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婚期自然多事忙,哪怕作為太子爺的司馬晉惠也要依足規矩向公司申請支取大假,以便行禮及安排擺酒前後的大小事務。
按正勞工法,才入職公司還不到一年時間的司馬晉惠確實連一日的帶薪假期都不配享用。扣糧就肯定,橫掂他又不自在,才索性一次過去人事部請了足足兩個禮拜假。除了講聲恭喜,人事部可依足規矩招辦。
比起兩個禮拜前到愉景灣結婚簽字,為滿足兩家四大長老而行中式婚禮對兩個被人當馬騮攪了成日的後生來講確實是件好辛苦的事。
從一早沓正七點就被叫醒起床,對於超過一個月無返過工,習慣了睡到自然醒為止的賈南風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
梳洗完畢落樓食完個早餐,由化妝師、大妗姐及昨晚從深圳過來的閨蜜陪同,返上房開始換衫化妝,就花了逾一個半鐘頭的時間。
傳統的上頭儀式在婚禮前一晚進行,但現代人為了化妝方便起見,一般改為婚禮當天早上。接著到上頭儀式,由大妗姐充當好命婆,口中念著:「一梳梳到髮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四梳永諧連理……」紅頭繩和紅綠線綁在扁柏上,然後夾在新娘賈南風的右邊頭上。
接過碗蓮子紅棗湯圓,賈南風繼而遞給已入房坐在面前的阿爸阿媽。卧室內,每一刻幸福的時光都通過攝影師的鏡頭記錄下來。
到了距離擇定好過門的良辰吉時還差一個鐘,男家來接親的車隊已到達屋企大宅外。阿爸同阿媽還有班閨蜜都跟著大妗姐落樓,剩低賈南風同化妝師留在卧室。
樓下想必好熱鬧,奈何卧室陽台出邊卻對著個後花園。新郎哥司馬晉惠先同班伴郎團兄弟在賈家大宅的前院影相,再到給開門利是環節,跟著上樓,過完遊戲關卡,手捧著花的新郎哥入到卧室,接完新娘落樓向長輩敬完茶,並逐一與女家親友合照完畢,沓正好出門的吉時,由大妗姐擔著把頂替古代紅蓋頭,並象徵開枝散葉的大紅傘伴隨身著紅色旗袍的新娘挽著今日總算肯聽話,用髮膠將頭髮梳起成偏分,難怪今日看上去個樣零舍醒目的司馬晉惠從踏出大宅正門那刻,就算是正式出嫁。
心裡祝福之餘,站在屋內目送阿女離開的賈父與賈母,多少都還有點擔心賈南風過到男家會一時適應不了。
有別於他們賈家,人家司馬家可是實打實的名門望族,家中的日常生活自然規矩多多。自己個女份人點樣,兩位家長點會不清楚。就怕她過到那邊受不住規矩,發起大小姐脾氣,嘈著要搬出去住就麻煩。
須知同好多後生一結了婚想二人世界就找地方搬。問題是司馬家卻不興這套。
按習俗,出嫁女第三日即可回門。加之司馬家的兩位家長都好開通。除了有事出外,否則平日每個禮拜,兩個後生都至少要返女家過一晚夜,橫掂從司馬家揸車過來深水網大宅也就二十分鐘車程。
經過這二十分鐘的車程,由12輛千萬級別的豪車組成的雙數車隊開返加列山道那幢司馬家大宅後,先休息了20分鐘,跟著兩位新人被安排到樓上房間轉妝,分別換上中式裙褂與馬褂再落樓逐一斟茶給司馬家的兩位家長及其他親屬完畢,賈南風條頸掛滿金飾,還有對手腕亦戴上一大捆金器,無疑是件辛苦的事。
敬茶儀式完畢,接著輪到影相環節。期間見司馬晉惠已連續打了好多次喊露就估到昨晚雖然無得傾電話,但不用審都知他一定又是好夜先睡。
等到同班親戚以及伴郎伴娘團影完一輪相,一對新人本該是時候上房休息一陣間。但由於擔心班閨蜜在男家班親戚面前失禮,攪到賈南風都不敢行開半步,惟有等司馬晉惠自己返上房休息,結果一睡就三個鐘,到下晝近五點見人未落樓,才命傭人上樓將他嗌醒。
等賈南風換衫及轉妝完畢,睡醒覺的司馬晉惠也換返一套西裝,便同全幢大屋內的所有人起程到紅磡紅鸞道38號的嘉里酒店與女家的屋企人會合後,趁賓客未到前,一對新人先後同四大長老及親屬再到伴郎伴娘團影完相,從六點四十分,隨著首位賓客蒞臨,兩家父母及一對新人便開始進行迎賓。
有份收到請帖來飲他結婚這餐酒的除了一眾公司的元老級董事及高層,還有不少總公司的管理層。要數職級最低的,莫過於他們西九分公司營二部那班下屬,除了因身體原因在家休息的謝獻容,其餘包括張泓先生、李重及董猛這兩個衰仔,以及其他同事外,就連過到外父賈充公司上班的張華叔也有份出席。
