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妳聽見雪鈴響起 - 【Hare and Hounds #終】

四人終於在下水道匯合，摩爾斯看見埃洛爾斯與她臂彎上的伊斯米尼（公主抱中）終於鬆了口氣，走上前與兩人相擁，埃洛爾斯倒是很驚訝這他那麼熱情。

「我們要找『心臟』。」

「不，我們不應該破壞莊園。」埃洛爾斯說，若破壞了莊園，她不知師父能否離開。

摩爾斯處理博士與埃洛爾斯的傷勢，並注意到博士身上的防腐化裝置。抬頭一看白髮，她的眼睛十分渾濁，看來是腐化發作了。

伊斯米尼：「我們還是早點逃吧⋯⋯」

摩爾斯：「同意教官所言。那些沉澱迴序律線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我不是要拿走它，只是想要贏得遊戲。這莊園由這顆『心臟』維繫存在，就是我們的『紅色旗幟』。」

「⋯⋯」

伊斯米尼：「你們聽到了嗎？『撲通』、『撲通』⋯⋯啊啊啊⋯⋯我好害怕⋯！」

埃洛爾斯抓住博士的手，看著她。

「不是的！這位小姐。」閘門外傳來聲音，萊奧塔加入了對話。「莊園裡關著一位女士，她說只要帶她走，我們就能贏得遊戲。」

柯溫特莉聽了很是疑惑，但免費登門的情報她怎能錯過，立馬放了萊奧塔進來，埃洛爾斯沒能阻攔。

他們總結了情報，眼下對於「紅色旗幟」的爭論有兩派，艾紀爾姊弟主張「心臟派」，兩位「雪狼」小跟班主張「師父派」。

摩爾斯：「既然如此，要不我們分頭行事。我們毀掉『心臟』並拿走迴序律線，以免其使用迴序能源重塑，而你們則帶著埃洛爾斯的師父離開。」

伊斯米尼：「真的要拿走迴序律線嗎？你不怕莊園生吞你嗎⋯⋯」

「我不能任由它再傷害以後的參與者。」

摩爾斯的眼神堅定無比，他不清楚那些參與者都是罪人。

柯溫特莉：「我本不想冒犯莊園主人，但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便忍痛放過那份『有求必應』了。」

