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饅頭很快就把東西都吃光了,沒一會兒就拍拍屁股晃晃悠悠的走了,看來是完全沒有想陪碧真玩的心思。
碧真見熊走了,而這時候還不到晌午,回去師門又是要練劍,說不準師兄還已經講完話出來了,總歸都要領罰,還不如再玩一會兒。於是她一拍手,朗聲說:「我們上次沒去成溪邊,就這回去溪邊吧!」
曲亦歡呵呵地笑著,「好啊,去溪邊吧,大家都一起去溪邊吧!」這態度傳達出來的情緒有點曖昧,說不出他對這個提議究竟是高興還是憂傷。
青安是沒什麼意見的,就看到問熙看了承平一眼,「我可不會下水抓魚給你吃。」
承平笑笑,「師哥不下水,那就我下水,大家同門,誰沾濕了,不都濕一片嗎?不計較的。」這態度看著比曲亦歡還曖昧不明。
碧真不等他們繼續互丟垃圾話,又拍了下手吸引住眾人的注意,「那我們快走吧。」然後他們就出發了。
這條溪其實就在逍遙林的東邊,就離上次曲亦歡墜崖的地點不遠,所以一群人走了一陣子才走到。
樹木沿著溪流的方向像生長被劈開一道缺口,原本茂密擁擠的林間因為這道缺口,忽然開闊起來。岩石交疊的溪床悠悠的淌過清澈的水流,這條溪的水位並不深,充其量只道一般人的膝蓋,所以裡面的魚說來其實也不大。
碧真到了溪邊率先找了一塊大石坐下,將腳上的鞋襪都脫掉,泡到水裡,「還是這條溪的水涼。」
其他三人圍在一起,不知怎麼竟然撿起地上的樹枝開始抽籤了。
「你們這是幹嘛?」曲亦歡登時靠過去那個小圈圈,在外邊探著頭問。
「抽籤啊,我們在抽等等回去誰要頂罪。」問熙說。
「頂罪?頂什麼罪?」
承平道:「我是想,讓一個人出去跟大師兄承認是他騙了其他人說今天不用晨練,於是我們都出來玩了。這樣受罰的就只有一個人,比四個人都罰划算多了。」
曲亦歡想這個承平可真是高啊,一個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概念,估計等等肯定會做籤。
果不其然抽籤結果出來,承平沒有抽到那根最長的樹枝,是問熙抽中了。頓時只看他臉上從一開始的興致勃勃,變成了愁雲慘霧。
曲亦歡拍拍他的肩膀,「你籤運真差。」
承平也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師哥別難過,趁現在好好玩,回頭受苦也值了。」
問熙愁苦著臉看他,「師兄,你還是幫我跟大師兄求個情吧。」
曲亦歡搔搔頭,「怎麼大師兄很可怕嗎?我看他也沒有罰過你們啊,怎麼都這麼怕他。」
面對這個問題,最有心得的是青安,「可是大師兄他平常根本不笑,生氣的時候繃著張臉,不生氣時也繃著張臉,看了就讓人害怕。」
問熙跟著講了:「師兄你的記憶看來是真出了很大問題,你忘了之前師妹跟承平偷偷下山抓人家放養的小羊,結果被師兄罰抄門規一千遍。」
承平聽她提起這件事情,也心有戚戚焉的說道:「這還不算,隔日我本想暫離九華山回家走一趟貨,想著等回來大師兄應該都忘了這事。結果三個月後一回來,大師兄就連夜拿了紙筆道我房裡。」
問熙跟著:「對、對、對,後來承平還想跑,結果大師兄拿著霽月等在出門的山道說:『沒抄完不要回來。』,承平當場就嚇傻了。」
「對啊,你不知道他那時候拿著霽月連劍鞘都沒上,看著那意思就是說我要是再回來的時候沒把門規抄完,他要殺人毀屍啊!」
曲亦歡被他們這一搭一唱說得楞楞的,怎麼他就沒看出聶琛是這麼個兇殘的人呢?還持劍威脅師弟?於是他接著問:「所以你後來抄完那一千遍門規了?」
承平點頭:「當然抄完了。還都是我一個人抄的,足足抄了半年。」
曲亦歡心想這也抄得太慢了,就算是一千遍門規,至於抄半年嗎?難怪聶琛拿劍威脅他。
問熙看曲亦歡的神情倒還有些不信的樣子,又說:「師兄你這回走火入魔不只記性有問題,很多認知也不一樣了啊!連個性都變了。」
承平附和:「是啊,大師兄還找到方法治好你嗎?」
