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覆蓋半個北希迪亞的屏障光線逐漸調亮,彷彿在告訴荒野的孤魂,統帥的恩威總能超越黑夜。
「⋯所以所以!妳要穿什麼去見他?」伊斯米尼緊迫地在電話另一邊問著,為冰冷寂靜的室外添些噪音。
「隨便吧,軍藍色的工作服就很不錯。」
柯溫特莉可不這樣認為:「埃莉其實長得甚是標緻,只要精心打扮,肯定驚豔。」
伊斯米尼:「對啊!可惜我不在妳身邊,不然啊,我可以把最好看的 3048 單品借給妳!」
摩爾斯嗤笑,埃洛爾斯居然能迫使這傢伙交出她最珍視的服裝?
「這也是為了工作!就算我跟埃洛爾斯交情還不算太深,但我也能是個大方的人好嘛!」
「哈哈,我應該穿不下妳的碼,伊斯米尼。」
「噢——對喔,哈哈哈哈哈⋯!」
「我已經剛收到妳發送有關『索倫托兒童之家治療中心』的照片,很有用。」摩爾斯看著屏幕裡的照片,並將更多有關「雪狼」的資訊發給埃洛爾斯。「希望這些能幫上妳。」
只能說摩爾斯有心了,相處下來⋯那傢伙根本就不是資料裡所說的那幅模樣啊⋯
柯溫特莉:「埃莉,相處的時候,可以多注意統帥先生的微表情,即便他如何掩飾,眉梢眼角處也會流露心思哦~」
摩爾斯:「反正就是⋯別被他輕易欺騙了。注意一下逃生路線,有什麼不妥,記得要逃。」
「好,你們怎麼比我還緊張⋯說得好像面臨大敵一樣。」
在電話的另一端,伊斯米尼口裡嚼著雷電泡泡牛肉絲,臉湊到摩爾斯電話屏幕前,又晃了晃呆毛:「那可不!那可是『雪狼』,是閱人無數的千歲統帥!我們不為妳擔心誰為妳擔心?我們可是戰友啊!你說對不對啊摩爾斯?」
摩爾斯輕嘆,點了點頭:「沒錯,是戰友。」
「聽見了嗎?知道妳沒事後,本想著要喊救兵的摩爾斯和我才鬆了一口氣,那晚的事可要嚇死我了!」
伊斯米尼這兩天跟摩爾斯回了一趟維多利亞為埃洛爾斯作後援安排,柯溫特莉則留在北希迪亞隨時支援埃洛爾斯。
「都怪我,早知道妳那麼衝動,就不帶妳出去喝酒了⋯」博士依舊對那晚的事情愧疚。
「但正是因為出外喝酒,你們才能活到現在。」
畢竟如果基地被發現,大家都完了。
摩爾斯:「與其自責,不如花點心思做研究吧,博士。」
「行啦行啦,『研究就是我的生命』~還能不做嘛⋯」
「三位為了此次任務付出了不少,哎呀~看來我也得加把勁了~」柯溫特莉單眼看向摩爾斯,少年一如既往無視了她。
埃洛爾斯與他們道別後,開車回到零塔等待「雪狼」,「幸運地」在門前遇上伊格納特。
少年掛著溫和的微笑,向埃洛爾斯點頭示好:「晚安,埃洛爾斯。身體好些了嗎?」
「您好。有勞掛心,已經好多了。先生剛與大人見面嗎?」
「沒錯。可是談到一半,他就把我趕出去了,說是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處理。」
埃洛爾斯一聽,心裡居然有點不好意思,現在已經是九時二十五分,看來統帥口中所謂「更重要的事情」便是跟自己見面。伊格納特先生與統帥關係親密,這讓要是令他生氣了可如何是好?