「原來妳早就認定自己會贏嗎？」「嗯，畢竟我跑得那麼快啊～」

里奧（萊奧塔）提醒莊園位於荊棘叢內，他想各位幫助他離開，他會開一架戰機來接走所有人。

「等等，你還有戰機？」博士聽見後雙眼發亮。

「嗯，畢竟我是造戰鬥武器的呢。」

埃洛爾斯將梳子交給摩爾斯，她帶萊奧塔嘗試從正門離開，她在路上沒多跟萊奧塔說話。沒想到師父已經在大門等兩人，她獨自站在蠕動的內臟旁，很駭人。

「就這樣離開就可以了？」萊奧塔問。

「一般人跑到閘門就會破體而亡，『獵犬』便會替莊園主人吃掉你。你需要往花園中心的池子裡跳，帶著腐爛的味道才能安全離開。」

「怎麼了？」

埃洛爾斯看見少年臉色轉白，是煞白。

讓他殺蟲子他忍了，可要把死人的黏液往自己身上沾？！要不還是殺了他吧⋯⋯

可想想——不是啊，埃洛爾斯還要出席酒宴！這下她不能死，他一定要跳進去了。

「沒、沒有。那⋯⋯請兩位在這裏等我。」

他緩緩走到早些時間還乾枯的噴水池，那股惡臭使他乾吐，可為了埃洛爾斯，他忍！

師徒兩人目睹他跳入池子，帶著一身黑漿一步一步挪向閘門，走到遠處召來FSP的戰機。

他現在只想說一句——亞多尼雅，我恨妳！！

「師父，接下來怎麼辦⋯⋯」

她回頭一看，師父消失了。大廳的糖果和彩帶都沒了，她循著走去，除了看見滿地的屍體，再也沒有任何人。

「迴序律線帶有粉色，只要用本源力稍稍刺激，它們就會冒出來。」

博士鎮定下來後，拿出她的知識尋找「心臟」，柯溫特莉已經拿回所有人的武器，博士的槍導出雷光，走遍猩紅的莊園。

他們最後在一片紅色的領域裡找到「心臟」，它靜靜地跳動著，迴序律線就像是血管，纏繞著一塊插滿骨頭的血肉。他們與其惡戰，線一條一條掉下來，最後變成一簇線球。

「這樣就——」

「別動！這是CIA，我們現在正式拘捕你們！」

領域崩塌，一群穿防彈衣的人誓要把三人打成蜜蜂窩，摩爾斯化霧掩蓋兩人跳出最近的窗戶，紅色子彈扇形飛出，霧中命中數個敵人，在他們腹腔裡炸裂。

博士作為第一棒，化作黑貓咬著線跑下樓梯，她召喚出小機器人攻擊CIA，靠著自己黑乎乎的小身板溜出人群。

「啊啊我不行了！摩爾斯！」

她將線球拋給飄在半空的霧堆，少年凝聚成人，一個滑步抓住線。柯溫特莉的雷線拉在門前，將所有敵人綁在一塊，雷閃之時，她借用附近的鏡子補好口紅，隨後跳出窗外。

摩爾斯一槍一個頭，終於在與博士的「接力賽」來到大門前，卻被CIA阻攔了！他們比對面更熟悉莊園，一下子又跑到了屋頂，埃洛爾斯在屋頂等他們。

彩帶內所有的內容已被抹除，只寫了一句：

「結界已除，祝君安離。——望月離」

「別動！」

CIA跳上來一人，那人輕飄飄的，像是掌握風系技能，埃洛爾斯給他一拳昏睡過去，將接踵而來的人都擊暈過去。天上的萊奧塔向他們揮手，柯溫特莉立馬拽著摩爾斯，一槍射上戰機並飛到其上。

「妳忘了伊斯米尼和埃洛爾斯！線還在博士手上！」

摩爾斯想要跳回去，但CIA也派來了直升機，那強光照著埃洛爾斯兩人。

「你！把燈亮著，立馬以極慢速開往大道！」柯溫特莉掏槍指著萊奧塔。萊奧塔無可奈何只能照做，摩爾斯在後面大罵著他姐沒義氣。

埃洛爾斯看見遠方戰機亮著的燈，瞬間明白柯溫特莉的意思。

「伊斯米尼，我們跟著燈的方向走！」

「好！就讓你們看看本『天才』的厲害！」

她按下背後的按鈕，幾片機甲掉出來，重組，變成她經常開的摩托！埃洛爾斯繼續戰鬥，博士用手上的迴序律線半空幻想出一條馬路，白髮為她擋掉所有子彈，踩盡油門——一溜煙開在荊棘林之上，隨著戰機的引導一直開到阿特莫爾的大街，CIA動用陸空勢力，勢要抓住這五個敵國間諜。

摩托跳落馬路，此時紅燈亮著，旁邊的汽車都停駛了，就那一道青光仍不停下。伊斯米尼帶著埃洛爾斯衝紅燈、駛上行人路、避開人群，剛出廚房的煎牛排被揚起的塵埃污染，博士順勢搶走一瓶啤酒，一直加速往前。

「嗚呼———！加速加速！！太爽啦！」

「伊斯米尼——小心看車——！」

她衝過一個又一個紅燈，十字路口處車輛碰撞，上空的戰機被子彈攻擊，萊奧塔只能再開快一點。

柯溫特莉給自己綁上繩子，像剛來的時候打開門，一股熟悉的熱風湧進來。

摩爾斯：「妳想做什麼⋯別跳下去！喂——！」

只見她轉身，張開雙臂後傾高空墜落，笑聲爽朗奔放、自由不羈，彷彿半空才是她的故鄉。

少年連忙盯著繩子，怕它什麼時候斷了，而萊奧塔似乎明白她要做什麼，又重新降至最慢速。

「在那邊！」「抓住他們，別讓他們拿著線跑了！」

柯溫特莉墜落於繽紛的城市之中，向全速前進的博士伸手——

「讓我們期待一下，阿特莫爾人生氣的樣子吧～！」

博士將摩托收納，抓緊柯溫特莉的手，埃洛爾斯帶著線一個後翻進入短傳送。

雷光與冰一同往星空進發，穿插於火光之間，戰機飛離阿特莫爾邊境。

至於莊園？一刀紅雷如鮮血落下，「最初的伊甸」再歸入土壤之下。

「乾杯——！」

他們在星空之下痛飲，埃洛爾斯向里奧（萊奧塔）道謝後目送他離開，只剩四人在無人的荒野。

「埃洛爾斯小姐，在這之後，妳還有別的打算嗎？」萊奧塔臨走前暗戳戳提醒一句，希望這傢伙想起要去酒宴一事，誰知埃洛爾斯完全沒理解到，她沒有作具體回應，反倒是一直打探他的來歷。

