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一次的足球人生 - 五十六、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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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五十六、

史提夫陳

Apr 4,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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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集合時，其他隊友因為昨天晚上都聽到了蕭智堯跟余仁海的叫喊，所有的對話幾乎都是圍繞著這個來取笑他們。

「尋晚阿豪一聽到係你兩個把聲，即刻就望住個窗口：『兩個戇鳩仔。』」孫敬學大笑道。

「我無講錯啊。」梁博豪也不否認，在旁邊冷冷地應道。

「其實我唔係好聽得明佢兩個尋晚嗌乜，但一聽就知係佢兩個。」莊拿芬積遜與費爾看著他倆笑道。

蕭智堯是尷尬得很想馬上找個洞鑽進去的，但余仁海對此卻一點都不覺得羞恥，只是很單純地對自己即將要去外國踢足球的事情感到自豪。

「咁你屋企人點講？」司徒俊緯問道。

「老豆尋晚就即刻答咗我話『想去就去！』，但老母就話返嚟再詳細傾下。」蕭智堯聳肩道。「但老魚屋企人就已經同意咗，應該到時候只係傾下合約啊細節之類。」

「係一次難得嘅機會，加油。」

「嗯……」蕭智堯微笑點著頭，但他畢竟內心裡已是個大人，還是看出了司徒俊緯臉上多少有些細微的異樣表情，或許是對自己感到有點失望吧。

只是離開了香港不過四天，但當經過了漫長的十多個小時，看著飛機在維多利亞港上空經過，徐徐地在赤鱲角機場降落時，蕭智堯卻覺得自己好像離開了很久一樣。

眾人在下機後被告知將會在離境大堂那裡面對一些記者，因為港隊在這次關島亞洲足球節的成績似乎被大肆報導了，特別是與日本惡戰至4-5那一場。

加上蕭智堯與余仁海受到海外球會青睞的事情也傳了開去，不少記者都正在那裡等著採訪這兩名新星。

「等陣唔好講太多無謂嘢，話會同屋企人商量好再作決定，如果記者問你期唔期待嗰啲廢話就淨係答佢期待可以出國學下嘢之類咁就算，知唔知。」陳召禧有點不太放心地跟兩人說道。

「明白。」蕭智堯心中有數地點頭應道。

其實早在上機前，家人便已經發來了圖片表示在報紙的體育欄上看到了他們的新聞，雖然只是被歸到不起眼的一個小框。

但有年青球員能夠衝出香港，這件事始終還是有著一定的新聞價值。

步出離境大堂，一大批記者堆在玻璃護欄前爭相拍照，有兩名保安在旁維持秩序，陳召禧與幾名助教先走近向傳媒道謝，並回答了一些比較普通的問題。

「我哋想採訪一下余仁海同蕭智堯呢兩位球員。」

陳召禧點點頭，回身招手示意兩人過來。

「你哋今次受到外國球會邀請去試腳開唔開心啊？」

「開心。」

「開心。」

余仁海雙手緊緊地貼在大臂兩側，身體繃直，挺著胸口，像是立正準備要向什麼敬禮一樣。

「點解開心嘅？」

「因為可以去外國踢波，可能遲下會有機會為香港爭光。」蕭智堯心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了這些記者問問題的方式還是這麼智障，但還是保持大體地回應道。

而余仁海在旁邊則是一臉緊張，欲言又止地說不出話來。

那記者見連續追問了幾句也沒有反應，用求救般的眼神朝旁邊的陳召禧看了一眼。他走近拍了拍余仁海的肩膀，正想開口用比較官腔的話敷衍過去，卻沒想到余仁海這時突然開口了。

「我余仁海！今年十二歲！喺二十歲之前一定會進軍英超！成為香港史上最出色嘅球員！我會證明畀世界上嘅其他人睇！香港足球唔係垃圾！立此為證！」

他那幾乎是用喊出來的聲音十分響亮，本來熱鬧嘈雜的離境大堂頃刻間像是安靜了一半般，眾人不管是球員職員還是記者，無不停下了手腳也停止談話，不約而同地朝他看了過來。

「個白痴仔又嚟料。」梁博豪搖了搖頭。

「……」同樣怔住的司徒俊緯笑了笑，本想走近打個圓場，但身為大人的陳召禧也很快回過神來，隨便說了幾句收尾，便把這次採訪結束掉。

「呢七日之內你都唔好話識我。」與記者們道別上車後，蕭智堯笑道。

「好似……我啱先會唔會型咗少少？」似乎已冷靜下來的余仁海突然像是進入了自我陶醉模式般又開始跳起了舞來。

「喂你話下佢啦，影衰我哋港隊啊。」梁博豪指著余仁海，皺著眉頭朝司徒俊緯道。「……隊長。」

「……」司徒俊緯有點意外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又回過頭去看著余仁海那歡快的模樣輕輕笑道。「人哋咁開心咪由佢囉，陳Sir都未出聲。」

旁邊的陳召禧也確實只是苦笑著沒有說話，梁博豪見狀沒好氣地聳了聳肩，在車頭位置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

「We～are the champions, my friends～」

巴士還沒開出，車廂後方卻已開始傳來了余仁海那浮誇的歌聲。

「我哋邊忽Champion啊，輸撚咗啊而家！」

「No time for losers～'Cause we are the champions of the World！」

翌日回到學校的蕭智堯跟余仁海兩人理所當然地再次成為了學校裡的焦點人物，校長又興奮地在早會的時間把他倆拉上台大肆地讚賞一番。

圍繞著他們的話題當然都是即將進軍海外的事情，但有一件事是蕭智堯沒有告訴他們，而大家也都沒有意識到的。

「踢唔到下場比賽？」

鍾偉豪一臉意外地看著蕭智堯，這位隊長當然知道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那便代表是很大機會會發生的事情。

「係，因為我睇過，我去日本試腳個時間，啱啱好就係下場學界嗰陣。」蕭智堯有點難為情地點了點頭。「雖然而家我屋企人仲未同意，但我覺得應該就無乜問題，所以……」

「可唔可以同嗰邊申請話遲一兩日去咁樣……？我聽講話你係由佢哋個首席球探推薦嘅？少少特權都應該要有呱……？」范家俊問道。

「屌咪痴線啦，人哋一間職業球會專登開特例畀你咩，」余仁海皺起眉頭，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學界有閪所謂咩，有我喺度得架啦，你專心去踢啦，入唔撚到唔好返嚟。」

「咁一定係試腳重要好多啦，兩件事根本無可比性。不過你去完試腳就會返嚟？」鍾偉豪嘆了口氣。「即係假設我哋可以順利晉級嘅話，你下一輪應該都可以踢到？」

「應該……」蕭智堯摸了摸鼻子。「我聽講係話會即刻就簽約，唔係即日入去但都會盡快搞晒啲手續過去咁，我計過個時間應該等唔到再下一輪……」

「咁都……唔緊要啦，你畀心機去爭取表現，學界呢邊我哋搞掂得啦。」鍾偉豪笑著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Sorry，其實我都真係……」蕭智堯嘆了口氣，雙眼朝旁邊的余仁海及李向名看去。「好想同你哋贏一次學界先走。」

「要一齊贏就贏第樣。」余仁海毫不思索地應道。

「承你貴言。」

蕭智堯笑著說畢，雙眼不經意地朝課室內看去，剛好與步出課室的馬君羊四目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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