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online》 -Survival Rights - 啟示副本 47

啟示副本 47

Jan 1, 2022

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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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洛克拿著一瓶水走過來，韹不客氣的接過，目光移動到今年九歲身上。

小女孩感覺到背後緊迫盯人的壓力，背脊一僵，更認真的學習了。

「啊啊，喪心病狂的SRG，我竟然會看到比你還年輕的玩家。」他感概道。

「用年齡做標準沒有任何意義。」韹灌了半瓶水，吐出一口氣，然後漠然的懟了格洛克。

「煋辰不過一個屁孩，照樣登上特A級。」雖然煋辰實際上比自己大，但韹感覺他心理年齡剛好足夠和蠟筆小新當同學。

「這、這不一樣啊，你跟九歲看起來都有一種…嗯，柔弱需要呵護的感覺？」格洛克大概是冒死說出了他的心裡話，小啞巴大驚失色，狂扯自家堂哥的衣擺。

「哦？」韹眼一瞥，冰冷的視線犀利的掃過來，格洛克本能的頭皮發麻，親身感受到韹遠比以前還要冷冽的氣勢。

「看來你與阿塔塔迦很有共同的語言，要我送你下去和他討論討論嗎？」

「…」可以，這還是他知道的韹，格洛克忍不住笑了，韹奇怪的看著他，這是笑的時候嗎？他還以為只有八六四二這種神經病才會這樣。

許久不見，這人的腦子變得奇奇怪怪的。

格洛克笑著笑著突然嘆氣，他抓抓頭髮，手掌蓋著臉發出奇怪的呻吟聲，然後嚴肅認真的向韹發問。

「韹，你到德國之後過的好嗎？」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匆匆就離開台灣，還單方面的不再聯絡你們吧？」韹揭破委婉之下的他意，感覺一如平常的敏銳，語氣卻相當平靜。

格洛克嘆了一口氣，他也想委婉的問，但韹不配合阿…所以堂弟阿，別再扯他的衣服了，這是不可控因素阿！

「我以為那傢伙全說了。」韹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白狼躺在地上聽到這個話題，掙扎著爬過來，他是真的脫力。

小啞巴看不過眼，起身去扶了他一把。

「…原來你不知道他幹了什麼？」格洛克感到非常的驚訝。

「阿…利娜做的事我知道，之後就去睡覺，八六四二沒說他和你們談了什麼。」韹回答，拎著水瓶的手繞著圈搖晃，他看著水波蕩漾，有些分心。

雖然心虛但是沒必要解釋，也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麼想的，這麼矛盾的情緒能共存嗎？

「他、他劈頭蓋臉的罵了我們一頓好嗎！！」白狼喘著氣，一臉委屈的說道。

「喔，習慣就好，他在試探你們。」韹點點頭，輕描淡寫的說道。

「他的慣用手法，早期我也被他試探過。」

「呃，那不就是作死嗎？他怎麼還沒死…」白狼茫然的仰望屋頂，以及韹的側臉，只見少年歪了歪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不告訴你在背後做的那些事，這樣沒關係嗎？」格洛克更關心這個，他注視著少年，想知道是什麼讓他改變了。

「很難解釋是為什麼，我跟他搭檔很長一段時間了，他的為人…嗯…心機很重，但是忠實於他自己的慾望，而且有讓人意外正派的一面，當然、他稱不上是好人。」鮮少開口說這麼多話的韹不太習慣的停頓了下，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

「直覺跟默契，然後、算是信任吧？」他整合了原因，簡單的解釋了。

不，你給我詳細說明阿！！白狼傻眼，沒想到韹的語言能力退化了這麼多，他原本話雖不多，還不至於懶到這種程度。

格洛克倒是聽懂了。

「也就是說，你沒感覺到他的行為存在惡意，加上你跟他搭檔以來的默契，了解他的為人，所以判斷他不告訴你有自己的理由…這樣？」

不管有沒有理由，八六四二不想說的話，他並不在意，韹想道。

這不是很重要的事。

「大概？」他有些敷衍的回答，不過思及被八六四二搞過的人都會很火大，比如阿斯特麗德，所以他又補上一句。

「他現在也還是會定期試探我的底線，不用太在意。」

他們這樣相處沒問題嗎？小啞巴忍不住歎了口氣，明明聽上去是很扭曲的關係，這兩個人卻表現的稀鬆平常，自在的讓人感覺詭異。

「那回到一開始的問題吧！」格洛克壓下複雜的情緒，深呼吸問道。

「你離開台灣的時候是怎麼回事？」

這才是重點，也是他急切想知道的。

韹的視線飄了起來，定在遠處茫茫的一個點上，格洛克可以明顯的看到他淡藍色的眼瞳破冰，湧起潮汐波瀾，顏色加深。

這代表他的內心並不平靜。

以少年內斂壓抑的性格來說，殺人都可以無動於衷，讓他動搖到暴露情緒的事甚是罕見。

格洛克做好了心理準備。

那實在不是很好開口的回憶，韹一瞬間想了很多，又覺得沒有必要思慮這麼多，所以他順著直覺開口。

「玩家綁架了我的朋友，我在逼不得已的情況殺了他們…我的朋友不太能接受這種事，吵架然後絕交了。」他遠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冷靜說完這段話，然後遏制不住的握住自己的手腕，安撫顫抖的手指。