「妳可不知道！我最怕自己一個待著的了⋯⋯在櫃子裡聽見不少奇怪的聲音，嚇得我完全不敢動啊啊⋯⋯」伊斯米尼抱頭哭訴她的經歷，猛喝一口啤酒。

「幸虧妳找到了我⋯⋯埃洛爾斯，妳是我的英雄——！」

「唔⋯抱太緊了，伊斯米尼⋯⋯」「我就要抱著妳！」

柯溫特莉：「啊哈哈哈！真是可愛。沒想到現在有比隊長更怕黑的人了喔～」

「切。」摩爾斯翻了個眼。

伊斯米尼：「我之所以怕一個人待著，大概是因為⋯⋯唉，好吧，其實我的父母都是很出色的宇宙學家，預測迴序沖擊、研究平行宇宙和非人生物都是他們的工作。在他們的耳濡目染下，我比所有同齡孩子都要了解宇宙的一切。」「可是我並不了解他們，因為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研究所，將我交給學生照顧。我每天就盯著那些白色的機器和冷冰冰的數字，就連玩具也是探察『環流』的發射炮。」

伊斯米尼為知識遠赴維多利亞，已經十幾年沒回家了。父母與她已經沒有聯絡了，但他們一直有種默契，那便是靠出版論文互相確認對方安好。但自博士加入MI6，她不再出版論文，一切MI6研究皆為機密。

她走到前方的草坪，用腳尖畫一個大圈，就像是在起舞。

「喏，有這麼大，可好玩了！『咻』一聲射到宇宙去，會散發出青綠色的流光，起初像緞帶一樣，後來變成一點顏料，逐漸變成一顆星星，然後消失，很好看喔。」

她指著天上。

「我曾很期待每一年生日——呵呵！我知道你們好奇，本『天才』的生日是每年的11月23日！」

每年生日，他們一家三口會整天黏在一起，不談星星，不聊數據，只到遊樂場玩，或者去郊遊，什麼都好，到了晚上一定要到阿特莫爾的下空荒野看漂浮於半空的城市。

阿特莫爾築於荒野於沙漠之上，在遙遠的過去，呼呼強風踐行永無止盡的「探索」之路，那沙漠上還有綠色帶刺的植物，還有不同的巨獸。現在，那廣闊的沙漠堆滿了電子廢料，晶片的碎屑覆蓋黃沙，那裏成了無風之地。

為什麼那片「晶片之漠」值得觀看？入夜之時，上方的城市倒映的光射在晶片和顯示屏上，高處遠眺就像是看一片星海——即便那只是個電子堆填區。

「哎呀！我也就那個時候，能跟爸媽待上足夠的時間。阿特莫爾的『晶片之漠』很特別，埃洛爾斯，我以後帶妳去看看吧！」

但不，就算待上一天，對當時的伊斯米尼來說還是遠遠不夠的。

埃洛爾斯：「要不給他們寄點北希迪亞的霜糖吧。」

「⋯⋯」

博士擦擦鼻子，嘆了口氣。

「算啦！他們已經到其他世界遊歷了。」

「⋯⋯」

兩人在離開前給伊斯米尼寄出一封電郵，只寫了一句：「我們要到莫瑞甘-7（Morrígan-7）去，珍重。」

就連電話都沒有一個。

「很冷血對不對？要我說，宇宙才是他們的孩子吧！」

三人保持沉默，摩爾斯也不知道有關她家人的事。

「我就應該向他們所在的世界發一炮，向他們宣示——你們每年只親自照顧幾次的女兒，將會成為比你們更厲害的存在！」

她張開雙手，向浩瀚的宇宙宣告。

她控制自己的嘴角上揚著，必須笑著，可還是無法忽略童年時期留下的空洞。

「埃洛爾斯妳說，他們是不是很後悔生了我？」

埃洛爾斯的手握緊，保持沉默。

「他們是不是礙於科學家強烈的人倫道德觀念，所以沒有打掉我，選擇讓連餵奶都不會的學生們把我養大？」

埃洛爾斯的心跳得很快，很響。

「不會的。」

「就算他們在節日上跟我待在一起又如何？難道只有節日才能把他們留在我身邊嗎？怎麼養小孩被他們當成是『節日限定』的儀式！」

埃洛爾斯很能理解伊斯米尼，她也恨自己的母親。

伊斯米尼恨他們嗎？她不想恨，她只想他們不要冷落自己。

小時候的她想要認識更多宇宙知識，想要與實驗室更相符，她想自己更接近父母的模樣。

想要成為這種人，她比其他孩子面臨較少的阻礙，她的家庭條件勝過許多人，資源充足。於是她比其他孩子先走一步，努力學，而出奇地學得很快，大概是「命運」對她的垂憐。

小伊斯米尼想要比其他孩子都要了解宇宙——看看我，爸爸媽媽，看看我！我會成為天才，因為我比其他人都要聰明——請你們多關注我一點。

可是天才又怎樣？世界之大，天才遍地皆是。

這位女孩就算成了「天才」，仍無法勝過父母對宇宙的痴迷。伊斯米尼與父母的關係宛如人與宇宙——身在其中，卻又覺得無比遙遠。

逐漸地，她接受了這種「儀式感」家庭，只有節日上才能一起去玩——或者在某顆世界碎片殞落大陸，伊斯米尼尚且能吃上他們前一晚買回家的小蛋糕。

在辭別阿特莫爾的清晨，她們一家三口齊齊整整站在機場。伊斯米尼比平日都要活潑，說了很多她憧憬的宇宙研究，比平日談論宇宙還要多。阿特莫爾的教育不遜於維多利亞，她希望父母能開口請她留下並親自培養。於是她繼續談論宇宙，直到站在離境的閘門前。

