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越你的臉色很差,是受傷了嗎?」見這孩子魂不守舍的模樣,秦曉藍不由得關心地問了一句。
「不,沒有,我沒事!」秋水越回答的很快,他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秦曉藍忍不住心裡的疑惑,他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問了出來:「聖女大人,我不懂,為什麼要對輕塵下這麼重的手?還有墨染,為什麼要在她的傷口上塗腐蝕性的藥物?」
剛才他和阿墨帶著光明教廷的人去看輕塵和墨染,事實上是阿墨領著他們去的,在地牢裡他看見正在被動用私刑的輕塵,他很震驚但他不敢露出吃驚的表情,再然後路過一旁的拘禁室時他瞥見了熟悉的黑衣,而阿墨也停在了那間拘禁室的前面,這一刻秋水越才知道裡頭的人是墨染,她身上的血痕比在綠精靈秘境時還要恐怖。
秋水越聞到了一種味道,他會製作魔藥而且天賦也很不錯,他聞出墨染身上被人塗抹了腐蝕性的藥物,他知道他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如同在地牢的時候不能露出任何破綻,可是秋水越卻無法做到,他也說不出是為什麼,好在白琛墨擋在他面前沒讓他的失態曝露出去。
直到此時他依然無法平復情緒,棕色的眼眸帶著他沒意識到地執著緊緊盯著秦曉藍。
他眼裡的擔憂是為了墨染吧?秦曉藍嘆了一口氣,問他:「小越你知道在綠精靈秘境裡的白衣人是哪個勢力的人嗎?」
「光明教廷。」
秦曉藍點頭,她開始解釋道:「你口中的輕塵和光明教廷通緝十年的夏塵天是同一人,在當時的情況下如果不使用光明教廷送來的鎖命釘,我們帶不回夏塵天和他的同伴。我會對他們用刑也是為了忽悠剛才的那幾人,我從沒想過要他們的命,我也會放了他們,但不是現在。」
秋水越神色一變,遲疑地問:「您願意放詛咒之子走,是因為裘比?」
秦曉藍露出一個很複雜的笑容,至少秋水越讀不懂,她說:「你懂嗎小越,我接下來要對小裘兒做很過分的事情...」我要親手斬斷她可能已經很深很深的愛戀。
氣氛忽然沉重起來,秦曉紫硬著頭皮趁著空檔問起了秋水越在秘境發生的事,哪知秋水越從頭到尾說完後一雙眼都快哭了,接著他問起裘比的情形,秦曉紫對他說剛從手術室出來。
哪知秋水越頂著快哭出來的眼睛,一記雙膝跪地驚天地泣鬼神的大聲道:「藍天聖女對不起,都是我害裘比變成這樣的,您打我罵我吧,要不然我心裡過意不去。」
秦曉紫著實被嚇到了,秦曉藍也被驚嚇到了,可她轉眼間收起驚訝的表情溫柔地對他說:「小越不必自責,我不怪你更不會打你或罵你,如果你心裡難受就好好想想要怎麼讓小裘兒原諒你。」
秋水越聽見這話沉默了一會,然後他認真地向秦曉藍點頭。兩位聖女看著秋水越這副呆傻呆傻的樣子被逗樂了,她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起來。
進裘比房間前秦曉藍看出秋水越的彆扭,於是跟他說:「不是你的錯,小越你去照顧那個被帶回來女人吧。她身上的傷務必要替她完全去除不可留疤,有什麼需要的就儘管去拿。」
「嗯嗯!」
秋水越應下後就離開了,白琛墨剛好和他擦肩而過朝著聖女們走來,他們三個一同進裘比的房間。
不久後米莉帶著助手們敲門而入,還不明白狀況的白琛墨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兩位聖女,秦曉藍主動道:「我要封住裘兒的記憶,一是試著讓她過過看這種無憂無慮、沒有煩惱的生活,二是為了能讓她靜心養傷,三是為了要測試,測驗她的精神力以及她記憶中佔最重要的是什麼。」
白琛墨不太懂,「姨媽為什麼要...」
「別說了小墨,我心意已決。在小越的回報中,那怪物並非一廂情願的不是嗎?我不可能讓裘兒和他在一起!同樣的悲劇只要上演一次就夠了,哪怕她事後怪我也不要緊,她終究會明白我這個當媽媽的苦心,她和夏塵天有緣無分。」
「米莉醫生,請開始吧。」
疲憊的秦曉藍結束了回憶,在睏意來襲時順從地放空裝滿了很多事情的腦袋,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小蝶前腳剛走後腳還未離開時,捕夢網的鈴鐺就響了起來,躺在床上的裘比,腦海中快速掠過自醒來後不時閃過的一幕幕畫面,那些畫面模糊不清,她卻覺得那些畫面真實的浮現在眼前,她伸出手想觸及卻摸不著,只是幻影...嗎?
接下來的七天時間裡裘比被灌輸一堆資訊,比如某某某是她的親戚,某某處景觀是她最常待的地方,某某食物是她最喜歡的點心,無論來者何人說了什麼,裘比皆是笑臉點頭回聲嗯......
期間發生了件令她有點在意的事,有兩個女僕見到她的第一面就眼冒金光的,好像她是香餑餑的食物恨不得上前一把抓住。
其中一個淡紫色頭髮的眼中情緒很是複雜,另一個紅色頭髮的上前一步接近她,剛要開口的瞬間,門外響起了小蝶的聲音。
她注意到那兩個女僕的面色流露出些許慌亂,然後二人行動迅速的離開了。裘比沒有對隨後進來的小蝶或其他人提起過這事,她覺得那兩個奇怪的女僕對她沒有敵意,於是她選擇遺忘當作沒有發生過。
新的一天,裘比坐在薔薇花園的涼亭裡,賞著開得正美的薔薇花,吃著曉紫阿姨做的點心,好不愜意的日子啊!
她捧著一本書慵懶地翻了翻,書上的內容卻一丁點也看不進去,照理說她應該好好享受這一切才對,可是為什麼她對這一切的一切都如此陌生徬徨?
她心裡總有種莫名的違和感,這裡的所有人都毫無破綻,彷彿是照著精心設計的劇本而演,詭異而又恐怖。
最令她感到迷茫的,是每天夜裡她都會做夢,夢裡的畫面都不一樣,其中最讓她印象深刻的是--一個男人,雖然多數時是長髮、有時是短髮,但她就是知道他們是同一人。
一想到他,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而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個難忘的片段,看不清面孔的男人拉住她的手向前,溫熱的血、唇上的柔軟、內心的震撼,讓人無法輕易放下。
你是誰?
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你,是不是對我很重要?
裘比感覺她有很多話想問,問那個在她幻覺裡不停出現,影響著她的男人。手不自覺按住胸口,她發覺她的心跳好像跳得有些快,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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