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口字型的建築不小,但裏頭住著的人卻很少,他們坐在大廳中,等人都齊了也不過五個,加他們三人共八人,就面對著做,他們三人坐一邊,其他五人坐一邊,廳上還空了些位置,看得出邙山派曾經的風光。
「百里少俠,滅派之仇多虧有你,替我們除了個大患啊!邙山上下感念你之恩德!」坐在五人之首的老人率先開口道。
曲亦歡事情都還沒問就先被人誇獎了一番,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搔搔頭說:「這也沒什麼,江湖俠義,路見不平嘛!」
「好一個江湖俠義,路見不平!只恨我有生之年不能手刃那個叛徒!」另一個位居第二,也是白髮蒼蒼的老人道。
接著先前那個年約三十的男人也道:「你說有件奇事,不知是什麼事情。」
曲亦歡趕緊說道:「南華山的南華派想必各位都聽說過,但前些日子他們被貴派獨有的輪迴蠱滅門了。」
對面五人聞言齊齊互望,他們雖是聽過南華派的名聲,但由於邙山與九華其實有段距離,加上他們自從回邙山後就一直深居簡出,竟不知道南華派已經滅門的消息。
倘若他們去江湖上打聽,便一定會知曉南華派的滅亡,口徑一致說的是武林盟主唐浩空替天行道,賞善罰惡。不過他們不知道,也沒來得及去打聽。
「輪迴蠱……難道是……」居二那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嘶啞的開口。
「前輩,你可有線索?」聶琛道。
「如你所見邙山派凋零,如今還倖存的同門兄弟,恐怕就只有我們。而輪迴蠱是本派獨門絕學,從不外傳,百里少俠可確定是輪迴蠱?」
聶琛道:「即便不是輪迴蠱,驅蠱一術皆師承邙山,邙山為用蠱之首,當真沒有線索?」
另一個看來十分瘦小的男人又說:「聽百里少俠的敘述,的確十分相似輪迴蠱,可輪迴蠱並非如此容易養成,更遑論以蠱蟲殺死南華派所有人,這需要研製多少蠱毒才能辦到。除非……」他說道著,看來瘦小僵硬的身體忍不住打了個顫,沒再說下去。
「除非?除非什麼?」曲亦歡追問。
「除非是蠱王還在。」他吁了一口氣才繼續往下說:「當初那叛徒搶了本派聖物蠱王逃逸,至今沒有找到蠱王的下落。如果有蠱王,那一次煉製出這麼大量的輪迴蠱,似乎也有可能。」
「你們說的蠱王,那是什麼,長什麼樣子的?說不準我看過,可以給你們找回來。」曲亦歡道。
以曲亦歡的立場著實十分有可能看過蠱王,於是其他人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說道。
「蠱王乃是吞噬了百蠱而成,蠱王體內擁有百蠱之毒,亦有百蠱之卵。若被蠱王附身於血肉,背上會浮現長蟲之痕,那便是蠱王寄生之處,以此能驅使百蠱之力,為其效命。但蠱王生性兇殘,若附身之人不能馭蠱王,便會被反噬而死。」
「你說的反噬,是指會被吃掉?」曲亦歡道。
「是,被蠱王附身等於招蠱於身,以自己的體能相抗,只要身體稍有微恙,就可能遭到蠱王反噬。」
曲亦歡咤舌,「被這個蠱王纏身後,難道沒辦法弄出去嗎?」
眾人搖搖頭,「不能,但若寄宿者將死,蠱王會自行出來,再尋找下一個寄體者。」說話間,那五個人又細不可查的微微顫動了一下。
「如今輪迴蠱再現……」
「莫非是蠱王……」
「又或者當初那個叛徒根本……沒死?」中年男人說完,眾人便轉頭去看曲亦歡,臉上都是驚恐又疑惑的神情。
可曲亦歡根本沒千朝的記憶,不知該怎麼與在場眾人解釋,甚至他根本也只是聽聶琛說他死了,誰知道他究竟就是怎麼死的。
這時候本來一直沒事情做,百般無聊到從衣帶內拿出糕餅在吃的林夔卻說話了,「這件事情當初唐盟主還見證過,首級也給你們檢查過,拿來掛在山上了,還有什麼可懷疑的?莫要自己嚇自己,給嚇出了病啊。」
他說完,本來對方五人還連連點頭稱是,卻忽然身體一抖,接著便個個翻出眼白死了。
聶琛與曲亦歡見狀皆是一愣,隨即上前查看,但五人的身體卻已經變得僵硬,像是死了好幾個時辰般。兩人見狀互看一眼,均不知是怎麼回事。
這時候只聽見林夔突然臉色一變喊:「小心!這裡可能有埋伏!」說話間那五具屍體已經重新站起來,他們的臉色發青,手上突出著青筋,眼睛睜的老大,像是要突出眼眶一般。
五具屍體嘴裡咿咿呀呀的喊著,因為太過僵硬只能筆直的前進,很快就有幾具撞在了一起。
曲亦歡在邊上看的都傻了,直到聶琛拉著他往外走,他還茫然的看了他一眼。
「快走,這是操屍術。」
林夔見聶琛知道操屍術也是一驚,「看不出來你不住邙山,知道的還挺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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