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亦歡又拉了拉聶琛悄悄地問:「誰啊?」
「瑤星派,星尊長老。」聶琛道。
這人的來頭似乎不小,連唐浩空剛才那麼蠻橫的架式,見他也是乖乖地又拱手一揖,「久聞星尊長老威名,唐某一直希望能一見,如今可真是圓了唐某夙願。」
「哪裡,老夫不過徒有虛名。」星尊長老回禮道。
唐浩空又道:「可唐某有一不解,想請教星尊長老,不知可否?」
「請說。」
「眾人當初推舉唐某當這個武林盟主,所因為何?」
「自然是盼你能維持這武林間的秩序,不至於門派相殘。」
「是啊,我所想與星尊長老同樣。那如今唐某提的這個法子,不就是最好的萬全之策嗎?為何星尊長老卻不同意了呢?」
「你這法子與武林相殘又有何不同?滅人門派,又巧取豪奪他人門派之武功,各派間就是名存實亡。」
唐浩空一笑,「星尊長老這話說反了,各派統一掛上盟旗,若要私下喊各派的舊稱,也是允的。至於武功典籍的分享,大家多交流,豈不是增進武學的發揚嗎?唐某著實不知這有何不妥。」
那個星尊長老聽完冷冷一笑,「我倒是看不出這有何妥當,想必唐盟主此番心底已有計畫,要讓何人來當這個武林一大盟的盟主了吧。」
唐浩空擺擺手笑道:「我唐某是真心為武林和平,豈會在意這等身名小事?若要說這個統一的盟主,自然還是老方法以武決勝,誰贏了誰當,這樣可公平?」
在場之人聽他這麼說一陣譁然,有些本來還要出來幫腔的門派忽然就禁聲不語了,敢情是人人都覺著自己搞不好有機會當這個盟主。
這時星尊長老還要說話,唐浩空卻忽然上前扶了他的手一把道:「星尊長老,我知你對此事難免有所疑慮。無妨,你先坐下來說話,此事我再慢慢細說與各位聽。」
說也奇怪,星尊長老本來臉色來不太好看,被唐浩空這麼一扶,頓時就不吭聲,乖乖地坐回了位子上。
唐浩空又朗聲道:「各位我這都想好,這個統一的盟主呢,咱們四年比一次,大家輪著坐,如何?」
這時下頭還有很多小門小派的掌門,似乎對著個條件不甚贊同想說話的,紛紛抬眼往星尊長老看去,卻見他面色平靜的吐出了四個字:「老夫贊成。」
眾人都是傻了,怎麼方才還一副非要否決到底的人傾刻間就變卦了呢?莫非是瑤星派也有意爭這盟主之位,想來個一統武林,號令群俠嗎?眾人臉色頓時都變得很難看,那些小門小派的現下不要說是講話了,連目光都收回來,不敢亂瞧。
上雪門跟天一派見瑤星派贊成,認為這兩人是合流一氣,他們自個兒在這麼強出頭必定沒有好果子吃,也沉默了。神山幫還想既然此事已經如此,搞不好自家還有個機會拔頭籌當盟主,也不吭聲。
曲亦歡看現場一下就被唐浩空控制住了,心下有些不服氣,猛拉幾下聶琛,又用眼神瞟了瞟坐在前頭的師父,那意思就是:我們要不要說話啊?我們怎麼不說話啊?師父說個話吧?
聶琛朝他搖頭,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曲亦歡又憋屈一陣,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盤算著,猛然就啊了一聲,像是想到了什麼。
十方臺上此刻很安靜,他這一聲不大不小的啊,正好吸引所有人向他看去,他隨即正大光明自隊伍中出列,大搖大擺走到唐浩空面前。
「唐盟主有這麼個宏大的想法,真真令我很佩服,就不知道個統一武林各派的盟主,你會不會參加比試啊?」
「人人皆可參加,我自然不例外。」
「那在下不才,想藉這個機會,替南華東華兩派,挑戰一下唐盟主,請賜教。」他說完也不等唐浩空回答,拔出長歌連起手式仙鶴迎客都不用,直接就一個矯翅雪飛躍起從上往下攻,劍尖直往唐浩空肩上去。
唐浩空見狀後退一步,側身閃過刺來的劍尖,斜身回迎一掌,掌心間盈滿真氣,還未拍到曲亦歡身上,便感覺到一股壓迫的掌風襲來。
曲亦歡當下驚了一下,他本來看這個唐浩空穿的一副儀表堂堂的模樣,年紀也沒多大,大約是個花架子,想不到一打還真有點貨,趕緊硬生生扭了個腰,閃得有些狼狽。
唐浩空看一擊沒中曲亦歡,倒沒急著搶攻,在原地擺開架式,沉聲說道:「百里少俠不是要替南華派討教我的功夫?那就來吧。」言下之意好像倒對曲亦歡這番突然發難不是很驚訝,也不怎麼追究,就純當是一場切磋。
一旁坐著的楊尚文這時想站出去阻止,卻被旁邊坐著的天一派掌門拉住,「楊掌門,英雄出少年啊,想不到貴派的弟子當眾挑戰唐盟主!好!就讓他們切磋一番吧。」
楊尚文哪裏會不知道這傢伙心裡打的算盤,是藉著千朝去試探唐浩空的武功,畢竟唐浩空成名雖早,可四年來臥病在床無消無息的,壓根沒人知道他這四年武功是退步還是進步。
可他這邊還沒甩開天一派掌門的糾纏,那邊就看到曲亦歡提劍已經跟唐浩空打得難分難解了,他凝神一觀,發現曲亦歡劍招雖然快而凌厲,可是劍劍都不是朝著唐浩空的要害刺,反而是一直在他的周身遊走。
唐浩空打了一陣也察覺曲亦歡的劍每每劈向自己,都擦著他的衣邊過,不僅沒有傷到他分毫,甚至也沒感覺出他想勝過自己的意圖。
這與他先前所說替南華派領教唐浩空的武功,分明有所差距。
兩人拆了五六招後又分開,曲亦歡因身法極快,常常在刻不容緩間避開唐浩空揮出的連掌,身上半點傷也沒有。而唐浩空因為掌的距離較短,又沒有兵器只能盡量貼著曲亦歡打,自然吃虧些,身上那襲華美的袍子已被割開幾處。
「英雄出少年,百里少俠好功夫啊!」唐浩空道。
曲亦歡哼的一笑,「唐盟主也不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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