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熊看曲亦歡沒有再拿出新的食物,便懶懶的站起身,又緩緩地往森林裡走去。
他看著緩緩走著的棕熊,也覺得有趣,便跟在了他身上想看看牠究竟會去哪。棕熊走到一棵樹下便停下腳步,回頭去看曲亦歡。
他本來還有些摸不著頭緒,不知道這隻熊這是什麼意思。結果一看那樹上結著一顆好大的蜂窩,足足有自己的頭這麼大,頓時就明瞭了,敢情這傢伙是要他幫牠把蜂窩打下來啊。
曲亦歡自地上撿起一顆石頭,特別後退了幾步與那個蜂窩保持距離,然後準準地就往那個蜂窩丟,蜂窩立刻被打碎掉到地上。可是曲亦歡之前生活在城市裡,其實看到蜂窩的次數是很有限的,更沒看過比自己頭還大的蜂窩,所以他這一石頭丟出去引起的巨大反應,完全超乎了他的想像。
成千上萬隻的蜜蜂自巢中飛出,本來那隻棕熊還靠著身上的厚皮抵擋一陣,想去吃那些落在地上的蜜,可是蜜蜂實在太多了,黑壓壓的一片就像朵陰雲般,很快連棕熊都不敵蜜蜂的團結撤退了。
想當然半點防護都沒有的曲亦歡在蜂巢落地的霎那就後悔了,雖然飛向他的蜜蜂並不多,但就是幾隻也把已經把他的手臂螫出好幾個包,於是他一面輝開蜜蜂,一面想離開這。可棕熊轉身逃跑時跟他走到了同一條道上,頓時曲亦歡身後的蜜蜂就成了之前的數十倍。
曲亦歡光看這個陣仗心裡就毛,這被追到不用說不死也是半條命了吧。不,他敢說肯定絕對會死啦!
他立刻拔腿想跑,受傷的左腿剎那間卻忽然不聽使喚起來。正當他以為這次真真要死定了時,只看見他的雙眼忽然發著綠光,原本漆黑的眼珠變成一片碧綠,那群朝著他衝來的蜜蜂也突然就停下了前進,靜靜地維持距離,盤旋在離他三步的空中。
曲亦歡傻了,他感覺到自己那一瞬間胸口忽然一陣內力翻攪,向是有好幾股氣在裡頭亂竄,最後匯流成了一股,那股氣直直地衝上腦門,又貫穿了四肢百骸,耳中是一片嗡鳴的聲響。那感覺很熟悉,就像自己先前看亂魂訣時的狀態。
蜜蜂停止在那不動,他想起自己在那皮革上讀到過這門武功,其實就類似於現代的催眠術,主要並不是能對人的身體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殺傷,而是去控制別人的神智,甚至能轉換兩人的靈魂。
這種玄而又玄的事情他當下看完根本就沒相信,如今看看這些停止的蜜蜂,這武功簡直逆天了,連蜜蜂都可以催眠,那這些武林門派當時到底怎麼滅的御魂門啊?難怪其他們派想搶這武功,根本神招啊!而且還速成,看過一次就會。
看著眼前那群盤旋的蜜蜂,曲亦歡試著在腦中控制他們的行動,果不其然不一會兒蜜蜂就朝著東方飛,很快就就消失無蹤了。
本來還想逃跑的棕熊看蜜蜂忽然都飛走了,奇怪的站起身子張望一會兒,又看看曲亦歡,實在沒發生什麼事情,便跑去吃蜂蜜了。
曲亦歡這時心上的血還熱著,滾燙的像是要燒化了自己一般,他不禁摀著心口蹲下喘息。
這時遠方朦朧地傳來了聲響……
「曲亦歡,聽到回話。」
那是聶琛的聲音,他足足喘了好一會兒才有力氣喊道:「聶琛,我在這!」
聶琛不僅武功好,聽音辨位的技巧也十分純熟,沒一會兒就看見蹲在地上的曲亦歡,他立刻上前跟著也蹲了下來,「你怎麼了?」
他已經恢復的差不多,胸口也不再那麼難受,便咧開了嘴笑道:「我剛剛給饅頭打蜂窩,真可怕,飛出來一堆蜜蜂,嚇死人了。」
聶琛一聽就皺起眉頭,又檢查了他的身上,果然見到好幾個大小不一的水泡,再看看四周,那隻熊還在那吃蜂蜜。
他拿出帶著的瓷瓶給曲亦歡手上的螫傷上完藥,又問:「那些蜜蜂呢?」看看地上還殘留的蜂窩,蜜蜂卻不見了,總不可能是都被曲亦歡打死的。
曲亦歡露出一個神祕卻又自豪的神情,「說來你肯定不信,那些蜜蜂被我一個人都趕跑了!你不信吧?要我大發慈悲教教你嗎?」
聶琛瞟了他一眼,把他從地上扶起,沒有說話。
他倒是早就料到對方會有這個反應,所以就當他默認了的繼續說:「御魂門那個亂魂訣真的是神武功,我敢說有了它,你們其他門派都不用混了。」
聶琛不明所以,「嗯?」
於是曲亦歡便將他自己方才的經過一五一十詳細又添油加醋的轉述給他聽,聶琛聽完後半晌才說:「不是速成的。千朝先前便斷斷續續地在練,我勸過他。」
曲亦歡喔了聲,「你勸他幹嘛呢?我看這武功比九仙派的劍法都厲害,你只要站出去,看到你眼睛的人就都不能動了,那還打什麼?」
聶琛道:「你方才說使完亂魂訣後,心口炙熱,血氣逆行,這就是害處,這武功施展容易,收功難,稍有不慎使用者就會心智全失。」
他又喔了一聲,「總有辦法克服的吧,我看這武功是真的很厲害啊!對了你那張亂魂訣還沒還我,你乾脆還我,我研究看看,幫你們改良一下,這樣以後九仙派也不用拿劍,站出去就得了,多方便。」
聶琛喝了一聲:「胡鬧!」
「那你還不還我,我是發現者耶!」曲亦歡開始瞎吵吵。
聶琛就是吃虧在話少,一遇到曲亦歡幾乎是連珠炮般又不帶講理的攻擊,便毫無招架能力,大多時候只能選擇離開。於是這下有涵養的聶琛又只能以暫時迴避作結。
可他剛要轉身,曲亦歡就叫住了他,「噯你等等……不然那個,秘笈先放你那也可以,我就是有件事情要拜託你。」
聶琛奇怪看他,「何事?」怎麼今天這人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曲亦歡尷尬的笑笑,「那個我,剛剛躲蜜蜂你知道的,很緊張。左腳好像又走不動了啊……你可不可以扶我一把?」
聶琛直直地看了他一陣,看得曲亦歡都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傷好些了又受傷,真真丟臉到家,都快抬不起頭來了
然後突然,他就說話了:「我背你吧。」
曲亦歡有點吃驚,「背我,不好吧?我很重耶,而且我另一隻腳可以走。」
「上回就是背你上去的。比較快。」聶琛的理由自成一格。
於是曲亦歡屈服了。
一路往九仙派走的路上,曲亦歡只聞到聶琛身上飄來的冷香,那味道十分清淡,像是竹葉又像是霜露,需得十分仔細才聞得出那種若有似無的味道。曲亦歡鼻間充斥著香味,山路顛簸,他趴在他背上,搖著搖著眼皮眼漸漸地重了起來……
然後他打了一個哈欠,「聶琛,我可以睡會兒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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