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琛的身體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追問：「怎麼回事！」
他們的視線停留在承平身上，只見他滿臉的髒污，髮梢間夾雜幾片樹葉，更令人驚駭的是他胸前那一大片黑漬，看來像是鮮血乾固的痕跡。
只聽問熙平緩的幾近死灰的聲音緩緩傳開：「我與青安先是去了九華山附近的各派，他們都不願意相助。於是們便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往邙山去，一方面想找承平一同想想辦法，二方面我思索著邙山一脈從來不聽唐浩空的指示行動，也許能有機會。」
「到了昌豐，遠遠地我就見到承平一人在那坐著，十分奇怪。青安卻立刻衝了上去，我沒來得及攔住他……」
「承平師弟瘋了，誰也不認，一靠近他，便要攻擊。」
「那時……便是這樣。青安師弟朝他跑去……承平的劍，從他胸口穿了出來。」問熙說到這，閉起了眼睛，像是那天的景象又重現在了眼前。
曲亦歡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看著問熙，復而又看看癡傻了的承平。
「你……說的是真的？」
聶琛則鎮定的多，他先是察看了承平的狀況，見他的確如問熙所言，只稍一有人靠近他，便做出攻擊的模樣，即便被繩子綁住，也還是能從他凶狠的眼裡讀出那股殺意。
不知是不是楊尚文的死與九仙派的滅亡帶給聶琛太大的震撼，使他的感情近乎麻木了。乍聽這樣的慘事，他卻沒有什麼神色，只是看著承平的臉，微微有些呆滯。
曲亦歡的反應相比楊尚文死時，就激烈得多了，畢竟承平與青安天天與他一塊練劍，更不用說青安還是他曾經豁命救過的。
他幾乎無法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衝到聶琛旁邊一把抓著承平的手臂，「承平你看著我！看著我！你看我是誰？」
承平被曲亦歡突然一抓，又聽見那幾乎像是咆嘯的音調，身軀猛然一陣，彎下腰對著那隻抓住自己手臂的，就是一咬。他咬得十分用力，兩排牙印直接印上曲亦歡的手腕，鮮血沿著承平的嘴角滴落在泥土上。
他一面撕咬著，喉嚨間發出連串意義不明的怪聲。曲亦歡卻只是站在那，愣愣地看著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般，雙腳牢牢地站在那，不閃也不躲。
還是聶琛看著那一滴滴落到地面的鮮血，一掌拍向承平，將他震退數步，才去看曲亦歡被咬傷的地方。
承平退了幾步後還兀自猙獰地看著兩人，那神情像是恨不得將他們生吞活扒似的。
問熙一直在一旁看著，沒有說話。聶琛從袖裡拿出一條手帕纏上曲亦歡被咬傷的地方，也沒有說話說。
曲亦歡看著承平說：「是誰……是誰把他弄成這樣的！」頓時，他的雙眼發出熾盛綠光，掙開替他包紮的聶琛，將那隻受傷的手探上承平的額前。
承平本能地又咬上曲亦歡的手背，可他才剛用力，眼角看著曲亦歡幽綠的眼瞳，忽然便停止動作，愣愣地，就像一具死屍般。
聶琛喊：「你心緒不穩，快收功！」
曲亦歡恍若未聞，那雙眼睛只淺淺地掃了聶琛一眼，又掃過問熙，最後看著承平那對佈滿血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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