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著從沐春水身上得到最深埋的秘密,裘比耗費大量時間接近他,潛移默化地下手試著監聽出有用的線索。
奈何這一家子的疑心病過重,不但處處提防她,每回身上的探測器層出不窮,針對她的防範意識有點棘手。
暫且只能不漏馬腳繼續維持接觸的頻率,下一步的計策需要再反覆推敲,畢竟機會只此一次,而時間的限制不能拖得太長,她沒想在這事上花費自己寶貴的時間。
回家時遇見專程等候她的沐紅菓,裘比下意識認為女人是來會面詢問進展,卻不想沐紅菓拉著她就跑。
一句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帶她到達目的地後轉過身面向她,沐紅菓雙手合十態度無奈又誠懇地表達訴求:「拜託妳,幫幫我們把輕塵帶出來吧!他一個人在裡面醉酒發脾氣,我們實在沒有辦法......因為這次特別嚴重。」
裘比呆愣片刻,回過神不發一語就想跑,卻被辛怡染眼疾手快捉住了。
面對兩個熟識的大美人苦苦哀求,裘比半推半就被推進門裡,而後大門從外面死死抵住,她有一種莫名被強迫推銷的同感!
從後被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緊緊抱住,裘比心跳加快,不由自主握住他的手臂,她很快清醒施力想拉開他的禁錮。
與此同時,夏塵天撒嬌的聲音響起:「我不能抱一下嗎!」
裘比找了個藉口哄他放開:「你的朋友在外面等你,要帶你回去睡床,乖一點放手了,不要讓他們等太久。」
感覺他的手臂鬆了些,裘比剛要扯開時他又抱緊了,愣了一下她狐疑的扭頭望向他的臉,白裡透紅膚質好的不得了,連嘴也張開呼吸酒氣隨之吐露出來,這是真醉沒錯吧!
她懷疑這人是不是故意在裝瘋賣傻,盯著他的臉動也不動時,夏塵天睜開眼迷離的目光直勾勾對上她探究的視線。
「你,醉了沒?」裘比試探問了他一句難以回答的問題。
只見夏塵天眸光一亮,搖頭晃腦的重複說著:「沒醉沒醉,我沒醉,我還可以喝喲,我沒有醉,沒醉沒醉......」
說著說著似是要睡覺了,裘比急忙道:「不准睡!你快起來,回床上再睡!」
「哼......」
猛地聽見他斷斷續續吸氣的聲音,他努力睜開眼傷感的說道:「妳都不理我了,是不喜歡我嗎?」
裘比真的要石化了,看著他的表情殺傷力太龐大了,但是她一轉移視線就聽到他彷彿會哭的聲音,沒辦法只能盯著他的臉。
「妳不喜歡我了,不回答我!」
「沒有。」最終裘比艱難吐出生硬的兩個字,過於違心的話難以說出口。
「什麼,妳不喜歡我。」
他的臉似乎昭示著真的會哭出來,裘比只好耐心解釋:「喜歡喜歡,朋友的喜歡,可以了,我們該出去了,知不知道。」
果然喝醉的人沒有理智可言,夏塵天又說出驚呆她的話:「陪我在這裡睡,不可以嗎?」
似乎知道會被拒絕,他接著說:「為什麼不能,比寶是我的,可以跟我一起睡。」
再度聽到那個仿如久遠前的昵稱,裘比偏頭複雜的勾唇一笑,她已經無力承受他的炙熱強烈的感情了,希望他永遠都不要想起那段讓她的心徹底淪陷的過往。
眼看她的注意力移走好一會,如孩子般的男人抽氣的像是要哭出聲,裘比無可奈何問了一句:「你再不走,我就丟下你嘍,你走不走?」
男人可憐的說著:「走...和比寶走,不要丟下我。」
約莫背著三分之二的他走到大門,夏塵天就是不自己走,壓在她背上拖著前進。裘比要伸手拉開門把時,耳邊傳來一句:「妳在生氣,所以不想理我了。」
聽出異常肯定的語氣,裘比下意識地回嘴:「哦,那你做錯什麼了?」
夏塵天似乎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沒多久他說道:「我沒有主動坦誠變化的事,對不起!」
裘比在下一秒看見他的耳朵輕微動了兩下,驀然間產生明顯的變化,向上拉長變為標緻的精靈族尖耳。
雙眼放大,控制不住手癢,轉身面向他黏人的懷抱,雙手各自捏著他的尖耳,還特地摸了摸耳廓,實在不能理解怎麼會有這般神奇的事呀!
