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陸晟楓看著手裡大紅色的喜服,有些無語的看向自家嫂嫂。「看什麼,快繡啊!」
「嫂子,我……真得做啊?」陸晟楓捏著針,有些不知所措。
「就是補個幾針意思一下,你沒學過,這也正常!就只是走個形式。」余蘭掩嘴笑著說。「別怕啊!」
陸晟楓深吸一口氣。行吧!反正這針腳再怎樣難看,余曜應該也看不到。於是默默的照余蘭的指示,一針一針的補完。看著收完針腳後明顯有些皺起的布面,陸晟楓表示他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嫂嫂,真要繡完整件嫁衣,那不得提前好幾個月?」陸晟楓搓了搓指腹,問道。
「提前半年的也有。」余蘭輕輕笑著,幫他收拾善後。「有的甚至學會裁衣刺繡之後,就開始做屬於自己的嫁衣了。這世道,對女子仍然是諸多束縛。就算已經不似前朝那般苛待,可是對女子的束縛,還是在的。」她抬頭微笑。「可是陵江他對我,卻沒有那麼多的成見。他反而很在意我,問清楚我的想法後,便放手讓我去做。你跟阿曜之間的感情,我原本也是有些慌亂,總覺得……有些對不起陵江。」余蘭歉然一笑。「後來陵江跟我說,阿曜對你來說,是讓你重新明白生存的意義以及生命的重要,所以,你倆在一起,沒什麼。」
「嫂嫂……」知道余蘭在對自己剖白心裡的想法,但不知為何,他也一時無法回應什麼。
「陵江還說,我跟他再生一個,就不生了。無論男女,都姓余,讓余家有後。還跟我說,這是阿曜的提議。阿曜是不是很體貼?」余蘭眼眶泛紅。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陸晟楓也有些哽咽。「嫂嫂,多謝妳。」謝謝妳的包容,也謝謝妳願意接受。
日子似緩實快的流淌而過,終是到了他穿上這一身大紅喜服的日子。蓋頭四角都綴上了玉珠流蘇,是余曜特意讓人弄的。陸晟楓一頭長髮盤成髻,以金鑲玉的髮冠束起,再以雲形玉簪固定。
陸晟楓從江蘭院出嫁,而不是從陸府。一方面是因為此處他住慣,二方面是不用坐太久的轎子。陸玖琛跟陸家主母過來主持,順便瞧瞧陸小夏跟陸小玥,還有余小元。陸家主母抱著余小元,牽著嘴甜的陸小玥,身後跟著陸小夏,她一臉歡喜。她要陸陵江有空帶著這幾個小崽子回陸府,畢竟陸府還是他的家。
「大夫人,陵江明白的。」陸陵江笑著,接過了不斷伸手要自家爹抱的余小元。余小元似乎也明白自家爹對自己的好了,也就偶爾纏著。
沒一會,鞭炮聲響起,同時有人高喊著迎親嘍!身上掛著紅綢彩球的余曜騎著飛煙,俐落下馬。門口立刻竄出幾個老傢伙,就是兵部的那幾位老將軍。
「哎,把俺們家的小陸娶走,哪那麼容易!來來來,這一罈子酒先喝光再說!」
余曜笑了,說:「這可是你說的,我喝完你得放行!」說著抄過罈子,仰首就灌。熱辣的酒液隨著余曜的喉結上下滾動,幾乎全落進了他的胃裡。
「行了,就別鬧騰了,我可不想動手。」余曜臉上一陣紅。心想還好他的姐夫幫他做了不少解酒的藥丹,來時就先吃了一些。
「嘿,你小子行啊!」
「好了好了,他倆就等著成親了你鬧什麼!」看起來斯文些的一位老將軍拍開了還想擋著的幾個老頭子。「快進去!把小陸背出來!」
「好咧!」余曜大步跨過門檻,熟門熟路的來到了陸晟楓的房間。門是打開的,琥珀行了禮。
「玄曦,我來了。」余曜柔聲道。
「他們灌你酒了?」陸晟楓聞到酒味,還挺濃。
「是啊,不過沒事,我還是能把你背出去的。」
琥珀端著紅蓋頭,余曜牽起陸晟楓的手,兩人一起走到主廳。陸陵江跟陸玖琛還有陸家主母都在,拜別高堂的儀式便開始了。
「我也就不多說了,望你日後,跟余曜好好的過日子。記住,陸府會是你的靠山,有什麼事,別憋著,啊?」陸玖琛眼眶發紅,
「爹,玄曦記住了。」說完行了跪拜大禮。
陸家主母拿起蓋頭巾,抖開。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拭去了淚,將紅蓋頭巾披蓋在陸晟楓頭上。
琥珀攙著陸晟楓,來到了門口。視界所及,看到了那熟悉的指掌,將紅綢的一端遞了過來。「我來接你了。」
接過紅綢,余曜蹲下身子。琥珀幫忙陸晟楓攀上余曜的背,余曜輕鬆站起,不忘掂了掂,仰首輕聲對心上人說:「最近吃少了?怎麼又輕了。」
「才沒有。」陸晟楓輕聲回答。「別誤了吉時。」
余曜輕笑一聲,步伐穩健的朝轎子走去。程明掀了轎簾,琥珀幫忙陸晟楓坐進轎裡。很快的,有人喊吉時到,起轎!
