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凌晨,即將發生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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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蜜獨自行走在崎嶇不平的山溝間,翻山越嶺多回,就只為了完成一個願望:她要見見太陽神蘇利耶,那個拋棄她與哥哥的親生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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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已經好虛弱了,腦海中盡是一些不可能的妄想,她好像一直聽見一個女人在哼歌,還溫柔地用手一遍遍撫摸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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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猜想自己是回想起嬰孩時代了,也許腦海中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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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母親真的長得好漂亮,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可是她的表情看起來也好憂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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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蜜一想到那女人的哀傷,就聯想到他們兄妹被父母親丟下的事實,胸口不知不覺就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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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在地方,已經動彈不得,原本燦若星辰的眸子,現在已看不太清了,甚至她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了,這樣是該如何走到日出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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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她離日出之地還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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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也許很近了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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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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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底漸漸有溫度傳上來,那就是陽光的熱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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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父親是如此炙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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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父親,原來遍照者是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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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炙烤著大地,讓萬物景仰的太陽神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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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怕傷害你的兒女,才拋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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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能知道真相,對我而言比較幸福,至少您是疼惜我們的……蘇利耶……
(現今亞穆納河的前身,是閻蜜化作的河身,它在歷史上曾乾涸過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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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蜜,終踏上她的死亡之路,遺憾地是,她並沒有見到太陽神,也沒有馬上見到哥哥閻摩,但曾有人答應過閻摩,只待閻摩完成他的任務之時,總有一天他們兄妹會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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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陽光似乎太過毒辣,大地一下子失去很多河神,大戰勝利不久後,登上海神之位的伐樓那上天庭去警告了天帝-因陀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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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蘇利耶收斂他的光吧,眾神可受不起這樣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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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蘇利耶那傢伙,近來好像心情不佳啊,自從我們贏了阿修羅之後,整個人就變得陰陽怪氣的。」因陀羅百思不得其解箇中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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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告天帝,若非……太陽神有造反之意?」這是天帝身邊的一個小神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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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因陀羅駁斥他。他相信與蘇利耶這麼多年來的出生入死,他不可能背叛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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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登基時,他並不在現場,也就是說,他當時沒有發誓效忠於你。」伐樓那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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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不是來了嗎?他來恭賀我了!這就是我跟他之間的信任!夠了……我去瞧瞧他,親自問他總行了吧!」因陀羅氣惱地欲大步走離天庭神殿,卻撞上自己的導師祭主仙人(毗訶波提)。天帝的導師,類似宰相、國師,甚至是軍師的存在,雖不能命令天帝,但有約束天帝行為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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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愛的老師,我正要去問蘇利耶為什麼要讓世界處於酷熱之中。」因陀羅向祭主仙人行了禮就想告辭,但祭主仙人阻止了他,他告訴天帝說:「不需要去找遍照者,讓你的世界處於火刑的元兇並不是他,我已和其他仙人做了占星術證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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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是誰比太陽神還有這麼大的本事?對方的目是什麼?」因陀羅開始著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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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巧妙天陀濕多,他打造怪龍弗栗多,他打算吸乾了世上所有的水氣,大地乾枯,如此一來你的帝位就會不保。」祭主仙人邊說邊從懷中取出一塊用布包著的黑塊,他告訴天帝:「這是那個旱魔的原形,是我派人從陀濕多的匠房裡偷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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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塊的外層,原來是黑泥渣,搓開後,終於露出一截黃褐色的物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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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主仙人再說:「這是阿修羅的骨頭,他把戰死的阿修羅之骨偷走,打造出一個新的怪物要來對抗你。誰都知道阿修羅對於嚴酷極端(不潔)的環境有最高的耐受性,且全身剛硬,想要煉化他們的骨頭,若非工匠技藝著越的陀濕陀,誰也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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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之後的因陀羅,臉色一陣鐵青,打掉導師手上那黑塊,氣沖沖地取出雷杵,嘴裡說著要殺了陀濕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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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祭主仙人再度攔住他:「現在不是好時機,天帝,你才剛登上寶座,之後還有需弭平的大小暴動……我們還需要陀濕多的力量,就算他有大罪,你也得威脅他繼續為我們天神造兵器……至於,弗栗多一事,為師認為此事還只能由你去擺平,這就是陀濕多要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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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是瘋了嗎?陀濕多要的結果,不就是要我去死,為他的兒子報仇嗎?」因陀羅氣得脹紅臉,手上不知何時又抽出一把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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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實在太過血氣方剛,祭主仙人還是決定慢慢跟他講道理:「陀濕多要的,從來不是你的命,他要的是你『輸給他』,因為這才是你的惡夢,你也是因為怕輸給陀司西拉才殺了他,所以陀濕多要你面對自己的惡夢。