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一次的足球人生 - 二十三、

二十三、

Dec 22,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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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在這場比賽裡徹底封死了伍思明，他會否就此一蹶不振，港隊的歷史內從此再沒有這個人呢？

踩著鬆軟的草地朝著右閘位置走去，蕭智堯心中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他並不想太多地改變其他人原有的生活軌跡，他回來只想改變自己的命運，旁人原本應該擁有的事物與成就，就讓他們繼續擁有不行吧？

還是勝利，本就是踏著堆積如山的屍體拾級而上的殘酷結果？

「嗯？」

在中圈準備開球的余仁海發現對方的站位稍有違和感，很快他便找到了異樣的地方－伍思明居然站在中間的位置。

“搵佢踢正前鋒？”余仁海納悶著，並隨球證的哨聲傳向後方。

皮球很快傳到右方的蕭智堯處，作為右閘，在剛開球的情況下要發起一次攻勢並不容易，更何況對面的防守陣勢也明顯有備而來。

首先是一反本來的高壓風格，整支球隊的防線後移到中場線附近；然後是前後不平衡的防守人員分佈，明擺著是要設法封鎖他跟余仁海這兩個重點位置。

對方原本擔任中鋒的程至恆似乎跟左翼伍思明交換了位置，蕭智堯推進到中場線稍後的位置時，他便出來主動遮住蕭智堯傳向前方中央的路線，左中場負責理善那已上前的右翼，而居中的伍思明則負責阻擋他傳向防守中場區域的路線。

而遠方的余仁海也有兩個人緊緊盯著，但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而且站位都偏向他的左邊，有意逼使他只能往中路的右腳位去。

「嘖。」

而且三人都很有戒心地保持著互補的站位，右邊就已經是邊線，要強行突破這三人過於魯莽了。

難得的一次持球進攻，蕭智堯別無選擇下先把球回傳給中堅，這時良橋的隊員又馬上分散開，封住了他傳給其他中場的傳球點。

「斬畀老魚！」蕭智堯叫道。

李向名抬頭看向更遠處的余仁海，雖然有兩人專職防守著他，但別無選擇下他也只能起腳長傳。

“呢個時候……我應該要做啲咩？”看著皮球在空中飛往余仁海的方向時，蕭智堯不禁想道。

楊家瑜很主動地用前臂架住余仁海嘗試搶佔有利位置，左閘張達康也在旁邊一同卡位，從旁人看來是一個挺滑稽的畫面。

「嗚！」

李向名的長傳實際上沒有路線預想也沒有什麼目的性，他的想法只是把球長傳到余仁海的「附近」，彼方也根本不知道這一球被傳到腳還是身後，最後只能狼狽地三人爭頂，皮球就那麼不明不白地落到良橋左中堅周明晞的腳下。

控球權又重新回到對方腳下。

……

奇蘭拿殊，英格蘭人，修咸頓青訓出身，與蕭智堯同齡。

但在蕭智堯中六，也就是十七歲那一年，奇蘭拿殊就已經是英超強隊車路士的核心球員。

年青的他以「傳球」和「視野」為武器，直接在英超這個被稱為最激烈的聯賽中殺出了一片天，也幫助車路士拿到了當屆的英超冠軍。

直至蕭智堯二十八歲時，他已是名滿天下的超級球星。英超、西甲、歐聯冠軍皆收入囊中，甚至連金球獎也進入過前三，但唯一一直無法拿到的便是那讓英格蘭盼望多年的世界盃冠軍。

他是蕭智堯的啟蒙球星，讓這名濕水手巾在中六的時候為其著迷而一反常態，突然以助攻隊友為己任轉踢自由的攻擊中場。

「我嘅偶像係奧斯爾，毫無疑問。」當時這名新星的一次訪問讓蕭智肅印象十分深刻。「佢曾經講過話自己細個得七八歲嗰陣係喺屋企附近一個好狹窄嘅『鐵籠』入邊踢波，但佢嘅對手都係好高大嘅大人，但佢無因為自己細個而搵任何藉口，每晚臨攬住個波瞓之前，佢腦入面諗嘅都係點樣喺呢個咁殘酷嘅地方入面生存。」