她的父母擁抱了她，淺淺的，卻又比以往的每一次時間更長——她笑著道別他們，為他們出席送行感到高興，在心底裏，她希望再被擁抱更長久的時間。

他們還是沒有攔下她，那一刻她懷疑自己是不是還不夠聰明，不足以令父母驕傲，不足以讓他們親手培養。帶著這份自怨不足之心，她更渴望知識，逐漸愛上追逐知識的滿足感，激發基因中對真理的探索欲。

她發誓，要成為雨中最亮的一道雷光，超越莫瑞甘-7的星。

「但我也很慶幸，他們在決定前往維多利亞那天沒有攔住我，不然我也當不了MetLab的核心成員，也無法遇見我的摯友阿什莉（『琥珀』）和你們，算是因禍得福啦！」

她回頭，燦爛地笑著，埃洛爾斯的心跳得很快，很響，是心痛的感覺。

為什麼伊斯米尼能笑著說這些？除了對雙親的恨意，其餘的情緒她無法理解，也令她好奇。

摩爾斯輕輕嘆息，目光瞥向默默喝酒的柯溫特莉。

埃洛爾斯：「強迫自己樂觀，也未免太痛苦了吧。」

博士搖頭，她覺得自己生來樂觀，遇上問題，總先想著要如何擺脫情緒枷鎖。

「我深信，只有對未來充滿盼望，才能更好地探索未知，才能做更多的實驗！」

「難道不能不做實驗嗎？」「當然⋯⋯不能啊！」

她的人生早已與實驗室已經被命運緊關在回流瓶裡，一直加熱。只有做實驗，她才能知道自己能走多遠，才能不辜負MetLab，才能建立自我。

埃洛爾斯的心跳得很快，很響，她想起了母親的信，她想起亞樂絲無數個夜晚的擁抱。

「整個維多利亞在等我超越『規則』，帶來另一種可能性！既然他們只顧追逐宇宙，那我便獨自發亮，超越他們！」

伊斯米尼放射著強烈的生命力，這一道青雷照亮了埃洛爾斯眼前的黑夜。

「⋯⋯」

「但我不會用妳來做實驗的，埃洛爾斯，因為妳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現在最好最好的朋友啊！嘿嘿。」

摩爾斯：「哼，當時妳搬入我家，說我是妳最好的朋友，現在又不算數了？」

「哎呀，你生氣什麼啊！你們三個都是本『天才』最好最好的朋友！我們就是最強戰隊！柯溫特莉，妳說我們的戰隊改個什麼名字好呢？」

「唔～『阿爾法盜賊團』？」「什麼嘛！」

博士猛喝一口酒，她的手在抖。

「好啊，那妳欠我的錢什麼時候還？」

摩爾斯忽然站起來，博士瞬間害怕極了：「沒錢啊，沒錢！錢都掉在莊園啦！」

「喔，是嗎？那妳這身衣服是哪裡來的？」「嘿嘿，那是你姐送我的啦⋯」

柯溫特莉攤開手，笑道：「我可沒有喔～」

「柯溫特莉！幫幫我嘛～嗚嗚嗚⋯⋯」

摩爾斯與伊斯米尼你追我逃，柯溫特莉帶埃洛爾斯到石頭旁。

「怎麼了？」「妳的師父，她去了哪裡？」

「她消失了。」

「⋯⋯」

「妳若有她的消息，請一定要告訴我，我會以FSP的情報買下她的行蹤。」

「妳為什麼要尋找她？」

「⋯⋯」

「我在查一件事，妳或許會感興趣。但凡事皆有代價，埃莉，完成好手上的工作才是第一要緊事。」

「⋯沒想到妳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柯溫特莉一笑：「說到底，我也只是一名普通的駭客。」

她駭的是這世間的秘密。

「⋯⋯」

埃洛爾斯看向追逐的兩人，博士忽然直接攤倒在地了，她嚇了一嚇，摩爾斯上前查看，探了探熱，嘆著氣走向埃洛爾斯。

「方才使用大量迴序能，她的大腦太過疲憊，睡著了。」

「呼。」她坐到伊斯米尼身邊。「工作⋯也就那樣了。」

「⋯⋯」

「⋯⋯⋯」

「摩爾斯，現在幾點了？」

「另一天的晚上八點四十五分，怎麼了？」

糟了⋯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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