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寅門主方才在台上看得真切,台下分明有數人蠢蠢欲動,卻不料是唐浩空最先站出來,他這一前站,台下那數人瞬間又安靜了,似是要先觀察個情況。
他將手中箭弩又插回腰間,甩起那條銀鍊似的九節鞭,鞭影輪成一扇圓面,似乎是在防備唐浩空的靠近。
唐浩空站立在那,臉上兀自微笑,左手擺開陣勢,微微斜出,吞吐中有千里風雲之氣勢,雙手袖袍間無風卻微微鼓起,正是他運起掌勁,內力牽引氣流,緩緩運行周身。
青寅門主見狀,鞭舞更急,甚至不時有一兩次鞭頭猛然彈出,像是想藉此迷惑唐浩空,以達偷襲之目的。可那兩次的鞭頭都還不及近身,便被唐浩空運行的真氣給打偏。
兩人對峙片刻後,仍是唐浩空率先道:「唐某就失禮了。」隨即只看他一掌探出,便往九節鞭鞭頭抓,本來舞成扇的鞭身頓時停下,此時兩人此時各執一邊,九節鞭身崩直欲斷。
青寅門主眼見不對,從懷中掏出數枚銅釘,直往唐浩空手肘腳踝數處關節打去。唐浩空腳上虛退一步,右手握著鞭頭不鬆,左手掌風一掃,便將銅釘吹飛,跟著順勢往青寅門主打。
對方眼看自己就要撞到唐浩空掌上,看來此時唐浩空是動了真功夫,掌上風壓不須近身,便可感應到,被這一掌打到絕對不是鬧著玩的。當即鬆開握著九節鞭的手往後躍去。誰知道唐浩空見他後跳,腳下一箭步揉身追上,他後躍一步,他便進一步,他旁地閃躲,便出手橫劈,像是完全沒打算給青寅門主活路一般。
這驚得台下各派都是一顫,紛紛心想:「這哪裡是比武,反而更像是來索命的。」
擂台上青寅門主像是感應到眾人心中的惶恐,一面不住閃避那沉重的掌力,一面連喊:「我輸了!唐盟主,手下留情!」
他這話說後又躲了唐浩空兩三招,才見那人笑笑地收式,拱手道:「承讓,還有哪位想上來與唐某切磋的?」
經過他這麼一下,台下很多些原本來想上來的人頓時就沒念想了,剩下那些還想一拚又繼續盤算著想讓其他人去消耗些唐浩空的真氣,那時自己再上。畢竟白石派的掌法沒什麼招式,就是精妙在其渾厚的掌力,若給全力施為的唐浩空一掌打到,恐怕內腑都會震碎。
曲亦歡笑了笑,眼角去瞥那個天一派掌門,只見他正與唐浩空對視著,漆黑眼珠裡沒有一點光芒,看上去就如同木偶般。他悄悄揣著聶琛衣襬,附在他耳旁道:「我去啦,等等有什麼不對,就看你的啦。」
聶琛看著他,慎重的點了點頭,隨即曲亦歡雙足一躍展開輕功,便凌空落到擂台上。
唐浩空見他從人群中朝自己飛來,眼神一派平靜,「林夔可是死了?」
曲亦歡點頭,「那種敗類,當然是死了。只是我倒看不出來,你這種把人往死推的主,還會關心人?」
唐浩空淡淡一笑,「是非對錯,成敗而已。出招吧。」
曲亦歡卻並不動,「有件事,我還是想問問你。」
「請說。」
「無論楊尚文出於什麼目的救了百里千朝,但那時的百里千朝若沒有他的搭救,就會死。」
唐浩空緩緩地點頭。
「而你殺了千朝的救命恩人。」
唐浩空還是點頭。
「青安死了,承平瘋了,這都只因為當年那個本該死了的人沒死。你一點也不內疚嗎?」
唐浩空又笑起來,「這世上每天有這麼多人生死,我又如何能管?」
曲亦歡看著他半晌,直到再也無法從他帶著笑容的臉上看出任何其他的神色,「人家說物以類聚,你跟林夔一樣讓我噁心。」說罷,他握著長歌的右手一震,玄黑色的劍鞘遠遠地飛了出去,直插入擂台的地板。
唐浩空又是襬出開始與青寅門主對戰的姿勢,朗聲道:「出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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