伊格納特柔和的眼睛看出她臉上的愧疚,從身上拿出一瓶紅色小酒。
「身為大人的眷屬,我很清楚他的性子⋯呵呵,要是妳遇上了麻煩,就喂他服下這瓶小酒吧。那麼,祝妳有個愉快的夜晚。」
「⋯⋯」
埃洛爾斯甚是困惑,一直目送伊格納特的離去,直到耳邊突然傳來「嘿」一聲,她才回過神來;轉頭望去,是穿著零塔職員服的「阿狼」。
「我好喜歡這身打扮,平易近人,妳覺得怎麼樣?」
「⋯⋯」埃洛爾斯再看見這個梳著狼尾的青年,還是無法接受,眼前青澀又有點痞帥的青年,居然是中午自誇失敗的老男人。
「我覺得都差不多。」「差不多帥,是吧?嗯~我知道。」
「⋯⋯為什麼您跟平時的裝扮差那麼多?」
「哦?哈哈哈,來,讓我跟妳說個秘密⋯我其實可以逆齡喔~」
「什麼?」她瞪大眼睛,真的可以隨時調節年齡嗎?
「開玩笑而已。神隨便改變外型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嗎?走,帶妳四處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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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塔研究大樓的樓層劃分平均。兩人並沒有走地面密封的研究所,反而到地下收容所去。纜車一直斜著往深處移動,隔著玻璃往外看,冷色光管之下閃著零碎的火光,巨大的機械體在收納匣子中移動,濃厚的迴序能撲面而來,研究人員抓緊輸入資料。
「機械部需要的空間較大,去到纜車的另一邊,我們便能坐電梯。」狼坐在座位上輕鬆地說,仰頭看著困惑的埃洛爾斯。她正在想的是,這些不都是國家機密嗎?就算是來自法蘭克的她也完全沒有了解這一切的資格,他是有什麼意圖?
「那麼埃洛爾斯,告訴我更多有關妳自己的故事吧。」
「我嗎?⋯我沒什麼值得您好奇的。畢竟您說了——『您閱人無數,對我不感興趣』。」
狼可沒想到,教官竟是個那麼記仇的人。
「『統帥』或許對妳不感興趣,但『阿狼』卻是個愛聽故事的人。說吧,我肯定聽。」
「別了吧。等下說了,您把這一段時間定義為『某位年輕女性通過分享個人故事向您示好』,那不就讓傾心於您的女孩們不愉快了嗎。」
狼開始後悔今天說的話了,自己僅僅是想要向埃洛爾斯展現他在北希迪亞——甚至全大陸的魅力,結果說得不好,讓她以為自己就是個不顧及他人感受的男人⋯教官真記仇,咄咄逼人,應對起來真有挑戰性。
「那如果我說,其實只是我想多了解妳,妳怎麼看?」
埃洛爾斯低頭看坐在鐵椅上的狼,他睜大著眼睛,年輕的臉龐更顯無辜誠懇。
她耳根一紅,轉過身去:「⋯⋯這並無任何意義。大人日理萬機,需要掛心的人很多,您更應該多關心患者,而不是我。」
「唉,妳或許會覺得,大晚上把妳喊來是將國家大事拋諸腦後、不負責任的行為。但是⋯」
她轉過頭來,發現狼就站在自己正後方,微微低頭看著自己,不由自主後退了半步。
「但?」
狼再踏前半步,壓迫感將她逼到角落。她喉嚨一「咕嚕」,耳邊哐啷聲都被隔絕,在逐漸緊湊的呼吸中等待狼的回應。
「但⋯我必定讓今晚變得有意義的,不管是對妳,還是北希迪亞來說。」
她別過頭去,盯著窗外的雷光,手指開始不由自主地捏著裙襬。
「咳。分享是可以,但僅僅是分享,我必須說明,我對您有任何非分之想⋯」
「『你』。」
「行。那⋯⋯你想從何聽起?」
埃洛爾斯答應後,本來認真無比的狼又再次活潑起來,轉身步向纜車閘門。
他想知道的可太多了。「『卡德』,出生於 St.Albion 兒童之家,維多利亞的孤兒,是名冰系女教官。」這是MI6的官方紀錄,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資訊。沒有任務紀錄,沒有對歷史事件造成任何波瀾⋯雖然MI6的教官總是如此神秘,可他們也因此不會涉身於任何任務中,卻,「卡德」不知為何站在了自己面前。
難道他不知道「卡德」已經離開MI6了?不,他當然知道。MI6內部存在FSP間諜,能翻找的資訊都能被掌握。可這也產生了第一個問題:教官既然在可動用MI6資源時,仍沒有出動任務的權力,又怎麼可能在退役後孑然一身的情況下接近敵國?