「呢一句令我獲益良多，我踢每一場時，諗嘅唔係只係點樣傳個波去有空位嘅隊友腳下，而係點樣去引領球賽達到自己想要嘅結果。」

……

「呢個蕭智堯有一個好大嘅問題，」張志庚道。「分寸太差。」

當年蕭智堯轉踢攻擊中場後，身邊隊友稱讚不絕，一是他確實有那麼少許精彩表現能製造入球了，二是他不再獨食，意味著大家也踢得更開心－但他卻沒有做到引領球隊這一步。

「我同你諗法一樣，」蔡與榮點點頭，嘆了口氣。「佢踢波太以他人為先。」

「佢拎波嘅時候，我諗良橋就算兩三個人去搶佢都未必搶到，但佢都係會選擇將個波交畀邊路嘅隊友，或者回畀中堅叫佢斬上去……」張志庚輕皺眉頭，不太滿意地搖了搖頭。「面對同水平或者勁過你嘅對手嗰陣咁做係非常合理，但當你係王牌嗰陣，就唔應該做太多合理嘅嘢。」

足球場上有二十個人在持續跑動，不論你置身何處，仍需要大量思考你自己和身邊人的下一步和下下一步。

“諗清楚啊蕭智堯！”蔡與榮看著在場上有點不知所措的蕭智堯，心中一陣納悶。“對住防守更好嘅英理嗰陣，對面三個人都Mark你唔到，呢場你喺度做咩？”

思考的真諦，並不只有組織。

理善再一次深陷被動局面，由於雙方目前仍是同分的狀態，他們也無意上前逼搶，只堅好做好事先練習多時的團隊防守，嚴陣以待良橋的層層推進。

伍思明在中鋒的位置讓理善的兩名中堅有點不習慣，簡單的溝通過後決定暫且由李向名負責，而這便正中了良橋下懷。

王凱滔與右中場簡單地來回傳了幾球吸引了防守後，伍思明突然撤出禁區外圍現位要球，李見名也不敢鬆懈，緊緊地跟了上去。

“假9！”蕭智堯看見這個走位立刻便明白發生了什麼，慌忙開口叫停：「阿名唔好跟出去！」

話音未落，王凱滔拉弓長傳，皮球急速地往禁區的核心地帶飛去。這時林誼雄才發現對方的右翼鋒突然插上並早自己一刻起步，這記傳球沒有偏離多少，只要對手能控下來不出太多差池的話便能毫無阻擋地直接攻門。

幸好林誼雄勉強調整到腳步，跳起用頭鎚將皮球擦出底線，不然對手便肯定會呈單刀狀態。

良橋原來的中鋒程至恆是比較偏向策應型的柱躉式中鋒，在左翼位置也只是偶爾前插擾亂中堅的判斷或是現位回傳以保證皮球能暢流運轉，相對地沒有那麼大的個人威脅性。

而現在伍思明被調到中間後，兩名中堅的壓力加大，蕭智堯故意調去右閘的意義也變得不明所以。

“既然係咁，我應該要踢返中場嚟組織返……”

「角球！睇人啊！唔係睇波！跟實自己嗰個！」

良橋的高空戰能力並不出色，甚至可以用水準以下來形容，但相較之下理善其實更差，他們對於防守角球的站位全不熟悉，七零八落的出現大量空位。

程至恆找到空位躍起頭鎚攻門但僅僅偏出，良橋在下半場的第七分鐘，只差一點便改寫比數。

「冷靜啲，我哋仲有機會。」眼見隊友都有點慌張失措的樣子，鍾偉豪率先拍手喊道。

「係！」

「隊長，我同何川調返位啦都係。」蕭智堯道。

「嗯，我都係咁諗，而家你咁樣側向一邊我哋進攻唔到。」鍾偉豪點頭表示同意。

「但我認為對面個教練應該係專登引我咁做，」蕭智堯看向教練席，但那個中年男人的樣子在他腦海中並沒有印象。「我估我一調返去中場，伍思明就會自己走返去左翼個位。」

「……咁你覺得要點應付？」

江偉祥盤起雙手，在教練席與球場上的蕭智堯四目雙投，那就像是下戰書一般的眼神。

「別無選擇，鬥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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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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