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快啲！個波個運轉要再快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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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硤尾偉智街七人足球場是利團慣常會預約的練習場地之一，也可以說是這個業餘足球團體的「根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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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細路仔嚟踢波，因為屋企無錢，只係著住白飯魚嚟踢，但因為白飯魚易爛，著一兩個禮拜可能就要換一對，實際上都係使唔少錢，最後唔少細路仔因為咁而屋企唔畀佢哋出嚟踢。”江偉祥雙手負後，指揮著這些小孩子的團隊練習。“但香港作為一個國際大都會，我覺得唔應該係咁，呢個地方唔應該有細路仔因為金錢上嘅問題，而無法享受足球帶嚟嘅樂趣，更何況，石地波嘅足球成本已經係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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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中學足球不同，雖然學界改制後將原來的A、B、C三個級別簡化成初中及高中，但人員流動最長依然只有三年的時間，賓際上很難讓教練打造出一支符合心意的球隊及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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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腳也好、戰術也好，同樣需要時間練習和沉澱，特別是強調腳下技術、默契和走位的傳控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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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班細路好多我係由小學就睇住佢哋大，家瑜、志恆同凱滔已經中三，良橋係一間Band 1中學，佢哋都同屋企傾好咗踢埋初中，高中就唔再參加校隊，會全力讀書……”良橋再一次發動攻勢，果然如蕭智堯料想一樣，當他回到中場位置時，伍思明和程志恆再次調位，其他人也很自然而然地設法孤立理善右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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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場可能係我哋嘅引退戰，所以無論江Sir你想我哋點踢都無問題，只要可以贏就無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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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場休息時，楊家瑜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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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身邊的程至恆和王凱滔一臉堅毅，像是從容面對最後任務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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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可以放低我哋喺球場上嘅執著同尊嚴，但我唔想喺最有機會嘅今屆，只係踢到十六強就出局，我哋唔想喺呢個球場上留低任何悔恨，而且仲要唔係輸畀英理嘅話我唔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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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咩，輸畀英理你哋一樣會喊苦喊忽。」江偉祥沉默了數秒，笑著嘆了口氣。「我都無諗住死守利團嘅傳統，如果唔係我都唔會叫思明放開去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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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思明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到，卻又想起自己無法扭過蕭智堯的恥辱，不由得低下頭去，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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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住，下半場我要你哋眾志成城，用平時練波得返嚟嘅嘢作為你哋嘅武器，但同時要放棄你哋嘅尊嚴，全心全意為球隊戰術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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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皺眉，緊咬牙，這不僅是江偉祥一人，也是整隊良橋的背水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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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橋再一次換位讓伍思明在左翼位置單挑何川，李向名亦有意靠近少許準備補位，但良橋的進攻套路突然進取了起來，除了重回中鋒位置的程至恆以外，左右中場也擔任前插角色，不斷地向著Half Space及中路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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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防守中場明顯失位，伍思明這次並沒有獨闖龍潭，而是傳到禁區中間給插入的左中場攻門，但被恰好站在射門路線上的李向名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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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種……唔係利團慣用嘅進攻模式……”蕭智堯清楚得很，利團式傳控不會採用這種冒險且極進取的走位來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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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十一人的戰術跟七人始終有所不同，江偉祥再想堅持固有的風格也需在其基礎上改良。兩閘疊瓦不是單純地循邊線而上，有時候也會與中場切入至中路，為兩邊的翼鋒製造孤立的空間－這方式兩邊同樣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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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剛才這次攻勢，數名中場還有很誇張的交叉和換位，絕非一般控傳球隊身上會看到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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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鍾偉豪發現了左閘位置出現空隙，馬上提場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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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減少伍思明那一邊的威脅而將李向名調至右中堅，這樣一來左中堅的位置便會是較弱的林誼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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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理善的左閘也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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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仔試下過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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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蕭智堯確認了一下附近的空間尚算安全，他堅信這次己方在這次一對一中很大機會被過掉，便馬上跑去左閘附近補位。「阿雄唔好出嚟！睇住唔好俾人攝到中間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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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兩人靠近，良橋的右翼安永樂很果斷地把皮球回傳至右中場腳下，無人看管，是一次很理想的四十五度傳中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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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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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清晰看見，良橋的球員都早有預謀地一同前插，這表示他們都知道這球會是四十五度角傳中－但高空攻勢絕不是利團風格中會出現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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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ad晒！」