但這只是個小問題,最令人不解的是:「卡德」這個名字曾經短暫空置,卻又在近期重新被「重疊使用」,這才是令他好奇的地方——這個世界上存在兩個「卡德」?還是說,這兩個「卡德」都是同一個人?
可是無論是哪一個困惑,他也不會問出口。
「那就從妳的故鄉說起吧——妳在法蘭克生活有什麼深刻難忘的事?」
纜車停在平台邊緣,他帶埃洛爾斯步出,隨後輸入密碼進入了地下的醫學部。
她爭取記下數字⋯可是他按得很快,還是差了三個。
閘門一開,一股冷颼颼的風撲來,還是那股消毒酒精味,但這一次,整個走廊都是太空深灰色的,燈管冒著青色的光,比研究大樓的醫學部門更加昏暗。幸虧路上還有些研究人員在走動,算是還有些人的氣息⋯可他們都是面無表情地直行直過,就幾乎像是看不見他們一樣。
「法蘭克嗎⋯⋯其實我是個無趣的人,不懂浪漫,不懂欣賞。家鄉最出名的,是她開遍平原與海谷的繁花,但那鬱金香與玫瑰的花海我已經看過千萬遍,那份『浪漫』⋯不能說是特別難忘。但論塔吧⋯法蘭克的『泉水梯塔』又比不上維多利亞的『永恆太陽』震撼人心,或許您也不感興趣的吧。」
「哎呀,我就是想聽聽妳眼中的法蘭克,要是真的想了解一些事實層面上的內容,我可以很好地使用網路啊。」
「⋯⋯抱歉,我說了,我是個很無趣的人。」
「並不是哦,」他走到埃洛爾斯面前,手推著一道太空艙門「妳總是出其不意,總能挑起我的興致,哈哈哈⋯好久沒遇上妳這樣的人了。我想⋯大概有三十年吧?」
「有那麼誇張嗎?」「是的,根據我準確的記憶,上一次遇上與妳一模一樣性格的人就是在三十年前。所以妳也去過維多利亞,並見過那『永恆的太陽』?我曾目睹它的建築過程,由勞工的生命與汗水堆砌的高塔,在維多利亞的劍下點亮,可真是下了不少功夫。」
兩人繼續走,地下的研究所有半門高的玻璃,經過的時候能看到裡面正在進行的實驗,但缺乏力量深層知識的她完全看不明白,那些閃爍的七彩彷彿只是一場又一場的魔術表演。
「嗯,我曾⋯環遊維多利亞。我想你應該很清楚,維多利亞的城市由兩個區域劃分:『永晝』與『望雨』。那座被譽為『永恆太陽』的高塔位於『永晝』,它象徵著維多利亞時代的永恆榮耀,是王權的威嚴最好的象徵。而『望雨』⋯⋯」
說到這裡,埃洛爾斯忽然臉色一沉,而狼注意到了她眼中的失落。
「⋯就是個綿雨不止的地方。」
她與兄長數次搬家的居所全位於「望雨區」。因為長期下雨,租金比其他地方便宜——順帶一提,首都倫蒂尼也位於「望雨」之中。
「妳比較喜歡永遠白天的『永晝』?」「⋯⋯」
她哪裡都喜歡,卻哪裡都不喜歡。可面對統帥,她不得流露太多對維多利亞的愛恨,只能分享一些旅客平時會關注的焦點,例如「永晝」的「永恆太陽」十分耀眼,需要帶著太陽眼鏡才能瞻仰,或者「望雨」的雨水帶有些許獨特的光澤,自己裝了一瓶回法蘭克當紀念品。
「我的言語無法描述她耀眼的全貌,但怎麼也好,這就是當世的強國⋯⋯維多利亞。」埃洛爾斯慨嘆。
狼看出她並不多喜歡維多利亞,對此更為好奇,為何一個愛國主義極度強烈的國家會存在不被影響到的國民?
