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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乳身仙人離開天界,他本該盡快回去與南迪會合,因著天命安排,他深知將「達剎約尼」帶往凱拉什意味著什麼,這是第一要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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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卻在回程的路上停下,找到一處泥地,親手用泥和上河水,帶著誠心泥塑出一個足以放在雙手間的泥塑,泥塑代表一個標誌,短圓柱形柱狀始終朝上,由盤狀結構捧著短圓柱部分。信徒都知道這是「林伽」,是濕婆的像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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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乳身仙人捧著整座「林伽」,帶著誠心吟唱祈禱,希望「林伽」能應許他一件事,因為他現在就需要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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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伽」顯出神性,回應了食乳身仙人,將他移至一個充滿墨綠光輝的異空間,食乳身仙人很滿意,他跪著放下它,然後亦跪著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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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久,只見一根髮絲緩緩動起,並慢慢從他身上爬下,髮絲就像是準備與食乳身仙人對話般,盤捲後,一點火光自一端開始燃起,煙光中帶出女人的影像,女人勾起笑容,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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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安。」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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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乳身也回應了她,並問她為何要一直跟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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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我,天帝因陀羅也派人跟著你,否則你也不會把自己藏起來了,不是?」女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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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乳身默認,並說:「我知道他多疑,只是我不想惹麻煩……您是,雖是頭次見面,可您應該是阿修羅女,天后因陀羅尼(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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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親自見你,可你走得太急。」舍質毫不在乎透露自己的身份,在髮絲燒盡前,她有幾個問題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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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要告訴因陀羅,金剛身後裔的事。」她問食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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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的意思是,天帝他不該知曉嗎?未來天界將會有很大的麻煩。」食乳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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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終將會來,既然如此,何必讓他浪費力氣去做無謂的事?」舍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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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乳身淺笑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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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質再說:「可是為了凡胎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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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乳身再度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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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質只好再說:「她終將毀於紅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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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乳身立刻收起笑容,瞇著眼睛看著舍質:「終有一日,宇宙的終點來臨,所有人都會逝於最後的業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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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吧,我並不知道確切的時間。」舍質無奈地瞟了對方一眼,然後側頭,用手不經意地整了整身上的披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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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不到的,我想提醒你們。」舍質忽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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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乳身不在乎地恢復了他之前的淺笑,然後看著那快燒盡的髮絲,提醒舍質時間不多,請她快說出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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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幫她,能幫你們,可是我進不去凱拉什。天帝也不行,所以你才將她藏在凱拉什。」舍質直說了她的目的,她想進凱拉什,想接觸薩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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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因陀羅尼,她將會由我的上主引導命運。」食乳身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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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舍質不死心,繼續說:「稍有不慎,她可能會使世上所有陰性元素重歸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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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食乳身沒有讓步,直說這是天運的安排,如此粉碎了舍質最後的希望,舍質雙眼瞪大,無語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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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質大致明白苦行僧順運宇宙天命的想法,可是食乳身不可能不知她的真實意思:世上所有由梵天所造之物,均由陰、陽元素所生,若是失去陰性元素,宇宙只能重新進入「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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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本性,趨使我應助她,即使得不到你的幫助。」舍質按住自己的胸口,表示決心。這是她與食乳身仙人的最後一句話,髮絲燃盡,畫面切斷,這墨綠色光的空間,又只剩下食乳身一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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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林伽」發出詭異的震動,用泥捏的雕塑不應該發出磕碰聲,可食乳身仙人確實是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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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訶大天(濕婆)……」食乳身仙人感到不安,他用雙手去觸碰,想讓震動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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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下了抖動的「林伽」後,墨綠光耀立刻收盡,退於一處,食乳身仙人還在詫異,確發現四周已一面雪白,他竟然已回到凱拉什,而手上的林伽全震於原形泥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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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必是什麼啟示,他深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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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終年下著漫天大雪的聖地,本來他有一絲期待,也許那個「凡胎貴女」來了,風雪就能停住,可惜現在看來還是與過去毫無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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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不會被這事實打擊太久,因為本就只是「一絲」期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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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該走了,他要去與南迪會合,他們還有很多事沒有告訴薩蒂,以凡胎的資質來說,薩蒂一下子「通得」太多,「天眼通、天足通」這些神通,薩蒂並沒有從正規的修行中得到,恐怕她的精神正不斷被「宿命」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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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考驗,比上任何苦行都來得困難,卻很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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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食乳身仙人與南迪再度找到了遊盪的濕婆法身,兩人心知肚明,這已經是濕婆第數次,跑到凡胎界……法身被南迪化成的巨牛,小心護著,因為法身中的神識正在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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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巨牛南迪將法身撐到牛背上,濕婆法身的動作被食乳身仙人暫時束縛住時,法身儘管表情木然,但緊閉的雙眼,竟然此時從眼角處流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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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乳身仙人當時接下了主神的淚水,一陣悶痛直達天頂,是悲傷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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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迪聽聞此事後,當然也為此事擔憂,他說:「我不願意,看到我敬愛的上主難過。凡胎界,達剎生主苦修許願奪走了主人的陰性能量,我們不能也用苦修奪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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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迪護主真誠,也許由他為濕婆發起苦修,真能得出足以對抗達剎生主的德果?食乳身仙人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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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偏偏,苦修之主(濕婆)、業果之神(三相神合一的狀態),對於南迪的苦修充滿了排斥,上天不斷發下警告,濕婆顯以神身告訴南迪,他的苦修將會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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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乳身仙人見此狀後全弄明白了,他告訴南迪,他不能以苦修去干擾別人的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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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生成如此脆弱的身體,卻要容下巨大的神通力。餘生註定受盡苦楚……大女神莎克蒂,正投身於自己安排的苦行途上,南迪,我們不能干涉,更不能透過我們的嘴告訴凡胎女真相,否則,她的苦修會太快終於自己的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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