身高172，以中二生來說算比較高的林誼雄大聲喊道，但對方的程至恆很快便靠近與其爭頂，早就佔據有利位置下，這名理善中堅並沒有像其預告般清脆地將來球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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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被良橋頂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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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理善的門將劉志霖勉強把高速飛來的球從耳邊位置擋出，再被趕到的鍾偉豪大腳向邊線解圍，這幾乎是一記必入的頭鎚，剛好救到可以說只是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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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咁都唔入！」程至恆確認狀況後失望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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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攻勢雖然沒有轉化為得分，但卻明顯地動搖了理善的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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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與事先打探的不一樣，良橋的進攻手段忽然變得多樣化了起來，這可不是光靠原來那種防守方式就能應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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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樣的搶攻良橋事先也沒有練習過多少次，在配合與選擇上總會有些混亂及誤會，效果說不上太理想，失去控球權的次數也變多了起來，但繼續配合高位逼搶，局勢上依然是倒向他們那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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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Sir竟然……」看到良橋突然大變風格，蔡與榮也不禁一臉意外。「真係估佢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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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明顯良橋班細路未係太熟要點做，十一人足球同七人足球嘅走位……始終係唔同。」張志庚笑道。「更何況佢想佢哋踢五路進攻，又有大量交叉走位，無事先夾過，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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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雖然良橋的隊員大多都是從小時候便一起在利團裡一起踢球的子弟兵，但突然加插數項新的戰術指示，一時間要理解和適應是非常困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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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突然加入高空攻勢的指示，對於進攻球員來說也有點無所適從，畢竟頭鎚攻門本就很少會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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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我嗰隊細路所謂Half Space呢個概念嗰陣，都講解同練咗好耐先小有成果，」蔡與榮看著場上奔跑的球員們。「以香港嘅足球基礎嚟講，對佢哋可能係有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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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重視團隊和傳控的利團，其戰術風格也一向以消耗為主，當然這和他們主攻七人足球有關，太冒進的前插會使得後防更為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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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五路進攻對這群小孩子來說實際上並不容易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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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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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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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數不清是第幾次失利於英理陣下，站在校長室前，江偉祥只覺得這道門隱約發出一道沉重而厭惡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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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想換教練及治隊風格的事情其實由來已久，這次敗仗後的會談將出現什麼對白他也大概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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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粹的控傳戰術落伍了、過時了，你的戰術連石硤尾街市那些買菜的師奶都能看出來了－嗯或許這個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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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在校董會議上聽過不少難聽的說話，「你想玩幼齒嘅返去你業餘團體度玩，學校要有學校自己想追求嘅嘢」，這句話江偉祥到現在依然字字記得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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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是與自己相識十多年的老朋友，跟自己一樣是巴塞隆拿的球迷，對極限的傳控足球有著近乎於痴迷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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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良橋校長把倒滿了熱咖啡的杯子推到江偉祥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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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十一年啦。」江偉祥點了點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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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講，你信唔信良橋會有開花結果嘅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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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唔信……」江偉祥笑著搖頭，想起了走廊獎杯櫃裡的戰利品，幾乎全是銀白的一片。