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亦歡在牢裡昏昏沉沉的睡過去,做了一個夢,夢見聶琛來找他,他們帶著饅頭從仙酒道往邙山走,一路上還聽見仙酒道主在身後罵罵咧咧的發酒瘋,然後到了邙山,承平便笑嘻嘻地問他:「千朝師哥,你怎麼來啦?」
他醒來時便見到唐浩空站在那,像是看了自己很久。那眼神有些複雜,微弱的光芒映射在在極小的瞳孔中,像是一把刀,亮晃晃的,看著就刺人。
「唐盟主,不,或者我該說,千朝少俠,怎麼這麼好興致,來這看我呢?」曲亦歡坐起身子,迎視著那把尖刀。
唐浩空沒有回答他,倒是將目光移到地上那柄長歌上。
曲亦歡見了,便道:「你現在看的東西,不都是你不要了,捨棄了的嗎?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看?如果你還留念,便不該捨棄它。」
唐浩空聽罷,倒笑了,「你說得很對。我既然捨棄了,就不會再留念。」
這次換曲亦歡笑,「你騙誰啊?如果不留念,為什麼要報仇你不把九仙派也滅了,我可聽說十一年前九仙派也沒少殺你御魂門的人。」
唐浩空不說話,曲亦歡又說:「百里千朝,你心裡就是放不下,既然放不下,為什麼還要勉強自己放下?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停了停,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說:「聶琛一直很關心你。」
唐浩空聽見他這麼說,忽然就像是看笑話般的看他,「聶琛?他就是楊尚文養的狗,專門來監視我,想甩都甩不掉。」
曲亦歡本來還想好好跟唐浩空講道理,聽他這樣說,頓時覺得這個人實在令人厭惡,連誰真心對自己好都分不出來,還去辱罵聶琛,口氣也惡劣起來:「喔?你說聶琛是狗,那你十一年來住在仇人家,你是什麼?你是不是狗都不如?叫你的殺父仇人叫師父,你又清高去哪裡?」他這句話說得十分狠毒,直插唐浩空的心裡,根本是看準了唐浩空在意什麼說什麼,說得人當場就臉色大變。
唐浩空還是百里千朝時待在九仙派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的,於是練就一身忍耐的好本領,他最擅長的就是笑,開心的時候他笑,生氣了他也笑,氣得狠了,他便大笑。
現在,唐浩空大笑著,「你很會說話啊,可是你好像忘了,你現在還在我手上呢。我不殺你,有的是辦法折磨你。」他說著拿出鑰匙打開牢房,彎身進去,驚開一地四竄的耗子,瞇著亮晃晃的眼瞳看他,「你說我要是把你的手筋腳筋都挑斷,再把你的眼睛挖出來,舌頭割掉,你會不會像那天那個百里越一樣,在地上跟我磕頭?」
曲亦歡這時只覺得一陣惡寒,自己也殺過人,但就沒想過這麼去折磨他們,何況這還是百里千朝自己的身體,他看過變態的,沒看過這麼變態的。
他答不出話,唐浩空看他不說話,又笑起來,「怎麼不回答我?還是你想要另一種玩法?我每天都從你身上割點肉下來,然後叫廚子燒給你吃,一點點的吃,吃到你全身上下只剩骨頭。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你還要活著,活著看我怎麼滅了九仙派,看我怎麼折磨聶琛,怎麼折磨你。」
曲亦歡聽不下去,簡直想吐。忍不住恨恨地罵了句:「去你媽的死變態!我看見你就想吐!」
唐浩空哈哈地笑了幾聲,忽然出掌成爪往身後一抓,掌風將地上的長歌捲起送入掌心,他手握長歌一劍就往曲亦歡的大腿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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