據她瞭解,混血異族的外貌是從生下來後定型他所擁有的特徵,除了幻術類的迷惑旁人眼睛才能夠幻化出不同樣貌,但那種化形都是假的,真實的觸感、骨頭的形體、細節的樣貌,統統屬於不存在的虛幻。
「為什麼,你的耳朵......是真的從人類的耳形變成精靈的尖耳。」裘比確定手裡的真實性,是真的在她眼睛的注視下變形了。
「因為我是半精靈呀!」在她沒發現時,身材高挑的男人單手攬在她的腰際,另一隻手撐著門,說話的時候傾向她,兩人靠得很近,而她無路可退。
後知後覺的裘比仰頭盯著近在咫尺的他,眼眸清澈的等待他說下去,沒有一絲情愛糾葛的纏綿悱惻,清明純淨的就這麼望著他。
夏塵天不動聲色地苦笑了下,她的演技也不比他遜色呢!
「我繼承了母親的聖精靈血脈,以及父親的光屬性親和力強大的精純魔力,曾接受過精靈族的祝福成為生命女神的信徒。」
「受到詛咒的折磨後,經歷了洗禮儀式洗去與生俱來的詛咒,而我在那時候擁有一個選擇權。」夏塵天輕輕地勾起嘴角,目光溫柔地凝視著她晶亮的眼眸,緩緩開口:「可以選擇是要徹底成為人類,或者是精靈。」
裘比嘴唇一張,輕柔的問說:「你怎麼選呢?」
「我的選擇,是不要變。」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變化在混血的半精靈之中是不是異於常人,但是無論精靈的外貌還是人類的樣子,都會是我。」
「夏朗和洛雅的孩子,半精靈夏塵天。」
她不明白自己的心究竟在想什麼,她遵循心意舉起右手極慢的觸及他的左臉,指尖輕滑撫摸著他的臉龐。
心疼的安慰,全部傳達給他了,夏塵天鬆開她的腰際緊緊握住她撫慰的纖細手掌,如玉石似冰涼的手覆上一層火熱的體溫,強行升溫彷彿要解除她所有的冷意。
「我可以是妳認識的冒險者輕塵,也可以做婚約之選的精靈族葉傾辰,只要足以待在妳身邊,什麼角色我都甘之如飴,永遠扮演到最後一刻。」
他不容拒絕的彎腰親近,裘比眼簾蓋住視線,不敢面對如此美好的這一刻。
空出來的左手,掌心之上白色的精神力浮空勾勒出一個小型魔法陣,她猛然貼上夏塵天的後背,昏眩的沉重睡意襲捲他的身體與意識,立即將他拉入睡眠狀態,他的頭偏離直線落在她的肩上,全身的重量壓向她。
只有在他無意識後,裘比才得以流露真心,她雙手緊緊抱著男人,難過的情緒湧上來她盡全力壓抑哀傷,半晌後鬆開手轉身敲響大門,喊人進來搭把手。
無視他們曖昧的擠眉弄眼,裘比交給他們就快步離開了,一句多餘的話也沒說,不曾回首看一眼。
炎龍眼神苦惱地瞧著真的睡去的男人,喃喃自語:「不是說好逗弄一下她,不准我們踏進來。怎麼真的醉倒了,你酒量可沒這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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