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輕塵所願,裘比沒有發現他的變化,她繼續下一個問題:「為什麼這幾天要教我這麼多東西?是那個委託人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裘比想了想並沒有問〝如果你們任務失敗會怎樣?〞或是〝你對我這類型的女孩子都這麼照顧嗎?〞的問題,她害怕她隱藏的念頭會被察覺,以及害怕打破和他之間微妙又不可言明的關係。
「教妳這些,不是別人的命令。」輕塵笑了起來,說著裘比聽不懂的話,「而是出自我的本心,我只是隨著本心走。」
本心?!
裘比不太明白他表達的意思,說得這麼虛無縹緲幹什麼!但單就這個問題來說倒沒有不能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理由,所以她用簡單的一句表達出自己不滿的情緒,「請你說人話。」
輕塵默默地摸了摸鼻子,為她講解現實的法則,「想在這個世界過上無拘無束的快活日子只有兩種途徑,站在權利的最高點或者擁有強硬的實力。曦祇大陸的分佈看似以人族為主分為四國勢力,實則不然。」
這讓裘比燃起了興趣,看見輕塵搖晃著手中見底的酒囊,她極為上道的再拿出一個更大的酒囊討好般的雙手獻上,還不忘催促道:「然後呢?繼續說下去唄!」
誰知輕塵大爺般的向後靠在樹上,手掌攤開示意裘比再上道點,少女內心咒罵面上帶著微笑的靠近,像伺候大爺的將酒囊蓋子拔開放在他手裡,等他品嚐幾口後裘比咳了幾聲,輕塵這才接著說:「四國的制衡只能算是權利方面的分佈,至於實力的分佈嘛,則是曦祇大陸所有大大小小的組織體現出來的。教妳的東西不過皮毛,不求能專精至少能會破,單以個體來說個人綜合實力強悍也是種實力的體現,能免去一些麻煩。」
「小丫頭,妳知道這大陸最大的勢力是誰嗎。」輕塵的語氣雖然是用詢問的,但裘比聽出這句話好像有些別的情緒在裡頭。
沒等裘比回答,輕塵接著說:「是光明教廷呢。」輕塵眼眸忽明忽暗,有種令人窒息的陰冷隱含在裡面,黑曜石的自然色完美的隱匿了他的寒冷。
「光明教廷!」裘比原本露出了點驚訝,隨即想起看過的書籍上提到的光明教廷的幾句描述便平靜了下來,來歷神祕不明又擁有神祇的一群信仰者,能不強大才奇怪!
「你知道光明教廷的來歷嗎?」裘比好奇一問,這問題她存著少許的為難之意,輕塵不是一副好像什麼都難不倒他的模樣嗎?那他答得出光明教廷無人知曉的謎題嗎!
「問得好!可惜至今都是無解之謎,我無法給妳答案。」輕塵大方的承認他不知道,可他的話卻沒有正面的表示出他真的不知道。而裘比沒注意到他話裡的深意,反倒心想著終於把你問倒一回了!
接著輕塵說起一場盛典,「每隔幾年還會舉行大陸勢力的排位賽,刷新各方勢力的能力深淺。」男人那雙動人心弦的桃花眼,暗含情愫地望著身旁的人兒,他眼帶笑意唇邊漾起一抹寵溺的波紋,「每次舉行排位賽時場面都是極其盛大的,等下次舉行時我帶妳去,可好!」
「哈哈...有機會的話,當然......」裘比移開視線,強迫自己的心臟鎮定下來,她打哈哈的揭過這曖昧的一頁,轉移注意力的問其它:「對了!我都還不知道創世紀公會在哪呢?」
輕塵也不強求,言簡意賅的回答:「在納茲國。」
天色從他們談話開始便從拂曉到黎明,在輕塵話音剛落之時又由黎明到破曉時分,充滿朝氣的曙光初現,驅散了霧氣卻驅不散裘比心裡漸漸升起的負罪感,她呀!又打算辜負他人的一片心意了......
看著視線裡的青青草綠被金燦燦的光芒披上一層輕紗,聽著耳邊傳來的說話聲,裘比收起晃神進了馬車,而她也錯過了外頭發生的某些事。
炎龍不懷好意的刻意詢問:「咦?你怎麼一身酒氣!」
可能是他的表情太過惹人厭,輕塵一掌巴在他的後腦勺上發出響亮的聲音,引起童話和紅蘋果的注意。
「你個有異性沒人性的色狼!別以為我沒看見你美酒在手、美人在懷的風流樣!真不知道你怎麼對一個還沒成年的蘿莉下手的!」炎龍嚷嚷著指控輕塵的行為,將半真半假的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還一副頭頭是道的模樣,卻不料他對輕塵開得玩笑話被別人聽的清清楚楚。
童話臉色煞白,輕塵瞥見一眼後認下了炎龍的指控,「是啊!美酒是小丫頭給的,也是她主動來找我談心的。你省省吧!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這種福利你是體會不了的。」不遺餘力打擊炎龍後輕塵瀟灑地走了,留下被氣傷的炎龍和傷心的童話。
一小段插曲過去後,一行人又繼續前行了。這晚連夜趕路,終於在天亮後抵達了納茲國的國境範圍。
炎龍將兩個傳送卷軸拿出,分別遞給了裘比和童話,「這是開通過傳送點的傳送卷軸,等下我們一起撕開。」裘比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這時的童話遺忘了近期的不愉快,她興奮地說著:「終於可以回家了!」
家......多麼遙遠卻又溫暖的詞呀!
裘比轉頭看向其他人,紅蘋果臉上也帶著興奮,很快的和童話埋頭分享著喜悅;炎龍的眼神追隨著紅蘋果,雖然他始終帶著微笑,卻在這時才有了真實的感覺;孤狼也掛著大大的笑容和輕塵在一旁說著什麼,難得輕塵臉上也透露著隱隱約約的期待。
家?
對她來說只是個遙遠到不真實的形容詞罷了!
裘比有些羨慕,羨慕他們雖然不是血緣關係的親人,卻可以擁有一個他們都認同的...家。她垂眼隱藏住心裡的波瀾,低頭把玩起手中的卷軸,等待著炎龍下達撕開的命令,沒等太久,裘比便聽見炎龍果斷的說:「撕開卷軸,我們回家吧!」
當他們同時撕開卷軸時,裘比也一同撕開了傳送卷軸,但是她撕開的不是炎龍遞給她的那個,而是從戒指裡拿出來的另一個,她的目的地是哈魯國的精靈族領地,也是她和父母那時的溫馨家庭所在地。
在此起彼落的幽藍色光芒中,裘比不由自主地看向輕塵,看著他即將消失的身影心裡生出了愧疚感,他如此的真心相待,無論是出於何種目的都不能忽視......
他們之間有契約紋章連結,輕塵遲早會再度找到她,如果那時的她做完了要做的事情,她會認真考慮自己的未來包括感情。
但現在,她只能選擇辜負。
「對不起。」裘比開口用著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說了三個字。
輕塵忽然抬頭看向裘比,只見她的嘴唇一開一合不知道說了什麼,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從胸口湧了上來,輕塵告訴自己別在意,他想著等會要好好帶小丫頭去逛逛街,順便牽牽小手、摸個頭、吻個髮之類的!
只是不知道當輕塵的不安感成真時,他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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