然後,你才會真心地向陀司西拉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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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陀羅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竟然發出狂妄的大笑,他的笑聲震得在場每位神心驚膽顫,待他笑夠後,就吆呼下人去取「蘇摩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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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月神釀造的酒,也是他最愛飲的酒,有人說那也是他力量的來源,只要有大戰在即,除了武器刀劍外,他還會帶著蘇摩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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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就在眾神睽睽之下,灌飲起來,飲完一碗,他會要求再一碗……直到整甕完飲,原本暴跳如雷的他,眼神已充滿殺戮與冷酷,祭主仙人知道因陀羅已能作戰,便不再攔著他,由著這個勇猛的天神一人,朝著他的敵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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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況並非不許其他天神幫忙,只是弗栗多的火霧一噴,天神一一個嚴重燒傷,別說近身了,根本連弗栗多整體的模樣都看不清,眾神為了保命只能逃跑,留下天帝一人苦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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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戰打了無數個日月,天神一方知道曠日持久的戰,對我方不利,最怕天帝體力不支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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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眾神跟著祭主仙人舉行祭典,人人皆以自己的武器為獻禮,透過阿耆尼的神火,轉化成能量傳給因陀羅……只是武器都快用罄,大戰卻還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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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樓那借給因陀羅海洋的泡沫,讓他能稍微忍著高熱作戰,他一次又一次召喚雷電向弗栗多劈去,他隨身帶著蘇摩酒,算是補充能量,也許是藉著酒精麻痺了身上的痛苦,他還是能瘋狂地前進猛攻,甚至每多一道傷痕,力量更上一層,魔物的咆哮聲與閃電聲響徹天際,終於,最後一道霹靂雷矢,不但劈開雲,還將巨大的怪物弗栗多劈成了兩半,留下的屍體簡直跟巨大的蛇屍沒兩樣,所以又有人稱弗栗多為魔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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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栗多死後,他體內的水份瞬間回到大地,為免水淹三界,伐樓那出手控制了那洪水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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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知道自己戰勝,還來不及聽到眾神為他的歡呼聲,他竟也兩眼一翻地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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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神齊聲高喊:「弗栗多罕」,即「殺死弗栗多者」,這成了因陀羅的另一個稱號。
祭主仙人還有天醫們雖救了天帝,卻也是那時才明白,殺死弗栗多後,天帝另一個真正的麻煩來了。
「喔,眾神的老師,請問天帝之後會如何才好?」一個小神內心焦慮地詢問祭主仙人。此時身受重傷的因陀羅尚未醒來,內殿中只留下天醫為天帝治療,其餘天神都在大殿上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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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祭主仙人為首,他們正在討論一件關乎天帝的大事,三界都已知曉,天帝因陀羅英勇戰勝旱龍弗栗多的事蹟,眾仙人歌頌他,也為他祈禱早日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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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體的傷事小,我擔心的,是弗栗多死後的影響。」祭主仙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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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樓那處理完漫天的洪水後,知道祭主仙人在與眾神開會,趕緊進殿追問:「你說他的傷還好?那還有什麼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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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之主伐樓那,莫非你沒瞧見天帝背後的痕跡?那一道道黑痕,分明是詛咒留下的。」這是一個小神告訴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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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詛咒?竟然有人敢詛咒天帝,那不是要跟我們天神一族作對嗎?」伐樓那認定沒人有那個膽子,而且要詛咒神,可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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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主仙人嘆了口氣回答他:「是天帝他自己,伐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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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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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栗多是陀濕多的巔峰之作,看起來,他不單是一個戰力高強的武器,陀濕多想要摧毀因陀羅的心智……我剛才請仙人迦葉波占卜過,仙人可是因陀羅的生身父親,因陀羅一半的血源自他,迦葉波用血去追溯了詛咒之源,原來弗栗多竟然擁有『梵』的靈力……陀濕多向梵天苦行求得的回報,他全用在弗栗多上,只要因陀羅的內心,有起一絲殺死陀濕多之子的愧疚,詛咒就會發動……」祭主仙人苦惱著搖頭,他懊悔當年沒出手調解因陀羅與陀濕多的事,才釀成今日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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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梵』罪……你是說,天帝他救了我們,卻要承擔『殺梵者』的罪名?這下子就算我們殺死陀濕多也無用了啊……」伐樓那終於明白,什麼是比與可怕的怪物作戰還恐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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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詛咒,是天帝自找的,弒死梵者,他必須去修行才能拯救自己,如此一來,他也就失去天帝的資格了。」祭主仙人無奈地說完唯一的解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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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樣對因陀羅也太不公平了!他明明救了我們。」忠於天帝的小神忍不住為因陀羅抱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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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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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知道是誰應了這句話,祭主仙人還以為是自己聽錯,卻看到眾神也紛紛抬頭在找聲音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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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聲音的主人還未現身,直到聲音開口再問:「你們有誰,同樣認為天帝值得效忠的,現在就留下來;否則就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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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願意!」第一個天神說。
「我也是!」第二個天神說。
「我也一樣……」
「……」
眾神的贊同聲此起彼落,但這個問題到底是誰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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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你們都挺忠心的擁護因陀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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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是何方神仙?」一名天神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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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現出真身吧,大神。」伐樓那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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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金色光芒直接在眾神的上方顯現,慢慢的,一個巨大的深色四臂神出現在眾神面前,眾神見到聲音的真容後紛紛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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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毗濕奴,那羅延天。」眾神齊神喊道。
註:
1.弗栗多:印度神話中的魔龍,為大地帶來旱災,有傳說相信他雖為魔,卻是「婆羅門」的階層,不論哪個版本,最後都是由因陀羅殺了他,後者成為英雄做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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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祭主仙人:祭壇人格化的天神,是天神的祭司與導師,出名的事蹟有讓兒子去阿修羅界求「起死回生」咒及老婆被月神搶,然後還生下一個水星之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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