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妳聽見雪鈴響起 - 【Hare and Hounds #1】

埃洛爾斯進入零塔後，外界仍風雨不停。

黑皮短靴從通風管著地，她一如既往帶著戰利品歸來。房間深處的女人在把玩黝黑的石塊，隨便一捏，黑色的石塊碎裂成七彩的砂石，消失在半空。

「那是什麼？混沌燧石？光化石？」

那是被腐化侵蝕後，殞落的世界碎片。

「刃」把箱子放桌子上，展示三小瓶「阿爾法」。那女人很滿意，紅色的獨眼亮起寶石般的亮光。

「做得不錯，柯溫特莉。」

「末影」給她能在宇宙買下一方磚地的錢，柯溫特莉眼都沒眨便收下了，她為「末影」尋得一共七小瓶「阿爾法」，這些錢早就夠她在外太空建個小花園。

可她要的不是空中花園。

「妳的所願早已安排妥當，別墅按照妳最初的要求建在烏勒爾（註一），五層，百米之內全歸於妳，不會被腐化侵擾。那裏風景養人，遺世獨立，逃離變化，足以妳安享餘生。」

柯溫特莉在聽「末影」說話時在補口紅，那一抹血紅吸引著「末影」。

柯溫特莉——或者此刻喊她「刃」比較好——與「末影」是僱傭兵與僱主的關係。「刃」是最早與「末影」共事的人，當時「末影」正在被通緝，需要一個人替她奔走牽線以得脫罪，而恰巧遇上了「刃」，兩人開始合作。

「刃」在摩爾斯（與伊斯米尼）的住所聚會時向埃洛爾斯說，她與「末影」屬於短暫合作關係，並非全是假話。兩位的確是「短暫合作」，但當時尚未結束合作關係，那只是讓埃洛爾斯放心與三人合作的台詞。

當時剛從僱傭兵轉型加入MI6的「刃」最缺錢，但錢不是她最想要的，她想要一棟屬於自己的別墅，一棟遺世獨立的別墅。

為了不被發現行蹤規律，闖蕩四方的她在世界各地都沒有一個固定的住所，她在哪裡躺下，哪裡就是她的「家」。有時候是在酒店，有時候在天橋底下，對她而言，這些所謂的「家」最要緊的是有一塊平坦的地板，至於這塊平地有沒有床，她不介意。