狼:「太陽的子民皆敬畏著、愛戴著他們永恆的榮耀。還記得在幾百年前我親自拜訪維多利亞,軍人為維多利亞衝鋒陷陣、詩人歌頌維多利亞的血淚之美、孩子以維多利亞女王為榜樣。如果各個國家必須存在國教,那維多利亞就是他們的信仰,而那女王就是他們的『神』。我也必須承認,維多利亞的輝煌確值得驕傲。」
他對著身後的白髮瞇眼一笑,引領她走入昏暗的電梯。門悄悄地關上,兩人在狹小的空間對立,一道柔弱的藍光打在兩人之間的地面上,電梯一直往下。
「哈哈,你身為北希迪亞的領袖,卻將他國的榮耀掛在嘴邊?」埃洛爾斯閉眼一笑,電梯裡十分寒冷,但空間狹小使她感到安全。
「難道這樣我就不可以欣賞他國了?即便『永恆的時代』如金子一般耀眼,也不代表北希迪亞遜色於她。」
埃洛爾斯還以為,好勝的他很妒忌維多利亞呢⋯⋯不過轉念一想,就算他心裡很討厭維多利亞,在任何人面前也需要說點體面的話吧?她觀察狼的神情,好不猶豫的發言,放鬆的眼神,他似乎是出於真心地稱讚維多利亞的光彩。
而在埃洛爾斯觀察他的時候,狼亦一直觀察著埃洛爾斯。在他說出自己準備好的台詞時,不見她有何喜悅之色,反倒是閉上了眼睛。通過這幾個月的相處,他早已完全拿捏埃洛爾斯的神情表達——每當她閉上眼睛,都是試圖掩飾內心的想法。
他在試探,「卡德」會因為自己的讚美而喜悅嗎?如果不,「卡德」又對維多利亞有幾分歸屬感?「卡德」對於女王又有什麼想法?
「北希迪亞也是一個浪漫的國度,冰神的福音讓這個地方變得神聖。」她慢慢張開眼睛,盯著狼在昏暗中微微發光的黃眸。
「哈哈哈哈,不需要拍馬屁,埃洛爾斯。」
她再次閉上眼睛,淺笑置之。
「我與北希迪亞早已緊緊糾纏在一起,不論她是『浪漫』、『永恆』還是『神聖』,甚或是『不值一提』,我對她的感情早已超越一切世間價值。因此,我並不介懷維多利亞的榮光被萬民歌頌的同時,北希迪亞的榮耀是否被忘卻;因為不論是否有人頌歌、北希迪亞人是否愛國,我必一直守護著北希迪亞,直到我無法再守護她的時候。」
他盯著上方一直增長的電梯數字,眼神悠遠。
「我的職責並不建基於『榮耀』或『神聖』,這是一份風雨不改的使命。」
「⋯⋯」
埃洛爾斯看著年輕的狼,那位「統帥大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即便北希迪亞只剩下最後一個國民嗎⋯大人。」
她問,卻被電梯的的提示聲蓋過。他們一直往下到 B29,是零塔底層B30上的一層。(剛才纜車部分算作一層,地下機械部有內部電梯。)
「我記得妳家中有位兄長,是只有一位嗎?」
他抽出手作一個「請」的手勢,讓她現行離開電梯。
「兄長嗎?我什麼時候提起過?」聽見後,埃洛爾斯心抽搐了一下,快步站到夜間植物旁。那比身高的藍色植物在黑夜裡發著暗光,修長的葉片就像是它的觸手。當人脆弱之時,即便只有弱光,也總比暴露在黑夜中令人安心。
「有一次我們外出的時候,妳與萊奧塔一直盯著遠處玩滑梯的孩子們,妳隨口提起,妳的家中總有人等妳回家吃晚餐。想起妳的提過自己雙親長年不在家,我便猜是兄弟姐妹。至於為什麼是兄長嘛⋯」
