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嘅余仁海，似乎係有少少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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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少見佢咁頻繁咁淨係做駁腳嘅角色，似乎唔敢去試下過對方嘅右閘奉相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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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過去十分鐘，首爾鐵塔仍很少從左路發動進攻，余仁海沒有主動尋找一對一的機會，主隊一直在做的，是設法從中路或右路尋找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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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不安，沒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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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聽到身後的助教傳話，郭白燦點點頭，盤起雙手在場邊走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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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對方早就猜到余仁海會被針對，特意不從左路進攻，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以李景燦為正選？還是他們覺得把余仁海留在左路，至少能造成牽制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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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白燦轉頭朝助教看了一眼，然後又回過頭觀察著球場，沒有下達任何指示－代表先一切如常－兩名教練都在等對方先作出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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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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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段先踢得穩少少，好似平時咁踢，睇下對手有無咩特別部署先，」會議室內，姜仲昊指著大螢幕上對方的陣型圖。「但係要注意嘅係，余仁海喺左路試探咗先，如果覺得難搞嘅，唔好夾硬去，畀個假象對手先，然後大家盡量避開左路去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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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仁海點頭，接受了這聽起來平常不可能接受的安排，鄭奎凡斜著看了他一眼，但也沒說什麼，因為他心裡明白，奉相慶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鐵壁，正常情況下需要以團隊方式來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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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對過咁多次，大家都明佢哋本身防守有幾好，而家多咗奉相慶，係比以前更加恐怖，呢點我諗都使多講。」姜仲昊續說道，此時螢幕隨著他按下遙控，顯示近幾季同期的失球、被攻門次數等防守數據，全數為今季表現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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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奉相慶，係其中一個……會令呢支球隊防守出現問題嘅誘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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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仲昊把畫面按回去，並伸手指了指奉相慶在陣型圖上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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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同其他後衛嘅戰術思維同理解都唔同，而且配合時間唔長，用不斷換位、移動嘅方式，去令佢哋出現誤會－然後就係鄭奎凡你做嘢嘅時候。」說到這裡，姜仲昊指了指鄭奎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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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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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灑灑，吃力地聽著不是母語的余仁海，開始覺得有點腦袋發漲，當然專用的翻譯也參與其中，一直紀錄著姜仲昊說的要點，會在會議結束後再跟余仁海說一次，但余仁海大部分時間都會希望嘗試去自己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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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刻，他沒再去認真聽姜仲昊說的各種細節，而是看著那有點呆板的陣型圖，開始在腦海中想像著與奉相慶交手的場面：在邊線旁比拼速度、在K角位附近一對一、用反跑擺脫他然後傳中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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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如此，余仁海已感覺到這名對手不容易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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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你聽得明幾多？」會議完結後，已四十多歲的翻譯拿著筆記簿走近，微笑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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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半時間都無聽，靠你。」余仁海伸了個懶腰，朝大堂的桌椅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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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鉅細無遺地將剛才姜仲昊交代的事情一一轉達，余仁海邊點頭邊將重點打入電話的筆記中，然後停下手，看樣子明顯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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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隊友及教練等人早已離去，空蕩蕩的樓層裡只剩下他們兩人，已四十多歲的翻譯看著眼前一臉凝重的余仁海，微笑著把筆記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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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嘴問一句，你同鄭奎凡唔係應該係Partner嚟咩，點解好似……個感覺咁疏離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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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余仁海看了他一眼，側著頭想該怎麼回答。「我哋只係『球場上』嘅Partn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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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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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北FC整體身價本來便較勝一籌，近年與首爾鐵塔多次交手也是勝多輸少，今場最無法預料、或者說最忌憚的余仁海沒什麼表現，奉相慶看起來也能將他徹底凍結，全北FC便踢得愈發奔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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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落左路，左閘Overlap咗上嚟……傳中，落點唔錯㗎，但奉順赫頂到！朴佑從呢下搶點爭啲有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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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爾鐵塔整體有少少呈防守姿態，余仁海同宋石徹依然留喺比較前面嘅地方，但右翼尹仁壽就見到係褪返後少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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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見到姜仲昊依然係非常信任余仁海，賽前佢話預計呢場唔易踢，但有信心余仁海係可以擊敗奉相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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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本滄留意到被逼回到防中位置參與防守的鄭奎凡，仍頻繁地回頭確認余仁海的位置，證明後者仍然是首爾鐵塔的突破點－至少鄭奎凡是這麼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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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技術區的姜仲昊看了看手錶，時間是十二分鐘左右，此時的全北FC氣勢正盛，一副要趁著這機會將首爾鐵塔壓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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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呢邊準備開出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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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地等待機會的余仁海，剛好與場邊的姜仲昊四目對望，並看到他伸出了兩隻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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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係過唔到奉順赫，呢位首爾鐵塔隊長嘅制空能力依然係咁出色。個波頂咗去右邊，睇嚟首爾呢邊可以嚟一次快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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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防守中場馬古沙迅速跑到右路將皮球控好，與此同時，鄭奎凡已在較前處找到一個非常理想的策應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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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睇住鄭奎凡！」爭頂完角球的全北FC球員大聲喊道，緊盯鄭奎凡是教練賽前給予他們的重點任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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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本滄觀察著鄭奎凡，他摸清過這名十七歲小子的底細，斷定他擁有極出色的視野、傳球、判斷及推演能力，雖然比較少見這名進攻中場自己起腳，但他的遠射能力也不差，是非常典型的舊式十號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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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括而言，洪本滄大概能看出他將要送出關鍵傳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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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古沙交畀鄭奎凡，前面好多位可以推，睇下會唔會……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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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旁述，連正在退後、旁慮是該前上前還是退後的奉相慶，也發現余仁海的走位突然變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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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過去一直死死地沿左路活動的左翼，忽然跑到右路，然後擔任右翼的尹仁壽，也心有靈犀地轉到左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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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本滄在看台上將此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姜仲昊下達了某種指示同時，首爾鐵塔的整體走位也出現了明顯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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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仁海突然出咗喺右路，尹仁壽移咗去左邊，呢個交叉走位令到全北FC條防線有少少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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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對方兩名翼鋒突然換位，全北FC後防一時之刻未用特別方式來應對，只是本來進攻角球時，最後方便只有兩名閘位防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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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閘車賢奎看到余仁海往自己方向跑來時，不由得在心裡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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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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