因為，她距離心中那唯一一個真正的家已經太遠了。

「謝謝妳的支持呢～慷慨的『末影』女士。沒想到我們最後一次合作這麼快就到來了，突然有點捨不得妳了呢～」

「在『北風』的地頭買別墅不貴，剩下的錢，妳又如何善用？」

「呵呵～按妳的原話——『我做什麼事前不需要向妳交代吧』？」

「末影」屈膝，影子凝聚成椅子，供她坐下。

「錢，只不過是被賦予交易價值的紙，於我並無重大意義。只是對其他人類來說，這妳手上的鈔票能斷絕他們一輩子的憂愁，我只是希望有價值的東西不被辜負。」

「那就當是妳給我的封口費了～」

「⋯⋯」

「不過啊～女鬼，妳要這些『阿爾法』做什麼？博士的研究雖然有重大突破，卻又並非用於複製血液，要不⋯⋯我就用那些錢買妳這份情報吧？」

「末影」站直，選擇保持沉默。

「哎呀！瞧我這記性，怎麼那麼快便忘了，錢對妳來說並不重要呢～看來也只有『圖伊姆之鎖』入得了妳的眼了～」

「⋯『卡德』情況如何？」

「說好了只做這最後一次，既然妳已經『結帳』了，任何關於埃莉的事情我也不會回答了喔？」

「⋯妳就那麼著急要帶著妳那可憐的弟弟去避世？呵，真天真。」

「⋯⋯」

柯溫特莉從旁邊的櫃子裡拿出一瓶1999年紅酒，倒進酒杯裡並遞給那位黑紫髮女人。她脫下微笑面具，首次在女人面前表現嚴肅的一面。

「請允許摩爾斯離隊，『末影』。」

「⋯⋯」

「他不屬於妳的軍隊，從來都不屬於。」

看著酒杯裡血紅的酒，「末影」並沒有回答，柯溫特莉於「刃」從來都沒有與她談判的權利，更沒有命令她的權力。

「若是不想葬在妳的別墅，那便如從前一樣把嘴縫上，就當作是助摩爾斯一臂之力。」

「⋯⋯」

可是她不死心，上前一步再次請求「末影」踢摩爾斯離開革命軍，「末影」只顧喝著杯中血紅的酒，不再回應柯溫特莉。

埃洛爾斯匆匆離開深切治療部，卻在發現工牌亮了。她立刻收起「天殛」以免被發現，而恰巧萊奧塔沒發現。

摩爾斯有事找她，這該如何選擇？

萊奧塔詢問她找伊格納特先生的原因，可她遲遲沒有回覆，往他手裡塞了300北布便匆匆離開。

趁沒有人注意，她抓緊機會瞬移出零塔外圍，一直短距離傳送到雙橋市。

在這段時間，摩爾斯早已清空當初移動至卡林卡的基地。他們再次於雙橋市設立新的流動基地，畢竟那邊蛇鼠一家，更容易矇混過去。

霓虹閃爍，煙頭碎屑被球鞋踩過，成山的啤酒迎面而來。

「注意——注意——」

像桌子一樣的機器重複著，穿插在人群中的藍髮差點碰上最邊緣的一瓶酒。他靈活避開琥珀色液體，身後的女人忽然吐了，他立即搶過地上的袋子接著嘔吐物，動作行雲流水，綁結，並在奔跑的路上拋入流動垃圾桶。

就這片刻的功夫，埃洛爾斯已沒了蹤影。

「⋯⋯」

萊奧塔嘗試定位防腐化裝置，但埃洛爾斯比他多算一步，早就提前脫掉了。他在人海裡穿插，沿著僅剩的記憶尋找白髮。此時，「埃洛爾斯」匆匆走出商店，一直拐彎到地下街去，帶著帽子的萊奧塔裹上圍巾，遠遠尾隨。

