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我被黑色的東西包圍困住,雖然我很快出來,但在那之後的所有比賽每當我看向倒計時的數字時,我總有一股難以壓制的衝動,是不斷想把對方撕成碎片的血腥念頭。」
「為了壓下這股莫名地想法,我速戰速決贏得比賽,結果我仍有想見血的暴力衝動,直到現在這一刻我的血液都還在叫囂著這樣的慾望。」
裘比還是沒有抬起頭,她不敢望向他,而她也說不清自己害怕著什麼。
「回聖女殿後我找醫師檢查三遍了,我的身體並沒有出現問題,可我又不願意將此事告訴家裡人和隊友,因為我怕讓媽媽擔心,也不想因為我讓隊伍裡的氣氛變得低落。」
她心裡明白現在組成的隊伍是由他們四人各自遷就她才成立的,假如她今天發現的異常之處被他們知道了,連裘比都不敢保證這支隊伍還能繼續下去。
「思來想去,我除了手邊的胸章能聯繫你以外,就沒有其他能說這事的人了。」
少女的手指胡亂的交互繞圈,她的心情緊張無庸置疑,感覺久久等不到回應,她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然而夏塵天的雙眼或許在她說話時便一直看著她了。
裘比的直覺告訴她此時不能退縮,她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回望他的雙眼,不知她等了多久才等來夏塵天的回話,這讓她忽然發覺自己對時間的感知變得模糊許多。
「我了解妳的意思,也認同妳的做法。」
夏塵天語氣溫和,他握住裘比洩露緊張的雙手,輕輕帶她起身面對面站著,他低頭看著她道:「如果妳信我的話,我來幫妳解決這個難題。」
裘比對上他的眼睛,她沉吟一小會兒後答應了:「我相信你!」
信任他,是她認定的事情,所以她不會質疑他想做的任何事。她絕對相信,這個人不會害她,永遠都不會的。
「我會全力配合你的方法,還有我說出相信你絕不是隨口敷衍的好聽話。」裘比主動抬高手臂,伸直手攤開了手掌,就如她所言真誠地給予信任,絕無半點虛假。
夏塵天不由自主回以微笑,他順勢捏著她的左右手腕,語氣輕快的說著:「裘小姐,妳可以閉上眼睛,聽我從十到一的倒數嗎?」
她沒有多問爽快的閉上雙眼,接著她稍微學了點他的語氣說:「不用再客氣了,你可以從現在開始叫我的名字,叫我裘比就行了,裘小姐這個稱呼留給無關緊要又不熟的人吧!」
他順答如流,這一刻改口喊了她的名字:「裘比,我要數了。」
如她所願,同時自己也毫無抵觸的情緒。她偷偷勾起了嘴角,一下子又平復下去了,而他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十、九、八、七、六......」
夏塵天牢牢握著手中屬於另一人纖細的手,隨著他的倒數明顯感覺到她雙手開始騷動起來。
「五、四、三、二...」
裘比的腦海不斷冒出鮮血似的紅色,一直揮之不去的鮮紅引起她血液沸騰,她的雙手總想對眼前的人做出非常不好的事,強硬壓著血腥的念頭讓她額頭冒出冷汗,即將要數到最後時她情緒激動打斷了他的聲音:「不要再數了!」
她的腦袋裡演算著多種殺人於無形的魔法陣組合,清明的眼眸逐漸被猩紅渲染,裘比不停驅散殺戮的念想,她最不願傷害眼前的男人,在她心中一直記得那時被綁在地牢裡的輕塵,他是因為她而遭受痛苦與折磨,她不容許任何人對他下手,包括她自己。
夏塵天垂眸瞧著她的手,血管突出纖手顫抖不已,彷彿用盡全身的力氣抑制住自己的雙手。
男人的手鬆開,微微往上輕捏著她的手背,再接著手指撐開她的指縫,旋轉一下就握住了她的手。
出乎意料夏塵天並沒有停下嘴裡正在做的事,他輕聲且清楚的吐出一個字:「一。」
裘比不可置信的睜開眼睛看向他,可是男人此時拉著毫無防備的她一同站在月光之下,夏塵天將她的手調整了擺放位置,他空出來的手扶在她的腰間。
這時裘比擺頭環視他們的姿勢才發覺居然是跳舞的雙人舞姿,她疑惑不解地望著他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她不確定他的眼中是不是有清淺的笑意,她的身體已隨著男人的腳步開始行動,而她的耳邊傳來他低沉嗓音的數拍子聲。
「一、二、三、四。」
裘比被動邁出步伐,跟著他的腳步和聲音漸漸放鬆了緊繃的精神,她連同身體一同鬆懈下來,精神一放鬆她的腳步立即踏錯,踩在男人的鞋子上壓到他的腳背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裘比慌張道歉,剛想退開卻被對面的施力拉近了距離,兩人一下子靠得太過親密,她微微垂眸不正眼看他,做出一臉無辜的表情實則內心充滿緊張不安的情緒。
這是怎麼搞的,她不是已經表達歉意了嗎,還是說他不想接受她的道歉?也不對呀,那他拉的這一把又算什麼?
裘比心裡亂糟糟的,短時間內想不通夏塵天今晚的行為舉止背後有何意思,她直接了當問出口:「你這是,幹嘛啊?」
說完話才驚覺她聲音軟軟糯糯的,裘比暗罵自己太沒用了,又不是沒和他有過親密接觸,這種程度就軟聲軟腿真是太不爭氣了!
夏塵天克制嘴角的弧度,不讓笑意顯露出來,他慢了很多拍才朝後移開,退回了跳舞的距離。
他心不在焉地解釋了自己的舉動:「剛才怕妳著急退後會被絆倒,不是有意踰矩失禮的,我向妳道歉。」
「不用了,不用。」裘比緩緩平復過快的心跳,她偷偷瞧著夏塵天的臉上沒有其它的情緒,她趁此空檔時間詢問:「我能問你在想些什麼嗎?」
夏塵天似乎在等她問了,他將目光轉到相牽的手上,聲線平穩彷彿一切都理所當然,「我只是想轉移妳的注意力,讓妳以後聽見倒數聲時不會再有異常。我覺得妳的症狀是被種下心理暗示,所以破解方法就是在妳毫無準備的時候強行置入其它思想,令妳不會再想著如何致人於死地的事。」
「這便是我的做法,讓比賽倒數變成練舞的輔助數拍子。」夏塵天又開始帶她跳著在宴會場合上最基礎的舞步,跳沒幾下他的臉色閃過一絲不自在,然後誠實說出自己還有另外的打算:「我說出來請妳別生氣,除了幫妳以外我其實有別的目的。」
「是什麼?」裘比索性不想了,既然他想說就讓他說吧,反正無論他有何目的她都不會生氣。
夏塵天笑了笑,講出他的不情之請:「能佔用些妳的時間嗎?可不可以教我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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