不想。」希爾達回答,然後扛著粟參繼續放火,她感覺得到肩膀上被溽濕,粟參的身體在發抖,卻沒什麼聲音。
也是個硬骨頭,就是看不出他還有這樣的血性,希爾達漫不經心的想著,然後看著自己的龍息抵達雲層,一如他們預料的在雲層上燒了起來。
——那果然不是什麼自然產物。
雲層染上火焰的瞬間,人類一方都鬆了一口氣,殭屍們卻瘋狂了起來,它們終於察覺敵人險惡的用心。
贏勾跨坐在一匹殭屍化成的馬上,沉重的馬蹄震響大地,它不顧一切的衝向火焰龍卷,一路上撞飛無數下級殭屍,身後還跟著它的親衛隊。
旱魃走出的每一步都是焦土,它所過之處,空氣因為高熱量扭曲,下級殭屍化為飛灰焦炭,它沒有親衛隊,因為那些殭屍都死在它散發的高溫之下。
兩位殘存智慧的領頭殭屍目的相當明確,它們鎖定的目標就是製造出火焰龍卷的粟參和希爾達。
「休想過去!!怪物!!」煋辰把雙槍放回大腿的槍套裡,從脅下拔出另外兩隻槍,轉動彈槽,對準了旱魃。
喀噠,彈槽固定,魔紋綻放出強烈的光芒,旱魃感覺到強烈的危機,高溫至它往外輻射,朝著煋辰的方向而去。
煋辰露出了中二少年狂妄的笑容,扣下了板機。
「你是我的獵物,好好品嚐為你準備的子彈吧!」槍管噴湧而出的是極寒的子彈,所過之處形成霜花的彈道,它與旱魃的高熱量互相碰撞,劇烈的溫差變化,讓雙方接觸的同時就發生了爆炸。
另一邊,韹逼停了贏勾,殭屍馬的兩隻前腳不翼而飛,跪在地面殘喘,它的主人—贏勾正用憤怒又陰鬱的目光看著收回銀白金屬的少年。
「該死的人類…」它發出嘶啞又低沉的怒吼,韹則露出了驚訝的笑容。
「智慧與知性來源於人類的根源,成為怪物又想消滅自己的起源,何不捨棄的徹底一點?何必保留人類的語言?」
他嘲諷的說道,順利激怒了贏勾。
「你這個!!」它舉起手上沾染著血色的畫戟,長腿一跨,朝著對它來說渺小的韹發起攻擊。
「哈哈!憤怒吧!無能狂怒吧!我允許你的不敬之言!畢竟是因為你們才讓我品嚐到自由的極致美味,就當作是臨別的禮物吧!」韹笑著說道,他抬起手,鎖鏈嘩啦啦的清脆聲響在廢土上響起,面對即將斬落的畫戟,他神色從容。
「顯現!封禁之城!」張開的五指倏然收緊,再次使用的招數顯然熟練度提升不少,大地翻騰,塵土瀰漫,贏勾在並不受遮擋視線的塵煙影響,它仍然感覺到韹的位置,毫不猶豫。
鍊彷彿感覺到主人的危機,就在畫戟觸及韹的頭頂之前,無數的鎖鏈破土而出,瘋狂的縛住一切對韹造成威脅的對象。
畫戟眨眼間被銀白覆蓋,偏離它砍落的軌道,自少年的肩膀擦過,砍斷他飛揚的幾縷髮絲,猛烈迸發的殺氣在他肩膀上留下割裂的傷。
贏勾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畫戟沉重的刺入地裡,纏繞在它身上的鎖鏈無法破壞它金剛不壞的身軀。
—鍊雖說是傳說級的武器,一度突破到神器的領域,但它仍然還不是真正的神兵。
鎖鏈一寸寸鎖緊,附帶著千鈞的力道,它彷彿想把贏勾拖入地底,金剛不壞的肉體和金屬的鎖鏈之間發出抗衡掙扎的嘎吱聲響。
贏勾硬氣的撐著畫戟,膝蓋雖然顫抖,卻堅持著。
跟隨它的殭屍們發出受辱的怒吼,接二連三的衝上來,護主的銀白金屬怎麼可能允許它們傷害自己的主人,更多的鎖鏈從地底竄出,緊縛住那些3、4級的殭屍。
「真是忠心,都死過一次了還這麼勇敢…再一次面臨死亡,已經沒有再生的機會了,仍然無懼嗎?」少年哈了一聲,不自覺的按住左胸的位置,他原本激烈跳動的心臟正在減緩。
贏勾看到他的疲弱,雙目一亮,但注意到陰雲越來越旺盛的火勢,他不甘心的掙扎著。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阿!!」
「戰場上只有勝與敗,哪怕人類只剩下一個人也是勝利,贏勾,你們敗了。」少年毫不留情的打擊它,嘴角勾著邪惡滿滿的笑容,他抬手托起贏勾的下巴,神色張揚的露出笑容。
「手下敗將,傳說之將也不過如此。」他傲慢的話語換來贏勾瘋狂到失去理智的掙扎,這無疑加劇韹的負擔,他已經明顯的感覺到心臟的衰弱,但仍然張揚不改惡意的笑看贏勾掙扎。
隨著雲層焚燒的進度,腐臭的味道漸趨淡化,耀眼的陽光從雲間投落,光芒照耀之處,殭屍紛紛化為灰燼,回歸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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