當他走過服裝店時，一名黑短髮女人迅速離開，那才是真正的埃洛爾斯。

她早已察覺有人尾隨，於是與埋伏已久的同事進行交接，在服裝店內迅速換裝，待替身離開服裝店後再前往新基地。

「嘿！時間剛剛好，我們正在舉行啤酒Party～！」

那帶著貓耳朵的博士一如既往為她開門，少年在等微波爐的叮響，玫瑰則一直盯著關係圖，即便她已經不為「末影」工作。

環顧四周沒人後，埃洛爾斯進門第一時間便是摘掉假髮。

「埃莉長短髮的樣子真稚嫩，哎呀～讓我想起妳小時候的樣子呢～」

她脫下外套，反應有點遲鈍。「⋯⋯什麼？」

「什麼？！小埃洛爾斯居然是短髮女孩？」

博士像是發現新生物一樣嚷著柯溫特莉要照片，埃洛爾斯一個瞬移擋在兩人之間，三人擠成三民治，就為了一張照片。

「⋯⋯照片哪裏來的？」

「呵呵呵～是我珍藏的喔，埃莉。」

你問是不是從德洛里斯手上得到的？這是柯溫特莉自己找來的，要是她想，她不需要從別人口中認識任何人。

一雙「死魚眼」凝視柯溫特莉，她察覺出不對勁。

「嘿嘿嘿～小埃洛爾斯⋯⋯」沒有注意到埃洛爾斯情緒變化的博士化成小黑貓一撲搶走柯溫特莉手上的照片，如陀螺咕嚕翻滾一圈後坐在角落看她的新發現——

那是「卡德」十二歲時的註冊證件，白色的頭髮長及鎖骨，眼睛彎得如半月。

博士的呆毛失望得下垂——居然不是蘑菇頭！

「把照片還給我。」

證件主人用力搶過照片，差點弄傷了博士，捧著即食麵的摩爾斯也感覺到異常。可未在幼年時期認識她的博士還想再看一眼，正要跑往桌子前時被摩爾斯一個眼神攔下。

伊斯米尼瞬間明白，轉身拿出冰鎮黑咖啡和小甜點，沒有女孩子能拒絕甜食。

「未經本人允許，請勿再擅自透露他人隱私，『刃』。」

「⋯⋯」

摩爾斯大口吸麵，觀察埃洛爾斯的表情，他清楚能真正動搖埃洛爾斯情緒的只有德洛里斯，心裡猜想，是不是她知道了什麼有關德洛里斯之死的消息？可現在她什麼都還未說，若是不問自招，肯定會引起埃洛爾斯咄咄逼問，這更顯得心虛。

於是他決定默默嗦麵——或許，埃洛爾斯只是遇上了一般煩惱罷了。

柯溫特莉：「瞧妳，眼睛都紅了，統帥先生又為難妳了？」

「是不是『雪狼』太自戀，惹妳心煩？」博士問，不忘把咖啡推往埃洛爾斯。

可是埃洛爾斯還是板著臉，什麼都不說。三人就坐在旁邊默默陪伴，一直等她開口為止。

「伊斯米尼博士，如果我說，我要參與實驗，妳覺得我有幾成活著的把握？」

博士愣了一秒，立刻拉椅子坐到她身邊，神情嚴肅。

「什麼？」摩爾斯差點把麵條卡在喉嚨——「誰要妳做實驗？」

「北希迪亞其實從未研究解藥，『雪狼』哄騙了所有人。他們得知我身上存在冰核，以致我的肉身不會即時鏡化，所以，他們現在要於我身上找到出路。」

其餘三人露出驚訝的表情。

「妳答應了嗎？」

「還未。」

埃洛爾斯全盤托出，包括「埃斯基爾」。她告訴隊友，自己就是「神則」以外的「另一種可能性」，希望他們能為自己出謀劃策。

「教授日記上有提起這位『埃斯基爾』，莫非她就是Project E的研究對象？」摩爾斯猜度。

「九成是了，不是冰神便是『聖杯埃斯基爾』，這倆冰系生物全都逃不掉。」柯溫特莉點頭。

太多事情接踵而來，埃洛爾斯的思緒被不同的人佔據，一直沒有很好地思考「雪狼」所言。冰核與她一同成長，她深知這東西來歷不凡，進入零號收容所後更是一度加深了她的猜想，這偌大的宇宙中什麼事都有機會發生，就算今天「雪狼」說她是外星生物，她也不覺得奇怪。

即便她不想承認——她與北希迪亞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卻沒想到那麼巧是冰神的容器。

「為什麼一定是我？為什麼一定是『埃斯基爾』？」

她很困惑，可她的腦袋卻很好地接受了這突如其來的「通知」，若非刻意去思考原由，「雪狼」輕輕的一句話已讓她的思考服從於此。

「如果 Project E 那麼多實驗對象，為什麼偏偏是我？這個世界上難道就沒有另外一個擁有『冰核』的人了嗎？就沒有另外一個『埃斯基爾』了嗎！既然四十年前零塔能研究死去的埃斯基爾，那就把她復活做實驗對象啊！」

她一掌拍在桌子上，咖啡灑出。

伊斯米尼：「等等，妳說這是『雪狼』親口對妳說的？」

她點頭，覆述那一晚的話。

「啊啊啊啊——？！真的？他真的在一直等妳嗎？」

博士害羞得摀住耳朵，小腳搖晃時高跟鞋敲到地板，發出清脆急促的聲音。「雪狼」的話讓埃洛爾斯忘了要質疑「埃斯基爾」，可暖呼呼的等待之下終究還是冰冷冷的鏡子，「埃斯基爾」雖然是冰神的容器，是祂的存在一部分，可那背後附帶的職責與義務，她或許擔不起。