這時候青安很忠實地呈現了當初曲亦歡對他說的那句話:「這我問過師兄,他那時說:人嘛,總是會變的,也許今天你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年,明天你就變成十惡不赦的罪人,沒什麼事總是不會變的。」
其他兩人一聽心裡都是想:「那也沒改得這麼徹底的啊,這變化也太巨大。完全兩個人啊!」不過因為他們都疑心這是走火入魔後的副作用,所以都沒說把心裡話說出來,倒是很一致的哦了聲做為答覆。
曲亦歡看他們的神情,淡淡地說:「我就是覺得之前活得有些累,既然上天讓我大難不死,就該過上些隨心所欲的生活,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停了停,目光掃過眾人,「而且還有你們,這日子蠻有趣的。」
承平與青安聽完沒什麼反應,卻是問熙若有所感的嘆口氣,「看來師兄你這次走火入魔也未必完全是壞事,總歸讓你看開了些事。」
曲亦歡不知道他說的是指什麼,但仍是笑笑的答:「是啊,說起來偶爾,我還會感激這樣的安排。」
這時碧真見他們一群男的圍在那講了這麼久的話,就自己一個人被晾在一邊,心裡有些不痛快,便光著腳跑到他們身後,各推了每人一把。
「你們說什麼呢?嘰嘰喳喳個沒完。」
眾人一看到碧真來湊熱鬧,本來的話匣通通都收住了。只有承平稍稍提了剛才抽籤的結果:「我們提議讓問熙師哥去頂罪,就說是他謊稱今日沒有晨練,所以我們才跑出來玩的。」
碧真一聽便樂得拍手,「好啊!這樣其他人就不用受罰了。」
問熙嘆了口氣,「你們開心就好。」
曲亦歡這時卻說:「不然讓我去跟大師兄說好了。」
眾人齊齊轉頭看他:「師兄你?」
「是啊,我去跟大師兄說,是我拉你們來陪我餵饅頭的,這說服力可比問熙要大多吧。」
碧真立刻拉著他的手,「千朝哥哥別,大師兄萬一罰你怎麼辦,還是讓問熙師兄去吧。」
站在一旁的問熙聽到她這麼說,一口血都要吐出來了。這就是赤裸裸的差別待遇啊,怎麼千朝挨不得罰,他就挨得嗎?
曲亦歡似乎也覺得這妹子有點太心狠手辣了,竟然活活推自己師兄進地獄,就算有點大小眼,也沒這麼當面說出來的,趕緊說:「沒事,我想大師兄可能不會罰我。」
眾人聽他這又說,又齊聲問:「為什麼?」這聲音比方才還要宏亮得多,顯然比起曲亦歡幫忙頂罪,他們更想知道怎麼樣可以不被大師兄罰。
曲亦歡看他們這樣也笑了,指著自己的腳,「我還是病人啊,我想大師兄……應該沒這麼狠心吧。」
問熙一聽這個理由,便拍拍他的肩膀,「千朝師兄,我欠你一份情,你今天要吃多少烤魚,我都下水抓給你!」顯然他並不認為大師兄是這種會體諒傷患的人,不過既然苦差事有人要攬,他自然不會搶。
碧真還要講話,就被承平一句話搶白,「師姐,你看師兄他這一片愛護我們的心意,就順了他吧。」
青安則是擔心的看著他,「這樣沒問題嗎?其實我們也不一定要千朝師兄給我們頂罪的。」這是一個正直且負責的好孩子。
曲亦歡則是擺擺手,「好了就這樣吧,沒事情。問熙不說要去抓魚嗎?正好我餓了,大家也都餓了吧?中午我們就抓魚吃吧。」
其他人紛紛點頭,就問熙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
「你們這些人,只會坐享其成,我鄙視你們!」說著就捲起褲管下水抓魚去了。
碧真開始雖然說要讓問熙抓魚,但其實那只不過是說說罷了,於是這群人終究只有碧真跟著問熙的步伐進到溪裡,抓得一身濕。
曲亦歡坐在另一塊大石上,懶懶地看著他們,陽光下的溪水波光粼粼的,就像一條玉帶,璀璨的光影中,只看見問熙時不時把魚丟上岸的背影。隨即承平與青安也都跟去幫忙,那天烤魚多得他們都吃不下,後來還帶去分給了饅頭,一行人直玩到了黃昏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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