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我就把一切婚禮要準備的事準備好,我還抽了4日,和子瑜去台灣墾丁影了婚紗照,我不明白為何有人結婚要籌備一年,甚至兩年,這也不是那麼繁複的事嘛。
這一日,帖也印好了,我和子瑜分別寫了該請賓客的名單,由於我們結婚的場地只能容納20圍,所以名額有限,幸好我的親戚不多,我父親那邊是完全沒有親戚來往,況且我的父親也在兩年前過身了,子瑜的父親亦在她小時候就死於癌症,親戚朋友都疏離了,而他母親那邊亦因各有問題,和很多親戚都不再聯絡,所以我和未來外母講好只需要預她三圍,事實上一圍已經夠坐,不過我還是多留給她一些位置,讓她可隨時請多些朋友。
寫出名單之後,我和子瑜對照了一下,人數剛剛好滿20圍,可是看完名單之後,子瑜大皺眉頭,「你做乜請呢個幾個人,你同佢哋好熟咩?」我朝住子瑜指住的名單望,是幾個狗仔隊行家,我確實是不太熟,但我想請這幾個同行,一來是平常踫面有傾有講,二來是這一枱有我的下屬及達叔一組人,他們與這幾個行家相熟,可以讓他們有個伴聯誼一下。
「你唔鍾意佢哋,咪唔請囉。」我心中起了疑竇,我記得和子瑜拍拖前,有次出去工作遇到他們,那次子瑜一早已被派往那處工作,我看到子瑜和他們很合得來,感覺就是很親密一般,子瑜不是個虛情假意的人,而且那時更沒必要在我面前做戲,其實子瑜一向都對行家和朋友很熱情,除非有很大過節,否則絕不會出口阻止我邀請朋友,尤其是對我們這樣重要的場合。
「我阿媽想請表姨媽一家嚟飲,要六個位。」
「哦,原來你想攞多啲位下嘛。好,好,咪講囉,唔使截咗我啲人先嘅。」但我忍不住道:「咦?你嗰個表姨媽,係你阿媽個表姨媽,你之前咪話,佢喺街撞到先認得佢,成40年冇見,會唔會疏得滯呀?」
子瑜大怒:「乜你咁小氣㗎,咁樣嚟計我,我阿媽想請多兩個人都唔得?」然之後子瑜眼濕濕低頭,委屈地推開枱上的喜帖抽泣起來,似乎想醞釀一場大哭大鬧。
我心慌起來,心想為了幾個位置,甚至為了幾個不熟的行家,在婚禮前破壞甜蜜氣氛,也真不值。為了轉移視線,我提起子瑜最喜歡的娛樂話題,此時電視正播放著霆鋒因柏芝的豔照,有離婚的可能,我看後即發表偉論。
「乜霆鋒咁唔型㗎,如果係我呢,我就唔介意啦,嗰啲係以前嘅嘢,佢仲要係兩個細路嘅阿媽,死頂都要頂落去啦。」
我見子瑜停止抽泣,好像頗有興趣,卻仍不答話,於是我這個牆頭草又轉了方向,「不過如果我真係佢,我都未必接受到,而且做明星就係咁要面,仲要嗰個係佢識嘅人。」
子瑜仍然未有答話,只徐徐地收拾枱上散亂的喜帖,並開始寫帖。我見氣氛緩和下來,便試圖輕挑地逗子瑜高興,「其實你阿媽為塞滿嗰三圍,已經就連幫佢駁寬頻嗰個都請埋,佢唔會請埋佢啲舊男友嚟下話?」
我和子瑜已經拍拖有六年,我深知什麼笑點會令她發笑,果然她立即忍俊不禁,「你唔好話,佢真係請咗,到嗰日我介紹俾你嗰陣,向你單眼你就會知邊個。」
「冇所謂啦,其實真係冇所謂,你請你啲舊男朋友嚟都冇所謂。我唔介意,但唔使向我示意,我唔想知,我永遠都唔知啲點樣應付呢啲場面,基於禮貌我要態度友善,不過理論上我又應該當佢哋係敵人,你哋女仔請前男友嚟,都係想啲男人喺你哋面前爭風呷醋啫係咪?」
子瑜竟然顯得有點慍怒,「我點會有舊男友嚟,我係TB,你唔記得咗?不過你千祈唔好叫你嗰嗰女朋友嚟,你知唔知開頭同我拍拖嗰陣,有行家睇到你拖住佢行街。」
我很震驚,原來子瑜一直都知,我無奈之中歎口氣:「我同佢冇聯絡好耐,嗰陣我唔知點同佢講分手啫。」我不知這個理由會否令子瑜信服,沉默了一陣後,我為了轉移視線,便挑起另一個話題。
「係呢呵,我哋做呢行真係唔可以亂嚟,到處都有行家,全香港都滿佈線眼,啲人又特別鍾意講是非,因為根本講是非就係呢行嘅基本條件,你知唔知,做狗仔嗰個阿龍呢,之前搭上咗有線個主播,去超市拍拖買餸,有行家影低咗俾其他人睇,全行都知,係佢兩個自己唔知。」
