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切，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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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底，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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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切，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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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線衝刺、來回衝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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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一日地，李景燦練習著自己在左翼位置要練習的一切技術，他知道要跟余仁海競爭正選位置已十分困難，唯一能做的便是時刻做好準備，才不至於失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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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準確來說，是不失去在頂級球隊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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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聯賽改制後現在有18隊，每支球隊的大名單有25人，也就是說要在韓國本地最頂級聯賽打滾，便必須成為這450人之一－而此刻韓國的人口是5000多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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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加操完回到家中，剛好妻子煮好了晚飯，女兒正獨自坐在飯桌上做著功課，打開門與她視線相交的瞬間，女兒便立刻跑過來抱住他的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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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緊功課？」李景燦溫柔地摸著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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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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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無唔識？上堂有無認真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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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係有啦！我上次測驗好高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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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捧出煮好的菜餚，一家人樂也融融地在家共享晚餐，這是李景燦每天最開心的時刻，也是平時艱苦訓練時，在心中支撐著自己每一步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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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大多數球會一樣，首爾鐵塔也有一個球員自己的聊天群組，然後韓國球員自己再有一個更小的群組。隊長奉順赫數天來一直在安撫眾人不要慌張，當然隊內所有人都知道余仁海不可能入籍，但還是因此事聊得沸沸揚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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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燦知道這對自己來說或許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也或許會對球會士氣造成一定程度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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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會上下都知道姜仲昊跟會內一些高層，緊急地與余仁海開了一次會議，但數天後的這場國家打吡會怎樣安排，目前仍是未知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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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練咩都無同你講？」妻子坐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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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李景燦看了她一眼，微笑著搖了搖頭。「但都無得諗太多，唯有專心練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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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上播著無聊的熱門串流劇集，兩人都沒能專心看進去，很快女兒便走了過來，一家三口一起看她喜歡的卡通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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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生活能持續到什麼時候呢？由於之前在首爾鐵塔擔任主力，其實在李景燦薪酬已算是K1聯賽較高一類，但其球員生涯即將步入黃昏，之後收入必然會大跌，未來幾年情況到底會是如何，沒有人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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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被動畫裡犯傻的動物逗得哈哈大笑，妻子在旁邊累得開始昏昏欲睡，此情此景，李景燦忽然覺得有點像別人口中所說那種，在大學最後時光內看著日曆一天一天被翻過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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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還未體會過，但他相信那種心情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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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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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北FC的訓練完結，領隊郭白燦與隊長朴佑從緩緩走到媒體採訪室的桌前拉開椅子坐下，面前是一眾等待已久、且有備而來的記者，他駕輕就熟地示意旁邊幫忙主持的工作人員可以開始，臉上一如既往地掛著輕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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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家全北FC同首爾鐵塔同分，想問下郭教練，預計今場比賽嘅激烈程度會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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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白燦看了一眼提問人，是相當熟練的大報章記者，知道一開始不能先問得那麼進取，所以便隨便說了個很大路又無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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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爾FC今季比前幾季都更出色，我諗呢場大戰應該會比如往任何一次交手都更激烈，但我唔認為我哋會輸。」郭白燦回答道，並刻意帶動了一下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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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大戰萬眾矚目，他知道這些記者會問什麼，以及想聽到什麼。更重要的是，把氣氛烘托起來，會讓首爾鐵塔那邊更大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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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佑從最近狀態大勇，近五場已經入咗六球，係咪因為做咗啲咩調整？定係訓練上有咩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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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白燦看了朴佑從一眼，見他似乎無意回答這個問題，便繼續拿著麥克風：「都同球隊整體磨合好咗有關，因為今年我哋有個新嘅外援翼鋒啦，佢哋兩個最近都明顯配合好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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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最近余仁海嘅傳聞，對今次比賽有咩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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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有記者開始將話題帶到余仁海那裡了，郭白燦挑了挑眉，低頭裝作沉思數秒後搖頭答道：「有就應該會有嘅，但我覺得……影響唔會太大。余仁海確實係一名好出色嘅球員，得到我哋張主席嘅認同，但……全北FC亦同樣有好多出色嘅球員，我認為奉相慶選手本嚟就可以凍結佢，所以……就算余仁海因為今次爭議而出唔到－雖然我覺得應該唔會啦下－亦唔會對賽果有咩決定性嘅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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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即係你認為余仁海唔會威脅到你哋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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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想畀太多壓力我嘅球員，不過……」郭白燦說到這裡停頓下來並笑了笑。「全北FC唔會懼怕任何對手，特別係喺K1呢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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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北FC的記者會在不到半小時前完結，推開門之前，姜仲昊便收到秘書傳來的訊息：她迅速整合了郭白燦剛才在記者會上所說的話，內容不長，但很巧妙地回應了今次事件，還將這場大戰的火藥味煽動得更為濃烈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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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仲昊的認知裡，郭白燦是一名球場內外反差很大的人，論戰術佈陣、場上調動等等，他可能是韓國甚至亞洲首屈一指，但球場以外的事情他卻顯得十分愚鈍，這也是郭白燦在歐洲聯賽執教數年後回流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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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這樣煽風點火，姜仲昊懷疑這名老對手今次其實知道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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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面班記者應該都收到晒呢啲……」盧丙碩看著電話，無奈地搖了搖頭。「等陣你應該有排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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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個時候玩激將法，呢條友真係有膽識。」姜仲昊很快便笑著把電話放回褲袋，似乎不覺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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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余仁海嘅性格，可能真係會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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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余仁海自尊心同好勝心咁強，呢啲咁嘅說法佢就算明知係挑釁，都會自願上釣。」姜仲昊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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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奉順赫截住余仁海先，佢應該仲未走，等陣同佢傾一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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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使，」推開媒體採訪室的門之前，姜仲昊皺起眉頭，笑著拍了拍他的手。「咁咪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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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係想睇帶住成肚火嘅余仁海，到時會踢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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