柯溫特莉偷偷取笑狼。「妳口中的統帥先生比我聽來的更懂得浪漫，似乎架子也少了許多。」

「嗯。我曾以為他是個傲冷的男人，卻出乎意料地平易近人，性格⋯⋯活潑。不過，他見過的更多比我好的女生，而且⋯⋯他在意的是研究冰核能帶給北希迪亞的好處。」

柯溫特莉目睹埃洛爾斯的愁態，嘴角不自覺上揚，她發誓，此刻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埃洛爾斯。

摩爾斯：「可既然妳拒絕了他的請求，為何現在又考慮答應了？」

「⋯⋯」

「因為有人等著我去救，他現在性命垂危，而且畢竟——咳，『圖哈切夫斯基（狼）』向我下跪了，念及統帥的顏面，我也難免多考慮幾次⋯⋯」

三人：「⋯⋯」

博士迅速給了摩爾斯一個眼神：這是什麼稱呼？？突然就改口喊姓氏了？

摩爾斯不太明白，看了眼柯溫特莉，那女人在壓抑心中的歡愉，給了弟弟一個「安靜」手勢，隨後向博士挑眉：埃莉在裝生疏呢，別戳穿她。

埃洛爾斯：「可是實驗或許失敗，而且需時長⋯⋯但歸根究底，這些都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卻想不到更好的救人方法了。」

伊斯米尼：「那妳想要什麼？」

「⋯⋯」

埃洛爾斯合上藍色的眼睛。

摩爾斯：「依我看，幸虧『埃斯基爾』是妳，至少妳掌握著妳朋友的性命，不像是德洛里斯的死，妳無法避免。」

「無法避免⋯⋯」她交叉的雙手扣得更緊。

「作為為北希迪亞奉獻的人，這次實驗無疑能為妳在北希迪亞奠定極高地位。而且只要妳能加入研究團隊，能接觸藥物的機會就更多了，更不容易被起疑。」摩爾斯分析。

柯溫特莉：「⋯⋯」

「還有，想想妳的父母。有『雪狼』的助力妳必定安全，立功後，妳自然能請他追查妳雙親的事。這樣一來，我們之間關於『德洛里斯』的交易成了，妳又能知道關於父母的事，也算了了妳一樁心結。」摩爾斯的一字一句如此吸引。

她點點頭，少年繼續鎖定他的目標：

「我知道MI6的任務對妳而言並不要緊，可是妳看看那些被病魔纏身的可憐人，想想妳的朋友，看看他們每餐不溫飽，又居於侷促、毫無隱私的地方直到死去。妳在St.Albion 長大，遇上這種情況，妳想他們能夠通過一己之力掙脫當下處境嗎？」

她搖搖頭，在埃洛爾斯的認知中，只有政府有足夠權力決定人的來去。

「現在妳手中有一把破壞牢籠的刀，唯有讓『康復』才能還他們被政府搶走的自由。」

北希迪亞現在所做雖為無可奈何，但的確剝削了患者選擇的自由。

柯溫特莉：「我們現在有了與神談條件的籌碼，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放掉了。」

大家的目光聚焦在博士身上，她一直都沒有說話。

伊斯米尼十分掙扎。

她熱愛創造理論，熱愛發現知識。如果酒是她的血，那知識就是酒精供奉的神聖之物。知識都是由無數被犧牲的小時與靈魂築成的，埃洛爾斯的付出必定為學術界作出重要的貢獻，對她而言是好事。

