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晝請大家食完下午茶便再無見過細司馬生出現以後,當該部門那班手下各自完成手頭的任務,剩下的時間也就用來打牙骹等收工。
無可否認一點,營二部這班同事確實真是好得閒。就看他們可以講總經理曾經的一番蒼蠅哲學聊出個新境界就知。
「嘩嘩嘩,茶水間又有蒼蠅,十成不知跟了邊個人份外賣上到來。」聽見有同事表示茶水間又見有蒼蠅出現,便想起荀勖先生曾講過的一番自以為好勵志的說話。
一隻蒼蠅都肯通過努力飛到上82F,大家還有什麼籍口不去努力。可但凡出現在辦公室的蒼蠅基本上都是隨外賣或快遞上來,說明有人帶攜的重要性。
可李重卻表示講不定隻蒼蠅走捷徑,一出世,人家就住在樓下那層。董猛的理論就更攪笑。他說,明明隻蒼蠅是身在樓上,因為敗家才飛到落公司這層。這個不免被人覺得含沙射影,攪到大家都不夠膽接著講落去。
「點阿,不傾喇?」見大家都自覺返到各自的位置去,董猛還未意識到,總經理行到來他身後無幾遠。
「傾咩笑得那麼開心?」聽見荀勖先生把聲出現身後,嚇到董猛不敢再笑出聲,即刻乖乖地返到自己的位置。
平日就算有幾緊要的事,身為總經理的荀勖先生都習慣叫秘書過來通傳,再等要見的人到他辦公室去。家陣他親自行過來營二部,雖講都不過是幾步路,但這刻荀勖先生的出現無疑使辦公室的氣氛緊張起來。
特別是總經理來到都還未收口的董猛家陣一坐返自己個位即刻耷低頭驚死被荀勖先生見到自己一樣。可總經理荀勖先生才懶得理他,直接經過他身後行向坐在近窗口位側邊。
「總經理!」見到荀勖先生行到來面前,張華叔即刻站起身。
「阿華,忙不忙?有時間的話到我辦公室傾兩句。」總經理明顯不是因為得閒過頭而是有緊要事才親自行過來營二部。
張華叔心裡自不免一驚。作為同期入來這間公司,共事了二十幾年,對方的為人及處事作風點樣,都好清楚。若然因自己犯了什麼較大的過錯,以荀勖先生的行事作風,才不會親自過來營二部找自己到他的辦公室,從而可剔除自己夜晚到屋企附近間7仔返兼職被發現的可能。
咦,看來張華叔今次有運行喎!坐周圍的同事偷偷地你眼望我眼。大家都好奇總經理親自過來找張華叔的目的。
確實張華叔今次真係有運行,不過係行衰運。就在張華叔跟隨荀勖先生行出營二部辦公室,撞見迎面行來的謝獻容。
「總經理!」在同荀勖先生打過一聲招呼,才留意到跟在身後邊那位居然是張華叔。
見到迎面行過來的謝獻容,張華叔的眼神明顯有所迴避,嚇到謝獻容擔心對方誤以為自己已違背前晚應承遵守的秘密。但若然不是因為這個理由,那恐怕就解僱的事親自來營二部請張華叔到辦公室面對面進行通知。
問題是,荀勖先生真夠膽這樣做的話,豈不是有違老司馬生當初的想法?但經過今日到過總公司並於散會後特意留低自己,追問有關交給細司馬生去辦的那件事進展成點樣,荀勖先生才決定親自出面,到營二部找張華叔入他房。
差不多十五分鐘的傾談,無人知道在關上門的房裡邊荀勖先生對張華叔講過些什麼話,但從對方返到來營二部辦公室時謝獻容可一眼看出貌似一臉平靜的張華叔同平時一樣,默默地行返靠近窗口邊自己個座位若無其事的坐低。不留意的人壓根就無發現,當刻張華叔的眼神可流露出幾大的失望。謝獻容決定行過。
「張華叔,你無事喇嘛?」聽見行過來的謝獻容問候一聲,正忙著執拾乾淨張辦公檯的張華叔有點慌了神地將頭抬起,一對呆滯的眼神望過來。
「我……無事……」朝謝獻容僅望過一眼,張華叔即刻耷低頭拉開檯底櫃筒將放在裡頭的物件逐一拿出。
看他一臉心事重重個樣,都估到荀勖先生請他到房間好可能就是為了同他講清楚公司對其進行解僱一事。若然不是今早到總公司開完個會,被老司馬生單獨留低傾了幾句,追問起交託給他件事點解會辦成這樣,荀勖先生才意識到老闆對件事的處理已有好大的不滿情緒。
全因細司馬生得知公司要解僱張華叔當日收工返到屋企可大嘈大鬧了一晚。儘管老司馬生並無指明解僱的是張華叔,但件事既然全權交給荀勖先生處理,就要尊重他的決定。
荀勖先生已答應件事務必能夠在今個禮拜內處理好。老司馬生這個做阿爸的當初不過是希望想通過利用這個考驗等自己個仔成熟點,殊不知無想到司馬晉惠份人居然倔成那樣,才逼迫荀勖先生要做一次衰人。又或者講,今次可是荀勖先生自己捉了蟲,揀了個不該炒的人來炒。
晏晝在總公司開完會從啟德發展區沿太子道西經亞皆老街再到窩打老道揸車返過來西九一路上,本以為可置身事外的荀勖已決定今次就做一次衰人。
當剛剛同張華叔返入到房一坐低,做足充分心理準備的荀勖給出百二分的演技先是嘆了口氣。
「阿華,最近手頭上的工作多不多?」
營二部的情況荀勖先生平日確實真是甚少會過問,更莫講每位同事的工作實況。
「大致上都是協助下部門其它同事,若然邊位同事有需要的地方我都會幫下手。」張華叔怯生生地將自己日常工作上的情況回覆給總經理聽。
「我都有聽某些同事講過,你在公司一向都好肯幫大家手,衹要一得閒,有時就連其它部門,甚至我出邊的秘書有事找你幫忙,都永無托手踭。現在那些後生的都好難指望他們會那麼熱心。」
得到總經理當面誇讚,張華叔依舊保持謙厚的態度連續表示兩聲「應該嘅!應該嘅!」。但他好清楚總經理忽然叫自己入房決不凈為了表揚兩句。
「講起來我們好耐無試過這樣坐低面對面傾下偈。」荀勖先是講返起那些年的事。「記得我們都是同一批入來這間公司,眨下眼一做就做了二十幾年。」
張華叔當然還記得,當年同樣都是新入職不久的荀勖先生有段時間大家都算幾好傾。那時大家都後生,彼此間講說話無那麼多顧忌。
還記得荀勖後生時最鍾意私底下數落公司的種種不是,無想到這個當年大家都以為應該好快捱不住就會辭職的後生仔居然在這家公司一做就二十幾年,並從最底層的一名小職員一步步爬陞到西九分公司總經理這個位。
當年同期還有在總公司掌管市場部的馮紞先生在內,一夥人都是跟隨作為公司管理層的賈充先生為馬首是瞻。
不出幾年,二人都陸續得到提拔,並在老司馬生接班的階段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反觀同期入職的同事不少人都離開了公司後際遇也各有不同。
始終不是人人都有本事好似賈充先生那樣離開公司到出邊自立門戶,仍能依靠著司馬家這座大山撈到風山水起。始終愈往金字塔頂升上一層,競爭也自然激烈得多。
像張華叔這類老實人能原地不動安穩捱過二十幾年都算是他的本事。
ns 15.158.61.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