直到這個時候，韹才發現自己可以正視那段痛苦到腐蝕著靈魂的回憶了。

「有一陣子精神狀況不是很好，雖然全發洩到SRG，勉強維持了正常的生活，但留下了後遺症。」他簡單的說明了情況，簡單到格洛克不得不深入詢問。

「精神狀況不是很好是什麼意思？」

少年的精神層面有著獨特的堅強和脆弱，格洛克自認為在鬼片副本的時候已經見識過他的瘋狂，如果那對韹來說是正常狀態的話…

韹微微蹙眉，顯然在思考怎麼說明。

「認知崩壞的感覺？我認為是正確的理念被強烈否定，想證明我沒有錯…但是我不能再去見否定我的人，所以陷入了死循環？」晦暗的記憶紛紛揚揚，掠過腦海的畫面全是雜亂的思緒，還有『利娜』不斷迴盪的嘲笑。

「我常常去犯罪紅燈區，那裡多的是看到我就會撲上來的傢伙，在揍那些人渣的時候才有活著的真實感覺，糟糕的是差點就殺了他們…好像遇上八六四二也是在那個時候？他喜歡去酒吧約炮。」

「約約約…約炮？！」白狼震驚到結巴，他這種純情的大學生別說交女朋友了，自從加入SRG後，整個人都清心寡欲了起來。

「喔…可以理解，不是有那種嗎？人類的繁殖本能，生死關頭後性慾會增強，不加糖就是那種類型，他約不到人就會找麥克米蘭去酒吧喝酒。」格洛克打了個響指，一臉淡定的說道。

抱歉，是我孤陋寡聞了，白狼覺得自己對不加糖的印象刷新了，他寂寞的抱住小啞巴的腳，然後被嫌棄的踢開。

小啞巴手指翻飛，比劃了幾下。

「也就是說，你本來就有PTSD，然後因為綁架事件加重了症狀，從享受暴力發洩的感覺到因為暴力帶來的快感而痛苦…秀是這樣問的。」格洛克習慣性的翻譯。

「就挺糾結的。」韹點點頭，淡淡地說道。

他說的這麼輕鬆，格洛克則覺得八六四二那天說的冷言冷語又翻湧了起來，愧疚讓他的內心煎熬。

他沒想到會是這樣，韹沒有明說，他彆扭又驕傲的自尊怎麼可能承認自己是逃離台灣那片土地的呢？

韹不選擇向任何人求救，並不是信任的問題，他害怕受到二次傷害，或許他的直覺告訴他，格洛克等人和他的朋友一樣，不會站在他那邊。

那可是剛開副本的時候，大多數玩家都天真的一批，包括格洛克在內，誰也想不到復仇默認自治條例會引起接連的慘案。

而格洛克可以想像，自己如果在那時候知道了韹在現實中殺人，他的反應不會好到哪裡去，他…能理解對方自衛的舉措，情感上卻會產生嫌隙。

堂哥陷入自責是預料之內，小啞巴看了面色黯淡的格洛克一眼，繼續問著韹。

「後遺症呢？你還沒說後遺症是什麼？」

他有種預感，這才是八六四二要他們直面的真實，只有知己知彼才能提高生存率，如果他們連自己隊友的狀況都不清楚，哪裡還談得上團隊合作。

韹嘆了一口氣，扭過頭，心情肉眼可見的降到谷底。

「你們沒看論壇熱貼嗎？遇上特A級玩家要注意的事項，那個是拉普拉斯親自寫的。」他抬了抬下巴，不想直說。

太丟人了，竟然跟大白鯊那種蠢貨有一樣的症狀，根本是他的人生污點。

「拉普拉斯在你的事項上只寫了，接觸人偶師最好在其搭檔也在的情況下，這主要是考慮到你的社交困難。」帶著笑意的聲音插了進來，韹臉色更差的嘖了一聲。

「你不是很忙嗎？」他轉頭冷言的諷刺道。

「已經晚上七點了，我親愛的搭檔。」八六四二指了指手腕，目光習慣性的從在場人身上一一滑過，這還是格洛克他們初次和八六四二真人面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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