陸府給的嫁妝不少,再加上那些老將軍們的添妝,可說豐盛。布匹、玉石或高價擺件還有金銀等,就這麼浩浩蕩蕩的往新宅去。陸小夏跟陸小玥充當喜童,四處發喜錢跟糖。
進了新宅子,兩人拜了堂,琥珀攙著陸晟楓進了主房。沒一會,琥珀端了一盤糕點跟一壺茶過來。「公子先墊墊肚,等會揭蓋頭跟交杯酒之後,再給您端些吃食來。」
過了一會,腳步聲響起。「玄曦,是我。」
余曜的嗓音響起。他拿起金秤杆,挑開了蓋頭。陸晟楓略偏頭看著他,笑意盈盈。余曜將蓋頭收起,執起酒壺,將酒液倒入一對白玉杯中。「玄曦,我真的很高興,終於把你娶進門,跟你結連理。」
「此生,只願與你執手共渡。」接過杯子,勾過手臂。微啟雙唇,手一傾,喝乾酒液。余曜起身將陸晟楓頭上的髮冠卸下,一頭長髮披灑下來,更添幾許風情。余曜捧起陸晟楓的臉,輕吻一口。
「他們等著灌我酒呢,再不去,他們又要變著法罰我。委屈玄曦在此稍等,吃點東西墊肚,靜待你夫君回來……」湊到陸晟楓耳邊,「與你共枕席,同你赴雲雨,可好?」
「自是要等你的,你跟那幾個酒鬼說,如果敢灌你,日後帳本他們自己看,小陸可不幫忙看了。」陸晟楓笑意更盛,還多了幾分促狹。
余曜像是恍然大悟般啊了一長聲,嘆了聲你啊,再多親了一口後說那他赴宴去了。
繁複的喜服被脫了下來,只留下紅色的褻衣。琥珀進來幫他把長髮梳開,順便說了一下外面的情況。余曜理所當然的被拱著灌酒,他就有些腼腆地對那群老頭子說了方才陸晟楓跟他講過的話,那幾個老頭子像是說好了似的齊刷刷地抽了抽嘴角,有些不甘不願地將酒壺酒杯拿走。
「我讓他對那群老將軍們說的,他們就愛趁機會把人灌醉。行啊,換咱們灌醉他們。」他私底下連絡了同僚,分別拉開了那幾位老將軍,一邊聊著天,捧著他們,一邊幫他們倒酒喝酒,一定要加一句你乾杯我隨意啊這樣。
於是,那群老傢伙們,就這麼分別被灌得找不著北,最後還是得讓人送回家。於是,只有兩夫夫幾乎沒沾什麼酒的成就,便這樣達成了。
余曜換下喜服,去洗了個澡後換陸晟楓去洗,出來後余曜還很貼心的幫他絞乾頭髮。放下床帳,余曜便把人抱過來,親了個夠。
陸晟楓差點沒被親昏過去,迷茫的瞧著把自己抱緊緊的余曜,輕喚著對方的字。余曜湊去他耳邊,聲聲低喚著。手指很快的將褻衣的繫帶解開,同時把人放倒在床上。「等等……唔、床帳……」
余曜把人抱住,脫去自己上衣,揮了兩下,硬把床帳從勾子上打落下來。原本有些亮的空間,一下子暗了些許。他有些痴地看著褻衣大開的陸晟楓,一頭長髮散在床上跟枕頭上,黑與紅交織出極濃艷的氛圍。
淺小麥色的精實身軀,各種疤痕交錯。陸晟楓看著壓上自己的溫熱身體,好看的指掌輕撫過起伏的背肌,感受著指尖傳來的凹凸不平,眼尾泛起了紅。余曜低低一笑,粗礪的指腹輕輕拂過已經發紅的眼尾,俯首湊去陸晟楓耳邊。
「哭早了,我的玄曦。」
不意外的背肌被捏得一痛。余曜又笑了一聲,直接吻上他早就眷戀不已的嫩唇。一手摸索著床頭的暗格,一邊跟心愛的人唇舌交纏。身下有些微涼的人,如今也像是被傳染了他的熱度般,開始溫熱起來。
「疼的話,就咬我,別咬傷自己。」
陸晟楓耳邊傳來壓抑的低喃,聞著帶點清冽的脂香味,感受著心上人努力取悅、慢慢的引導自己。芙蓉帳暖赴春宵,被翻紅浪。色若深冬冰雪,質如初夏新棉,態若秋波灧灧。若問此中滋味,可以醍醐。
雲收雨歇,交頸共枕。余曜看著已經哭腫雙眼的陸晟楓,仍然微張嘴喘息著。「來,為夫抱你去浴房。」
陸晟楓只覺得他全身乏力,腰是又酸又疼。身後不可言說之處,則是火辣辣的泛疼。琥珀早讓小廝燒了水,浴桶裡的水是溫熱的。余曜讓陸晟楓坐進去時能靠著桶沿,特別小心的把人放進去時調整了一下位置。一手將心上人的長髮順出來,還盤了個髻,免得還要再絞乾一次頭髮。自己也坐進去,幫他清理。
「等會弄好了,幫你上個藥。」
「嗯……」陸晟楓累到連說話都不想了。「我好睏……」
「好,你能睡著就睡,嗯?」說著不忘親了一口。
事實是,這樣根本沒法睡。畢竟那地方不只是還疼著,隱隱約約還是帶了點異樣感的。陸晟楓總覺得余曜這樣根本不是幫自己清理,而是變相的在點著火,慢慢的燃起他剛消下去的欲望。
臉上泛起紅潮,有些難耐的晃了晃腦袋。余曜停了手,問了句是不是弄疼他了。只見陸晟楓抬眼羞惱的嗔瞪,似是想撲上去狠狠咬他一口。余曜也發覺了有點不對,有些不好意思地側首,想了想,把人往懷裡抱住,一邊輕輕的咬著陸晟楓脆嫩的耳廓一邊幫他紓解。
好不容明處理好一切,陸晟楓已經不想說話,一沾床沒多久就睡著了。雖說是睡著,他仍然本能的朝余曜懷裡靠。他貪戀著那安全又溫暖的懷抱,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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