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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29.

浮火 浮火
Sep 29, 2016 287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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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Plagiarism!aGFPTrC2BEVi5eOKgkNiposted on PＥNAＮＡ

　　那晚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又交織錯綜的夢。

　　夢裡剛開始他是百里千朝，總是向著百里越討糖吃，吃不到糖就哭，哭得整個御魂門的人都來看他，都拿東西逗他玩。

　　然後他的母親會緩緩地走來，笑著抱起他來，嘴裡說著：「千朝真調皮。」那一樹的落紅撒在母親臉上，說不出的溫婉好看。

　　後來夢境就變成了自己五歲那年，躲在巷子的轎車後不敢回家的情景。他在那一直一直坐著，直到夜都涼了，四周凝結起露水。

　　他的家就在巷子尾，從那裏看得見屋裡點著明晃晃的燈光，開始還有，隨著越來越晚，燈光就熄滅了。

　　影子在路燈下被拉的好長好長，那時他看著自己的影子想，如果能長得跟它一樣高大，便不會再有人欺負自己。

　　他拐著一片瘀痕的腿，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下定了決心，再也不能讓人欺負。小時的曲亦歡流著淚，後來便不流了。

　　夢境持續扭曲著，那張冷漠的臉與百里千朝討糖吃的笑臉合在了一起，眼裡發出幽藍的綠光。

　　曲亦歡猛然睜開眼，看見的是聶琛。

　　那隻手蓋在他的額頭，臉上還是一貫的神情，「你睡了會兒，可有好些？」

　　他眨了眨眼看他，一開始似乎不能理解自己身在何方。隨即就挪動著身體想從床上下來，但立刻被聶琛制止了。

　　「你腳骨裂了，起碼得躺三天。」

　　曲亦歡掙扎起來，「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大驚小怪。腳骨裂了又不是斷了，包一包就可以下床走動了。對了，你有沒有鴉片之類的止痛劑啊？給我一點吧，不然晚上痛得睡不安穩。」

　　不管聶琛擋了他幾次，曲亦歡就是執意要下床，最後實在搞得人沒有辦法，聶琛只好語帶威脅地說：「再動，我要打昏你了。」不僅是威脅，這還是十分誠實的預告。

　　這下曲亦歡果然不動了，他神經兮兮的看著聶琛，「你怎麼下來的？我只依稀記得後來好像看見你了，其他都想不太起來。」

　　「從岩壁上跳下去。」

　　他聽聞吃驚得眼睛都瞪大了，「你沒跟他們拿條繩子把你放下去嗎？我的媽，你這樣搞萬一那個懸崖是無底洞怎麼辦？你沒跳到底恐怕就累死了。」

　　「我輕功很好。」聶琛對他的質疑，回答很是簡單概要。

　　曲亦歡卻翻了一個白眼，「看來你就是不懂什麼叫陰溝裡翻船的滋味。」停了會兒又說，「你拿了我那個亂魂訣秘笈吧？」

　　聶琛從袖中掏出那皮革，只在他面前一晃，立刻又收回去，「這不能練。」

　　他瞥了他一眼，「我沒要練，剛剛在崖下我也沒練，就是看了一會兒上面的字。誰知道看看都有問題。」

　　接著又說：「這些東西都是你師弟的，我想把這個秘笈和那把劍都收起來，若找到你師弟，再讓他去取，若找不到……」

　　話是這樣說，可人海茫茫，曲亦歡當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師弟，更不知道他那個師弟該怎麼找，是生還是死。

　　聶琛聽到這話也有些許的恍惚，他沉靜地看著他的臉，那眼神使曲亦歡分辨不出他究竟是看著自己，還是在看百里千朝。

　　「嗯。」很久之後，他還是只回了一個單音。

　　曲亦歡深吸一口氣，不知為何心裡卻有些失落。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想從聶琛嘴裡聽到怎樣的答案，他更知道自己這種失落根本是毫無道理的。百里千朝是聶琛相處了十一年的師弟，他不可能對一個身體還活繃亂跳，裡面卻換了個人的師弟產生死亡的實質感，當然也不可能放棄尋找自己的師弟。

　　於是他吐了口氣還是笑著，「謝謝你聶琛，謝謝你來救我。」

　　聶琛愣了愣，才道：「不客氣。」

　　這句不客氣正常人都會理解為場面話，可偏偏曲亦歡就是要別出心裁的去解讀，所以他忽然就嘿嘿笑了起來，「你這麼說，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我餓了想吃飯，還有我這個床太硬了不好睡，你有沒有軟點的？我看你房裡那張就不錯。」

　　其實不用曲亦歡說，聶琛本來就熱好了稀粥放在桌上，等著醒來給他喝。但是曲亦歡這麼一說後，聶琛就端著桌上那鍋粥轉身出去了，這中間看都沒看他一眼。

　　曲亦歡當然也見到他手裡那個東西，心裡頓時那個懊悔，恨不咬掉自己的舌頭。

　　聶琛端著鍋子出去，自己這邊該怎麼著落？下床去廚房找吃的嗎？

　　思考片刻後，他還是決定既然都到了這一步，他就自食其力吧！撐起那隻被繃帶固定的左腳，剛想下床，門卻忽然又開了。

　　進來的是青安，他眼睛紅通通的，像是隻小兔子般，眼裡盡是楚楚可憐的模樣。

　　「千朝師兄！好在你沒事，要是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他邊說就邊撲了過來，這時候沒了平常小心謹慎的樣子，活脫脫就像個孩子。

　　曲亦歡皺著眉頭說：「你一個男孩子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哭成這樣都要讓人笑死了。」他特別見不得人哭，尤其是男人。

　　青安擦乾了臉上的淚水，「好，我以後都不哭了。千朝師兄，我會努力做一個不拖累你的師弟，不會再讓你為了救我這麼危險了！」

　　他聽著這話，又看看這個眼圈還紅著的人，身高還比自己矮了一個頭，怎麼看怎麼不靠譜。可他還是說：「好啊，你努力加油，要變得跟你千朝師兄一樣受人景仰。」

　　青安點點頭，這時門又咿呀一聲開了，兩人同時看去，是聶琛端著飯食，去而復返。

　　「你不是不給我吃飯嗎？」曲亦歡看著他的行為，奇怪的問。

　　「粥不燙了，廚房還有其他菜，一併端來。」

　　熱騰騰的陶鍋擺在桌上，聶琛從裡頭盛出一碗，遞到曲亦歡手裡，「吃吧。」

　　曲亦歡手裡拿著瓢羹，霧氣勳熟了他的眼，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有種想落淚的衝動。

　　「聶琛。」

　　「嗯？」

　　「你對我真好。」

　　這話說得他有些摸不著頭緒，連帶著青安也看了他一眼，似乎也不明白曲亦歡為什麼忽然這麼說。

　　可接著曲亦歡又說了：「你們對我都好，都很好。」

　　「人生最開心的事，就是遇見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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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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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19.
#20 20.
#21 21.
#22 22.
#23 23.
#24 24.
#25 25.
#26 26.(颱風天不出門多更一章)
#27 27.
#28 28.
#29 29.
#30 30.
#31 31.
#32 32.
#33 33.
#34 34.
#35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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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37.
#38 38.
#39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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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41.
#42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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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44.
#45 45.
#46 46.
#47 47
#48 48.
#49 49.
#50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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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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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104.
#105 105.
#106 106.
#107 107.
#108 108.
#109 109.
#110 110.
#111 111.
#112 112.
#113 113. 全篇完
#114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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