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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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賀壽一其實對答案大概心裡有數，不過他還是開口詢問身旁的體能教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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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係……合格嘅，當然比受傷之前要差少少，但仍算係一個唔錯嘅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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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場可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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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係可以，但我建議都係下半場比較後段先出會穩陣啲。」旁邊的軍醫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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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認同。」體能教練點頭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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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賀壽一當然明白他們的用意，因此也沒說什麼，而且大傷初癒的球員，除非是球隊的絕對核心，否則也不會貿然擔任正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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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球隊的聯賽戰績是一勝三和兩敗，排在聯賽中下游位置，看似非常不濟，不過他們本來就是升班馬，而且前段賽程有幾場都是面對強隊，所以伊香保溫泉球迷對這個成績已收貨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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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馬伊香保溫泉最近顯然缺乏活力以及讓人覺得他們能贏波的氣勢，主因之一是蕭智堯受傷打亂了和賀的部署，球隊的整體戰術被迫改變到上季那種模式，這六場比賽也只有作一些很簡單的調整，而且球隊陣容本來就變動不大，因此很容易便被對手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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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了，就是伊香保溫泉此刻的狀態是在「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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町田隆史整理著最近蕭智堯訓練的數據，儘管他與和賀壽一都不是數據派，但還是想從直觀的數字上看看該名被寄予厚望的進攻中場，目前狀態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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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諗起，新妻先生前排同我講過，話唔好對蕭智堯抱太大期望。」和賀壽一一屁股坐在辦公椅上，有點感慨地抬起頭說道。「應該係話唔好對佢同櫻井呢個組合抱太大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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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而家先覺得自己係賭緊？」町田仍低著頭整理文件，僅托了托眼鏡，木無表情地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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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唔係唔係唔係，」和賀忽然笑了起來。「新妻先生睇人一向好準，好少出錯，所以我絕對相信佢講嘅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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町田隆史停下手，頓了兩秒才朝和賀壽一看去，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咁究竟你係信佢定唔信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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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嚟你都係唔明我想表達乜，」和賀壽一笑了笑，緩緩回答道。「町田你係咪都老啦，咁都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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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會唔明，」町田聳了聳肩，一副沒好氣的表情回答道。「你想講：你對佢嘅期望，絕對唔係『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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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賀尋找、或者說等待一名適合的進攻中場已經很久了，町田跟在他身旁多年，所以他很明白這名老拍檔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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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蕭智堯是不是就是其真命天子？町田不敢妄下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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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開始遍佈涉川市內的河畔，不論訓練還是在外面的商店、大街等地方時，總會聽到旁人說週末要與家人去公園賞櫻之類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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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結束訓練與恢復運動後回到家中，繼續著自己額外的練習：觀察比賽。他大概掌握到了預測比賽的重要性和竅門，但在比賽中，球員的視角是水平的，而且只有不足一百八十度，因此應該要在鳥瞰的觀眾視角做得更好，才能保證回到球場上時有相應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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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今天傍晚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首爾鐵塔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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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仁海如蕭智堯所料般，今場再次擔任正選，這間球會的領隊似乎是讓他跟原來的左翼作輪換，因此上輪坐了全場冷板凳後，今仗又再早早披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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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爾鐵塔這一仗的對手世宗聯是中上游球隊，實力不容小覷，但開賽初段並踢得十分保守，似乎是有意引對手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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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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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本滄今仗依然坐在首爾世界盃競技場的觀眾席上，看到世宗聯的舉動，很快便意識到了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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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標準嘅三線5-4-1防守，但無刻意向余仁海嗰邊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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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奎凡在中路三閘線附近接球，但很快便已經被兩名對手球員包圍，對方似乎有刻意練習過要如何扼殺自己這一點。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就像要邁進一個滿是陷阱的古墓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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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過去了差不多二十分鐘，首爾鐵塔仍未有一腳像樣的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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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首爾鐵塔好似踢得有啲老鼠拉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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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以賽程嚟睇呢，世宗聯都算係佢哋今季面對最強嘅對手，始終上季佢哋都係排聯賽第四，但今場踢得咁保守又確實係比較令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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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成為話題嘅左翼余仁海今場暫時都係無乜發揮空間，可以見到佢一去到K角位附近，就會有兩至三名球員包埋嚟，一慢少少就焗佢去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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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想像中快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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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丙碩輕皺著眉頭吸了吸鼻子，掩著嘴朝姜仲昊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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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姜仲昊看著對方禁區前那一堵堵精心築起且難以逾越的壁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的確比想像中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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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教頭盤起雙手緩緩走到技術區，細心地觀察余仁海持球時，對方防守球員的動作及小舉動－不意外地，對方應是為他作了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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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仁海最可怕的地方，是他只要一看到破綻，直覺便會驅使他的身體動起來，如像高速的大貨車一般向目標方向爆破，從而獲得起腳傳中或射門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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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完美地單防余仁海的右閘，目前在K1聯賽中寥寥可數，姜仲昊這些日子也一直在想，余仁海到底會在什麼時候被找到攻略方法？其實即使用換位思考的方式，連這名頂級教頭也想不到一個特別有效的方法，特別是余仁海最近還悄悄地開發了右腳傳中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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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止佢起步嘅方向。”洪本滄摸著下巴，對世宗聯獨特的區域聯防方式感到意外，致使其臉上的一貫沉穩在這刻亦轉變為驚訝，或者說是恍然大悟。「幾有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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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余仁海持球時，他會習慣性地盡快轉身，這是他保持威脅性的原因之一，只要對手稍有不慎，便會被瞬間推過。世宗聯採用的方式，是以一名球員－大部分時間是右閘－盡量封住余仁海的左前方，然後協防的另一人，則會盡快過來收窄範圍，遮住他向中路、也就是禁區的傳中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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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余仁海基本上眼前永遠都是一左一中兩名防守球員，他能做的就是往右走，但只要他一這麼做，便會馬上被逼搶，這名球員不擅長向中路盤球的習慣早就被對方教練團盤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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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就是，那個刻意露出來的、在左邊和中間之間的小空隙，那是一個讓進攻球員很難受的空間，或者說很難將腳下球往那個方向的同時瞬間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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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宗聯似乎找了些奇怪的教練或是球探呢，姜仲昊心想，對方實在將余仁海研究得十分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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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回傳先！唔好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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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兩個人夾擊，余仁海試圖夾硬從兩個人中間穿過，但好輕易就俾對方食身位攔住……似乎佢仲後生，身形相對於呢班廿幾歲嘅前輩嚟講係比較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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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埋今場佢喺左路嘅突破幾乎無奏效過，雖然掉返轉講，世宗聯都無乜反擊機會，但咁踢落去似乎會……有少少影響士氣，姜教練會唔會考慮做少少嘅戰術調整同調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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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分鐘……姜仲昊朝大鐘看去，距離上半場結束還有一段比較尷尬的時間，可以感受到場上的形勢已經非常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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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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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正前方看台上的洪本滄看去，對方剛好也正向自己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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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彷彿是在跟自己說：讓我看看你的余仁海有什麼本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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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仲昊笑了笑，在技術區低頭來回走了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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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碩，叫景燦熱定身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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