從八點,晚宴正式開始,5分鐘的婚禮MC開場白,再到5分鐘的婚禮影片播放完畢,待新人入場,進行切蛋糕、祝酒兩項儀式及婚禮致辭,整整30分鐘的時間。
到晚上八點三十分鐘正式開席,難為新娘賈南風入席不夠十五分鐘就被帶入房換衫轉妝。到她一返出來就要以主人家身份逐圍檯敬酒。
餐晚宴直到近十點半才完畢,一對新人與主人家還要到門口恭候送客。好在來得出席這場婚宴的賓客素質都好高,一對新人都可免飲一啖酒便得以通過敬酒環節應酬完所以賓客。
原以為辛苦了成日,返到來大屋司馬晉惠就即刻攤睡落床睡著,結果被賈南風大聲一喝「作死呀你,衫都不換就撻落床!」嚇到即刻彈起身。
今晚洞房花燭夜,司馬晉惠有任何需求,做老婆的賈南風都好應滿足。弊在,忙足成日,連個覺都無睡過的賈南風還邊有任何精力去服侍老公。
「我沖涼先,警告你不好再睡上床。」除去身上所戴的所有金飾的賈南風繼而入到衣帽間換衫。
之前她來過司馬家這幢大屋也並非每次都有機會能夠上來四樓的這間司馬晉惠的卧室。今晚可是她第一晚以這幢大屋的第二女主人身份正式入住,別說規矩,就連卧室邊個位置專門用來擺放什麼都未搞清楚。
今日深圳過來捧場班閨蜜一個二個的心入邊有幾妒忌自己,賈南風又點會看不出。相熟的朋友當中恐怕唯獨返了大陸的神婆同今晚未能出席的懵婆兩個才不會有這種不平衡的心態。現在終於都嫁了入來司馬家,但以後的日子過成點,還要看自己同出邊那個人的造化。
浸在一池滿滿的浴缸暖水中,賈南風個腦仍無法徹底放空。隔了陣,賈南風可隱約覺察到,咦,好似有人入了出邊的卧室,如是者立即從浴缸站起身,伸手拿起掛在牆上的浴巾擦乾淨個身,披上浴袍,行出連接卧室中間的衣帽間,可清晰聽見奶奶把聲,卻不知外邊兩母子在傾緊什麼。
又隔了陣,才聽見奶奶離開卧室的聲音,賈南風繼而返入浴室擰開花灑沖多次全身,再將滿滿一池的浴缸水放走,換過另一條浴巾,不緊不慢地擦乾淨全身,換上一身睡衣,拿起風筒將頭髮吹乾為止,最後若無其事的返出卧室。
見到還穿著套飲衫僅將領呔解開的司馬晉惠竟坐在電腦台前戴上Headphone在顧著打機,都未知自己已沖完涼出來,忍無可忍的賈南風行到他身後,卻並非用手拍落他膊頭叫聲就算,而是直接一手將耳機扯落,卻用以一副少有溫柔的口吻表示:「不好掛住玩喇,我都沖完涼,是時候到你!」
賈南風並無主動問起頭先奶奶入來找他有什麼事,免得被誤以為她是在隔籬衣帽間故意偷聽。誰知司馬晉惠卻將屁股坐著的轉椅挪開,彎低腰從電腦檯底下捧出個保險盒。
「妳沖涼那陣,阿媽上來找過我,問我妳的金器除低放邊。她驚貴重物品整不見,叫我們將今日收到的全部首飾金器放入個盒,明早拿上房給她喎!」
有無搞錯,一過門就要將金器全部上繳。聽到這個要求,賈南風難免會不高興,卻又講不出口。
無邊界感的家長本來就好乞她憎。點講都好,他們兩公婆加起來都已是歲數過半百的人,居然連屬於自己的財物都不能夠保管,點講得通。
早在結婚前兩個禮拜,賈南風才特意抽時間去銀行開了個與司馬晉惠聯名的保險箱,目的就是為了準備等今日過後將收到的首飾金器存放入去。
要知道,今日他們兩個可收到過百萬的首飾金器,算是嫁入來司馬家賺到的第一桶金卻要上繳,簡直無法理喻。
「你無同奶奶講我們在出邊聯名開了個戶口咩?」經老婆大人這麼一提,司馬晉惠一手拍落自己個大髀一下。「呀,又系喎!妳不講我都差點不醒起。」
賈南風又再深深吸了啖氣,提醒自己要冷靜,千萬不能夠在天光前發作。「去沖涼先喇!等我點算清楚今日收到的首飾金器,明早你再拿給奶奶。」
賈南風深知自己才第一日過門,在這幢大宅的話語權甚至連個稍微資深點的傭人都不及,惟有給多點忍耐,暫時不能做出任何有逆長輩意思的行為。
「那好吧!盒金器首飾就由妳負責,等我沖返個靚涼先。」從轉椅站起身的司馬晉惠本想攬下個老婆,卻被一手推開。
趁司馬晉惠入去沖涼的時間,賈南風不忘清點了下今日收到的首飾。雖一時間無法計算得准首飾的重量,但憑估算都值一百二十幾萬,特別老爺奶奶送的那套白金鑽石項鏈就值五十幾萬,好可惜明日通通都要交返給奶奶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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