「其實都無乜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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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校董會議入邊有唔少人講過，」校長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佢哋對江Sir你嘅執教能力好有信心，但希望你可以更『集中』咁去打造一支精銳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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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橋的高中校隊是由另一名利團的幹事擔任教練，那人資歷比自己淺，實戰能力也比自己差，但其戰績相對要較好一點，執教六年內有過一次深水埗冠軍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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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麼說可能不太妥當，但其實大家也知道良橋高中校隊的優秀成績很大程度受惠於初中校隊的人才培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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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中』……」江偉祥笑著嘆了口氣，在校長身後那寫著「有教無類」四個大字的錦旗被冷氣吹得輕輕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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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說服咗其他人，可以畀多一年你，又或者直接畀你入高中試下，喺初中無更好嘅成績只係因為班球員仲細，發揮唔出你嘅教導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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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你知唔知今年有幾多學生申請想加入良橋校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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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零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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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五十個。」江偉祥答道。「過去十一年，每一年校隊收到嘅申請書都Keep住增加，呢十一年以嚟，主動退出校隊嘅學生，係一個都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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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年裡，良橋的初中足球校隊人數一直都排名全港第一，他們的入隊選拔率接近百分之百，雖然能參加校隊正式比賽的比率實際上很少，但多年來確實一個主動申請退出的學生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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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加入良橋嘅細路都係笑住入嚟，以凌厲嘅眼神訓練，帶住快樂嘅表情離開，對我嚟講，呢支校隊存在嘅意義唔淨係為佢哋帶嚟咩錦標－我只係一個諗辦法為我嘅學生帶嚟快樂嘅教練－我希望佢哋可以開心咁去享受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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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場現位快少少！」江偉祥在場邊一臉緊張地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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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理被淘汰了……這一年就像是在報紙標題見到那什麼數十年一遇的流星雨般，良橋上下都覺得今次會達成這十年以來的夙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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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是位善良及明事理的人，他沒有多說什麼，只表示這次會是江偉祥最後一次機會，始終校董會裡不斷施壓，希望換血以改變風格的聲音不少，這樣的結局其實江偉祥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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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橋校隊收生的標準十分寬鬆，也沒有運用學校批下來的資金去羅致他校的球員，所以雖然校隊人數眾多，但當中真正具有天份的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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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良橋踢咁多年都知道，呢隊波最大弱點就係防守，但高控球率可以極大咁壓縮對手嘅攻擊時間及機會，”蔡與榮看著神情凝重的江偉祥。“不過理善嘅兩次奇襲已經好明確咁話畀你聽：佢哋係憑少數機會就能夠入波嘅球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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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錯，消極啲穩陣啲去踢嘅話，我哋而家絕對可以猜到完場等互射十二碼，以理善人腳嘅整體實力嚟睇，互射十二碼絕對係我哋佔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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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江偉祥卻有預感這種方式會將自己送上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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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係消極咁控波萬一俾人追返一球，會對士氣造成莫大影響……想要贏就唔可以喺度退縮，只可以同理善鬥攻。”江偉祥全神專注地觀察著場上形勢，旁邊的助教彷彿也感受到那股緊迫感，完全不敢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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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安。」卻沒想到江偉祥竟突然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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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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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球證講換人，快。換謝雄才同張達康落嚟，叫李萬冬同尹立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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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只是初中生，要承受上下半場各三十分鐘的十一人賽事並不容易，加上雙方的攻守不斷，很多人已開始體力不支，要如何運用手握的這五個換人名額，正是這最後十五分鐘的重點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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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諗我哋都要換一換人……」朝電子鐘看去確認時間，即使是最年長的鍾偉豪也有點喘不過氣來。「雖然我諗以我哋人腳嚟睇，五個名額就換唔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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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隆講過佢已經無氣，雖然換左閘係有啲冒險但無辦法……」蕭智堯回頭看了看，其實大部分隊友已開始因疲勞而動作變形，防守的強度也變得愈來愈飄忽，幸好自己向來體力尚算不錯，應還能勉強捱到完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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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鍾偉豪望向後備席。「要唔要換安子釗出嚟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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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遠遠朝安子釗看去，想了數秒。「我覺得未係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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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咁樣一講，我覺得有樣嘢晏少少可以『再』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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