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蕭智堯覺得與平常練習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這裡的球員速率相當的快,而且意識清晰,那種緊逼的壓力施加得非常及時而精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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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明J1跟J2的日常訓練強度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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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香港人!呢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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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扭頭確認過自己附近的空間,但並沒有第一時間將皮球彈去右路等待接應的隊友,因為他那邊已明顯有幾名敵人佈防妥當,沒有任何可以發展的空間,對面的防中還一副想要隨時偷球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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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左路的隊友們,總給人一種綁手綁腳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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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十分鐘不到的時間裡,每一次將皮球傳到左路,即使有很好的孤立空間,又或是可以嘗試用撞牆去拉扯時,不管是左中場又或是左閘都戰戰競競的,完全沒有能讓對方防線動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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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咪因為個橫道元氣……”這種不對勁的感覺讓蕭智堯感到不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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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都係老問題……」藤井監督有點不滿地搖了搖頭。「我呢排已經安排元氣多啲去跟U-18操,但其他人一同佢對位都係驚驚青青咁唔敢放開去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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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路最似樣嗰個鈴木又同佢同隊,變咗左路啲人唔太敢上,又驚佢反擊,所以無形中成隊都想由右路進攻。」助教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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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道元氣從小學開始一直是校內的田徑好手,受惠於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充沛體力,他每年都打破同年級的長跑紀錄,也因此被招攬進了田徑隊,更引來了市級甚至是縣級田徑隊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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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九歲第一次接觸足球以後他發現了,這是自己最喜歡的運動,於是很快便辭去了田徑隊的席位,表示自己想專心踢足球-這樣的覺悟居然出現在一個四年級的小男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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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起步的時間稍微比其他人慢,但他這幾年間所付出的努力是其他競爭者的好幾倍,幾乎風雨不改地每天早上練習一萬米甚至更長距離的長跑、近乎偏執地鍛練著自己的基本功,小六時以隊長身份帶領所在的中學拿下了靜岡縣大賽的冠軍,於是年僅十一歲的他很快被磐田山葉的球探相中,從而加盟這家J1大球會成為了青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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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安田唔好壓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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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身處左路的球員,便是站在中路的防中以及中堅,也無時無刻對這名隊長心存忌憚,一副寧願放棄左路進攻也不願給予他任何進攻機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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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在前方找不到進攻缺口的蕭智堯只能勉強地將球分到右邊,眼見球隊的進攻陣型嚴重傾斜,但礙於外人的身份及語言不通,他也難以表達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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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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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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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隊的右翼接球後發現身邊的空間異常地狹窄,正猶豫間被對方的防守球員搶走了腳下球,並通過防中策動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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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擊中場!落一落嚟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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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聽畢沒有選擇就地反搶,而是很果斷地轉身回防,但他能清楚地感覺到,此刻白隊擁有非常多具有威脅的進攻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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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失衡的陣型裡,前中後三線的位置七零失落,對手只要掌握好時機。只需要三腳傳球便能到達三閘線靠近蛾眉月頂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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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隊伍整體右傾其中一個最直觀的結果就是,即使是有足夠的人手留在後方,但左邊依然會給予對方大量空間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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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意到這一點的紅隊球員們慌忙地重整站位,但這樣一來中路的空間反而變得更大,果然白隊只用了三腳傳球,便成功在禁區頂形成一次三打三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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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閘位嘅意義在於佢哋好多時係進攻嘅起點,但去到關鍵區域嗰陣,即使唔需要真係掂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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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隊的前鋒在蛾眉月處面對龍門方向正思索著該怎麼做,只見右方一道人影正急速往著K角位前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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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佢哋只要企啱位,就會令對方防線動搖並出現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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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站在稍後的位置以攻擊者的角度看去,能清楚見到己隊的左閘立馬跟了過去,而中堅與此同時也出現了短暫的猶豫,這導致的結果便自然是正中間區域暴露了一瞬間的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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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前鋒佯作要傳的那一剎那突然改變腳型,用右腳腳內側往龍門的遠柱射去,但這記射門沒能處理好,被趕到的門將擋出了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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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定啲啦!」門將敲著門柱喊道。「唔好因為隊長而搞到個個都綁手綁腳咁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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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隊眾人喘著氣不發一言,看起來是在專注地準備應付這次角球,但站在場邊的藤井監督當然心中清楚,這是他們無法直面自己內心那股不安與恐懼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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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閘位球員在足球員的地位裡是比較低下的,球迷們特別是小孩子都崇拜著技術高超又或是擅於入球的各類攻擊型球員,而那些能在青史上留名的防守球員,例如是馬甸尼、辛尼迪、艾殊利高爾等傳奇左右閘,即便有不少死忠喜歡著他們,那終究也是少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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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足球尚未完全進發至今天這種整體戰術時期之前,兩閘的主角作用是輔助,更多地是擔當著疊瓦的次要角色,又或是純粹地負責邊路防守,沒有球隊會把他們視作戰術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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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後來冒起了大量出色的球星,例如在巴塞與美斯於右路翻江倒海的丹尼爾艾維斯,他在哥迪奧拿的戰術板中也是有著一定地位的。但即便是他,在童年最開始踢足球的時候也不是以右閘為己任,只是當時的教練認為他的入球能力不足,難以勝任翼鋒一職,便建議他改踢右閘,可見兩閘在當時眾人的眼中,其實就是地位低下、退而求其次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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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阿諾曾說過希望能憑自己的微薄之力改變大家對閘位的既有印象,想讓那些孩子們說出「日後的夢想位置是踢閘」-但他本人也是在年輕時因為在翼鋒位置無法與人競爭,才轉型踢右閘的典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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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好多人都覺得勁嘅人踢閘,係一種浪費,難聽啲講係暴殄天物。”藤井監督抱著胸注視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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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道元氣站在K角位偏中間處等待著搶皮球解圍後的第二點,與此同時他附近也有一名對手在緊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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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橫道踢閘,並唔係因為佢踢唔到其他位或者以佢實力只可以踢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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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球斬出,紅隊的中堅搶到有利位置將其頂走,禁區頂拿到皮球的防中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蕭智堯在中圈附近的位置非常有利,二話不說便橫傳示意隊友往他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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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係因為,只有踢閘先可以最大咁發揮佢嘅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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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非常完美地接球轉身,輕巧地將球挑過了緊逼過來的中堅,眼看著前方只剩下一名前鋒與白隊的中堅,是一次珍貴的二打一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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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在轉身的途中其實能從餘光中瞥見,有一道白色身影正急速回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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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推進了幾步,還沒找到適當的傳球路線,耳邊已傳來左後方的急促腳步聲,蕭智堯稍稍將頭往左方回看了一眼,發現橫道元氣已追至自己身後不到三個身位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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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條友中午唔係先跑完10K咩?佢哋上晝仲有一節操練架喎!痴撚線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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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從教練席或後備席的角度看過去,這個身穿白色球衣的一米六小伙子就儼如一輛噴著蒸氣的火車,在綠茵場上拔足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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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道元氣之所以有「希望號」呢個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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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隊的中堅見狀便沒有再受蕭智堯影響,只是回身緊緊死盯著身旁的前鋒,連考慮越位線的念頭也絲毫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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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相信這位隊長回防至此,那便不需要他擔心其他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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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因為佢真係可以以一己之力,打晒成條右路(東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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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追貼的橫道元氣用右肩狠狠地與蕭智堯撞擊了一下,而找不到傳球選擇的蕭智堯也在進攻三閘線附近被逼減速,往右一撥避開了回追的搶截後,與其形成二打二的形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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