「那是因為,妳昏迷的時候叫了一聲『哥哥』。」他轉身,一步一步往後走,想起她躺在自己懷中脆弱的樣子調皮一笑。
埃洛爾斯快步上前,追問狼自己什麼時候說過,狼卻說這是秘密。結果顧著跟她說話沒看到身後是否有人,往後走的他碰上了經過的工作人員。
「哎呀,請注意一點!」那紅眼睛的工作人員說,表情生硬瞪著狼。
「抱歉抱歉,沒看路~妳繼續工作吧。」
狼像個笨蛋一樣揮手道歉,埃洛爾斯噗哧一聲,被他狼狽的樣子逗笑了。
「記得看路啊,『阿狼』同事。」她插著腰笑說。
「妳怎麼不提醒提醒我?」「明明是你顧著要耍帥到後走吧?」
「好吧,的確是我的問題,都怪妳太耀眼,我顧著看妳了。」他插著褲袋說。
她閉上眼睛,皺著眉頭,臉蛋鼓鼓的泛著微紅。這話說得,完全沒有統帥的穩重,這傢伙真是的⋯⋯(摸摸臉頰)應該沒有熱起來吧?
「我的兄長嗎?嗯⋯怎麼說呢,他是一個很細心的人,事事周全,而且很溫柔。」
他們繼續深入,雖然並不清楚要前往何方——不,似乎從來沒有目的地。
「比妳還細心?」「嗯,不過其實,我也不是一個細心的人。」
他們走過實驗室,白色長方形的光打在他們臉上,一明一暗,像是列車快速經過隧道時閃爍的燈。
「他比我年長好幾年,我們關係很好,但很不幸,他已經去世了。」説罷,埃洛爾斯越走越快,走過了狼,克制自己臉上保持木訥。
她一直往前走,從不停息地前進著,似乎急於抵達某個未知的終點。
狼跨出更大一步,追趕著她。「真叫人遺憾。這段時間來,妳必定很煎熬吧。」
高跟的咚咚聲屹止。
狼走到她面前,靜靜地注視著她,她的眼睛被黑影遮蓋,但從下垂的嘴角能感受到她心中一直翻滾的悲傷。
「謝謝你的關心。」
「⋯⋯」
「法蘭克距離北希迪亞很遠,家兄已安葬於故土,我也沒有時間探望。我們曾過要尋覓北希迪亞傳說中的彩色極光,看紛飛的雪花⋯⋯如今極光已經消失,雪花變成了悲劇的源頭,世事確實無常。」
她看向前方,已經收好心中的悲哀。「我想,到了這個時候,維多利亞更值得驕傲。這個『太陽』能超越變化,達到⋯⋯永恆。」
「⋯⋯」
「那麼你說呢,大人?世間萬物,是否只有『太陽』能夠永存?」她看向狼,渴求一個答案。
這樣的問題,他其實思考過很多遍。
維多利亞的國旗插遍大陸,享有「日不落之國」的美名,即便其他國家政權更替,維多利亞家族仍然統領著這個「太陽」。當今的維多利亞女王於三百年前接管王權,帶維多利亞抵達其巔峰。「永恆」賜於人民永遠的安穩與榮耀,是戰亂的避難所。
可他曾活在沒有「永恆太陽」(塔)的時代,因此⋯
「即便是『永恆的太陽』(維多利亞),也需要被築成才能開始她所謂的『永恆』。」
「⋯⋯」
她的眼中的藍色終於變得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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