子瑜大為興奮,「係咩?阿龍佢結咗婚有個仔喎,佢老婆我都識,幾靚喎,嗰個Pinky咁核突,偷食都揀個靚啲呀,點解冇人俾我睇啲相,你有冇啫?」
對不起了阿龍,為了討好我未來老婆,只好犧牲你的聲譽,不過你本身已經臭名遠播,也不爭在我再推一推你落懸崖。
子瑜看了我幾張珍藏相,更顯雀躍,她為了不輸給我(她總是有這種心態),便向我反報料,「呢行真係發生咩事都好,聽日就全行唱通街,好似之前喺東方做嗰個Joey,佢俾人炒咗,你知唔知點解?原來佢俾人發現偷廁紙,每日幾乎攞六卷廁紙返屋企。」
我覺得匪夷所思,印象中Joey斯文有禮,不像會做這種事的人,「唏,不過有時當故仔咁聽算啦,呢行啲人都好鍾意刻意中傷人,講得好離譜都有。」
子瑜點了一下頭,大表讚同,「你記唔記得?佢哋叫佢做東地林嘉欣嗰個阿旭呢,嘩,你知唔知佢背後唱我,佢話我飲醉咗同啲狗仔唱K,四圍同人打車輪,仲話我俾人渣波露出高潮樣,我屌佢吖。」
我的心忽然沉下去,我嗅到一點熟悉的崩壞氣味,「咦,我記得阿旭同妳好好朋友㗎,嗰時同妳咪做過一輪同事嘅,佢對妳好好喎,對我都唔錯。」
「咪就係囉,黐線嘅,雙面人,做乜亂咁中傷我啫,其中一個仲話係高佬傑,我諗佢聽到都笑出嚟。」我卻一點也笑不出,因我知道這是真的。
因為有一個淫亂的女朋友,我已經不是第一次,我甚有經驗,嚴格來說,這是第四個了,不過要結婚的倒是第一個,而發現她的淫亂史,不是由其他人口中得知,而是由她本人得知,這也是第一個。
我慨歎為何我總是喜歡這類型的女孩,而她們開頭總是不讓我找到蜘蛛馬跡,而且各方面都很完美,不,也許是我騙了自己,我只是總喜歡一種充滿性吸引力的女孩,而我從來不知如何調較自己,對這些感情要逢場作戲。
我的第一個淫亂女朋友,是做暑期工認識的,我和她拍了三個月拖,我才知道她同時間和另外三個餐廳中的男同事有染,我是她的正印男友沒錯,但她卻利用所有不和我在一起的時間,與其他三個男同事鬼混。
其實我正式做她男朋友一個月,就發現這個女朋友行跡總是鬼鬼祟祟,例如明明說在家休息,打電話去找她,總是沒人接電話,然後不久,就有其他同事朋友一面嚴肅告訴我,要小心這個女朋友,我開始覺得事有蹺蹊,卻不願接受現實,還怪這個朋友多事。然之後這種類似過程,我竟經歷了三次。
我細心一想,子瑜確實有齊淫亂女友那種性格的特質,很渴望感情,享受性愛,愛講大話,甚至那些細微之處也十分符合,例如很重友情、不拘小節、愛喝酒等等,你可能覺得這些特點根本和淫亂毫無關聯,但由一個曾和三個淫亂女拍拖的經驗人仕來說,這可以說是不容反駁的經驗之談。
我突然想取消婚禮,甚至想離開香港逃避這一切,我想起了幾次接觸到和子瑜打車輪的那群人,想起了他們的目光,他們都在心裏恥笑我是個七姑碌,可能不是,可能是敬佩我,連這個這麼開放的女孩也接收無疑。
我回想之中,我發覺他們望我的奇特眼神,實際上和之前我和三個淫亂女拍拖時,那個圈子的朋友望我的眼神,是一樣的。
我慶倖子瑜及時告知我這個「傳聞」,現在取消婚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只是不擺酒,派了帖之後取消,就會成為汙點,會成為笑柄,現在告知親朋戚友改為旅行結婚,就可隱瞞過去,有沒有真正的結婚,根本沒有人在乎。
我很需要出外吸一口新鮮空氣冷靜一下,「我突然好想飲啤酒,我出去買。」我面帶微笑,不動聲色,我甚至想下樓之後,永不再回來,不過我自以為掩飾得好好,卻完全逃不過子瑜的法眼,我推門出去之際,她幽幽地道:「你噚日咪買咗半打咯,仲喺雪櫃。」我頭也不回,只頓了一下,便關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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