而且，「埃斯基爾的胚胎」對所有人而言是一種威脅，博士不想MetLab的上演全大陸，研究藥物是必須的，可她私心亦不願埃洛爾斯出任何意外。

博士：「埃洛爾斯，妳目睹過零號收容所的慘狀，妳明白我要說些什麼。」

「嗯，那也是我當初拒絕的其一原因。可是博士，如果我一定要做，請妳誠實告訴我，我能活下來嗎？」

「⋯⋯」博士盯著桌上的咖啡，看著水滴從杯身滑落。

「⋯⋯這視乎他們拿妳的身體做什麼。排除拔除冰核，根據過往的經驗，只要『雪狼』願意為妳淨化，妳很大機會能活。」

「如果拔除冰核呢？」

「妳不能讓他們拔掉冰核，『卡德』！」

少年「啪」的一聲站起來，眼睛瞪得圓大，喊的還是他最習慣的「卡德」。博士深呼吸，瞥一眼著急的摩爾斯，又看了眼交叉雙手的柯溫特莉，最後挪到埃洛爾斯身上——

「如果拔掉冰核，妳必死無疑。」

摩爾斯一直蹙著的心終於因博士的一句話鬆開。

「⋯⋯」

「我明白了。」

她喝一口黑咖啡，房間陷入長久的沉默。

「妳一定要答應嗎，埃洛爾斯？」博士輕聲問，同時看了一眼沉默的摩爾斯。

「⋯⋯」

「我不知道。」

「妳最擔心什麼？」

「⋯⋯」

「⋯⋯⋯」

「我不想死。」

「妳怕死嗎？」

「⋯⋯」

「我只是不想死在冷冰冰的白床上。」

她緊扣的手在輕輕抖動。

她一直期盼，每個人都能死在至愛的懷中，並不是病床。她曾目睹幾位學生和MI6成員死在擔架與白床上，死的時候還被一群醫生圍著⋯⋯當你眼前屬於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幕是一群白袍、一張病床，那是何等可悲？

但那些是MI6裡最幸運的死法了。

「謝謝你們的意見，我會再好好想想。對了，找我有什麼事？」

他們緩緩從方才的沉重調整過來。

「最近我接下一個新『訂單』，是參與一場在小貓博士的家鄉舉行的遊戲。」

柯溫特莉掏出一張卡片，是用上好的卡紙做的，金色撲滿細閃，印上有基本資料。

埃洛爾斯：「『野兔與獵犬』（Hare and Hounds），唔⋯⋯」

摩爾斯：「⋯⋯」

伊斯米尼嗅了嗅卡片，這味道她仿佛在哪裡聞過——是碎石的味道，奇怪的是腥味有點重，配合這亮晶晶的卡身，感覺這張卡也能賣個好價錢。

伊斯米尼：「怎麼了？你們兩個臉色不太對勁耶。」

摩爾斯：「⋯玩的居然是這個遊戲。」

埃洛爾斯回答伊斯米尼：

「『野兔與獵犬』是從阿特莫爾起源的民間遊戲，後來流傳至整個大陸。遊戲一般在大空間進行，分為兩個陣容——『野兔』與『獵犬』。『野兔』手上拿著粉末，稱之為『香味』，他會有十至十五分鐘逃跑時間，路途上每隔一段距離需要灑粉留下『氣味』，而『獵犬』們則通過地上的粉末捕獵『野兔』。」

「若是多『野兔』局，遊戲會持續直到所有『野兔』被捕，『獵犬』方便會勝出。『野兔』方的勝出方法是，獲得提前插好的紅色旗幟，並將其帶回起點。」

摩爾斯加入MI6時十歲，因為出身貧寒，又是從監獄裡出來的，在MI6不太受待見，反倒是九歲的小「卡德」比他外向陽光。她與其他訓練生玩「野兔與獵犬」時會拉上默默坐在一旁的小摩爾斯，兩人就是這樣混熟的。

可玩樂的時間越來越少，隨著長大逐漸變得成熟，就這樣慢慢忘了遊戲的事。直到如今，摩爾斯依舊很喜歡這個遊戲，他喜歡當「野兔」，埃洛爾斯喜歡當「獵犬」。

註一：「烏勒爾」，由「北風」阿列克謝統治的魔獸之國，是各個種族的烏托邦，人類反而是少見的物種，長年與世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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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e and Hounds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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