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直搬到中午,就著昨天買的乾糧吃飽稍微休息一下,又繼續清著木頭。午後,天邊幾朵陰雲遠遠地飄來,轉瞬之間就聚成一片,電光閃動。
曲亦歡抬頭看見了,拉拉聶琛的手臂,「要下雨了,我們先去躲雨吧。」可他再看看四周,都是被燒的精光的荒地,縱然要躲雨,都不知道該去哪躲。
這時斗大的雨滴已經落了下來,雨勢下得又快又猛,沒一會兒就將兩人淋成了落湯雞,他們甚至連跑的機會都沒有,就像是有人在天上拿著臉盆澆水一樣,不一會兒連的上都有積水。
他兩看看對方,再看看這天氣,都不知該說什麼。這時曲亦歡目光一轉,忽然看見聶琛站著的腳下,竟然半點積水都沒有,而且還隱約有水朝著他腳下流。
曲亦歡啊了一聲指著那塊地方,同時聶琛也注意到了,他們快速的清開周圍的木頭,果然在離聶琛左邊不到五步的距離,隱約有塊石板微微地翹起,看來就是地下室的入口。
掀開石板,出現的是一條又黑又深的階梯,階梯兩旁的壁上還掛著油膏燈,縱然因為下雨前兩盞已經熄滅,後頭的卻還亮著。
「走吧!」曲亦歡當即鑽進地道,只聽到後面聶琛喊:「小心些。」
曲亦歡取下壁上一盞油燈,怕等等外頭雨水滲進來都給淋滅,他們就要摸黑前進了。
地下的階梯並不長,兩人一下就落到了底。只見室內火光搖曳,陳列著幾個書架,架上堆滿了書及,曲亦歡拿著燈照過去,大多是一些劍譜與其他門派的武功心法。
聶琛就著光也看見了那些劍譜名稱與心法,搖搖頭,「都是一些尋常的入門武功。」
曲亦歡不死心,又繞著這空間走了一回,這次看見牆上掛著一塊紅布,他伸手將那塊布扯下,後頭赫然掛著一柄藏青色的劍,看來許久無人使用,劍柄吊著的流蘇都已經腐朽。
他自牆上取下那柄劍,抽出一看,劍脊的中間被挖空出一條直縫,出鞘時劍鳴聲隱約像是有著一個旋律。比起他的長歌,這把劍出鞘的聲音倒更像在唱歌。
然而最令曲亦歡驚訝的並不是這個,而是自己見過這把劍。在那個夢裡,他記著那個舞劍的男人,手中拿的就是這柄劍。
聶琛看他拔劍後就一直呆呆地看著劍鋒不語,便拍了拍他,「怎麼了?」
「我見過這把劍。」
聶琛接過劍來,端詳一會兒,「這劍很特別。」說著,轉手挽了一個劍花,劍中央空著的部分登時隨著他的動作,發出長短不一的聲響,像似蕭聲,又似人歌。
曲亦歡聽這個聲響,不知為什麼就踉蹌了幾步,臉上顯露出茫然且困惑的神色,「我在夢裡見過這把劍。」
聶琛看他心神不定,當即還劍入鞘,喝道:「收斂心魄。」
曲亦歡被他一喝,鎮定許多,又看著那柄劍,「我前天晚上夢見一個男人,他舞著這柄劍,旁邊還有個男孩。那時院子裡開了紅花,然後那男孩就笑了。」
聶琛本來聽著還沒什麼反應,可聽到院子開了紅花,立刻也是看了看手中的劍,露出一個驚訝的神色。
曲亦歡見狀搶過他手裡那柄劍,「師兄你知道什麼?」
聶琛搖頭,「我不知道。」
「騙鬼!你不要總這麼不甘不脆的,有什麼事情大家攤開來說!」
聶琛臉色一沉,甩袖就要快步離開這,可曲亦歡卻追在後面不停叫囂著:「聶琛縮頭烏龜!敢做不敢當,事情不說清楚就跑了!你丟不丟臉啊!」
他們一路就這樣從日星閣你追我跑的到了離陰山有段距離的城鎮,縱然曲亦歡為了知道真相已經把所有能講的,不能講的話都講了一遍,但始終沒有得到回應。甚至他們這進城鎮的一路上都出現有些人圍觀自己了,聶琛始終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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