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妳聽見雪鈴響起 - 【如初雪般走向妳#下】

「嗚⋯嗚嗚嗚⋯救救我⋯！」一名摟著軍藍外套的孩子從黑暗中跑出來，她走向「穿黑色」的「雪狼」，雙腳一軟跪在地上哭泣。

「雪狼」單膝跪下與孩子平視，尋問她的狀況，捕捉到她肌膚各處的鏡化組織，心中隱隱作痛。

「姐姐⋯姐姐嗚嗚嗚⋯」她上氣不接下氣，用軍藍的外套擦拭眼淚。

「『姐姐』？裡面還有誰？」「雪狼」耐心引導孩子，她瞇著眼睛點點頭。金髮醫生特薇拉對統帥敬禮，走上去帶走受感染的孩子。

狼從孩子手中拿走那軍藍的外套，那外套比孩子的手長多了，像是成年人的衣物。

埃斯基爾⋯不對，她不會穿這樣的衣服。

忽然，他的腦海裡響起一聲叮鈴，他向黑暗望去。是「她」？「她」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別爾塔小跑幾步走上前攔截即將走入災區的「雪狼」。

「大人，您說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還不夠明顯嗎？包圍北希迪亞尚未被異雪影響地區的屏障被未知的力量刺穿了。」

她當然知道，她只是想跟統帥大人說話。

「穩住局勢，再去搜一遍傷者，不能讓任何人遺留在裡面。」「是。」

在冰天雪地之中，神踩著地上的鏡子走入黑夜。那清脆的鈴聲借走自己極小部份的力量，但即便有多麼微小，多麼遙遠，他也能感知。

月光之下，被踩過的藍霜轉為純白，鏡子逐漸軟化，與雪白融為一體。如花瓣般的白雪從天而降，隨清風傾倒大地，親吻腐化的鏡子，淨洗漆黑。插著褲袋隨性前行的他停在一片徹底冰封的區域前。

他背對身後的光明，看著沉睡在冰中奄奄一息的⋯

「果真是妳啊。」

他看著傾落的白雪著床在她身上。雪撫慰她失措的靈魂，柔吻她冰藍的肌膚，環繞她的身體。神明慢慢靠近，單膝下跪，抽出右手輕輕抹除她臉上的鏡子。

「那小子大概沒有跟妳說過，這個鈴鐺是我的東西吧？」他淺笑，如安撫嬰兒般，柔軟地梳理她額前的髮鬚。

下次可沒有那麼好運嘍，教官。

狼抱起埃洛爾斯，手指與埃洛爾斯觸碰時快速淨化她的身體。不如其他患者，她鏡子化的皮膚沒有因為狼的治療而破裂流血，反而倒退為正常的肌膚。埃洛爾斯緊繃的神情漸漸放鬆，陷入安睡。

晃啷晃啷，雪鈴為「救贖」的到來頌歌。

兩人穿過漫天飛雪，告別黑夜的靜默，逐漸暴露於五彩的光明中。神止住腳步，看著熟睡的埃洛爾斯，不禁噗哧一笑。

還睡得真香。抱著妳的可是北希迪亞的統帥啊⋯⋯「卡德」，妳是不是應該警惕一點？

埃洛爾斯的頭突然動了一下。狼心跳屹然止住，以為她聽見自己的心聲，結果她竟是把臉湊到自己左胸膛上，還蹭了蹭，嘴唇呢喃著什麼。

神平穩跳躍的心臟十分溫暖，睡夢中的她一定是這樣覺得的吧。

他脫下軍帽，蓋在埃洛爾斯臉上並走出災區，被一眾傳媒「咔嚓」拍下畫面。一些追問統帥有關雪災的細節，一些想要捕捉軍帽之下白髮女性的臉龐，但都被統帥無視，直接走上零塔的車子。

「丹尼爾醫生，檢查腐化程度，我要詳細報告！」特薇拉醫生立刻為埃洛爾斯接駁機器，氧氣罩，腎上腺素，什麼都來。旁邊的金髮少年抽取埃洛爾斯的血液，在一旁的機器開始計算。

「特薇拉醫生，拉札爾他人呢？」統帥問話，金髮醫生一邊檢查傷口，一邊回答：「拉札爾先生剛送走師父，正在處理屏障問題。來⋯紗布。」

特薇拉醫生用紗布一抹手臂上的血，紗布沒有被染紅，更結冰了。

「奇怪⋯血為什麼抹不走？」

「她其實並沒有受傷。只是你們的認知都被影響了，所以才出現她重傷的幻覺。」

他拉下埃洛爾斯軍藍外搭的拉鍊，反轉過來，隨後脫掉她裡面的黑色皮質包臀連身裙內搭。蒼白的背部肌膚與流暢的腰線一覽無遺，旁邊的丹尼爾醫生眼神躲閃，特薇拉醫生湊上去看，看見低腰背部中分線處有一個藍色的菱形印記。

特薇拉：「⋯⋯！」

「雪狼」：「果然。這就是你們被影響的原因。」

丹尼爾：「這是『銘印』？」

「雪狼」：「這是埃斯基爾的銘印，她將腐化塑造的幻覺帶到你們面前。你們看見重傷的埃洛爾斯，其實是這個銘印所蘊含冰腐化造成的想像。」

說罷，他手指輕觸埃洛爾斯的刻印，通過淨化消除幻覺。冰涼涼的觸感刺激指尖，一直隨靜脈傳到心臟，撲通撲通，埃洛爾斯的脈搏與他的心跳交匯。

——哥哥。

自己能聽見埃洛爾斯的心聲？狼帶著疑惑抽離，意猶未盡地盯著冰涼的指尖。剛好，丹尼爾醫生的報告出了，經過「雪狼」的治療後，她身體的腐化程度僅有10%。

「剩下的百分之十⋯」

「無法移除。至於是什麼，我想只有她才清楚。」狼當然知道冰核的存在，但他認為現在不是把事情公開的好時機。

滴——滴——滴——

脈搏機聲響徹死白的病房，埃洛爾斯在朦朧中睜大眼睛，只看見冰冷的機器和跳動的紅線。

「醒了？先抽血吧。」金髮的特薇拉托著小車走進來，為她檢查生命系數。

「妳⋯特薇拉醫生？」「虧妳還認得我。如何，有沒有感覺哪裡疼？」

埃洛爾斯摸了摸身子，自己的衣服完好，刀還在，僅有腰背異常酸痛。可明明昨夜自己幾乎命喪他鄉，被劃破腹部流血不止⋯⋯難道是夢嗎？

在她思考昨晚真實的痛楚，特薇拉醫生已經將針管插入靜脈。血液外流，彎曲的手指頭在微微顫抖，麻痹感隨即蔓延，不過多久，一瓶小小的鮮紅就被拿走。

「這裏⋯⋯是零塔？」白色的房間，消毒劑的氣味，繁複又先進的機器，還有來自零塔醫學部的醫生，都在指向她最終的目的地。一直帶著黑色機甲口罩的特薇拉醫生回頭一看，一雙玫瑰粉的眼睛與冰川對上：

「嗯，沒錯。歡迎來到零塔。」

什麽？真的是零塔？可零塔可是科技重地，她依舊無法相信，自己居然如此簡單就進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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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沒有？『零塔 - 醫學部』。」金髮粉瞳的特薇拉不耐煩地指著職員證上的文字。

「等下『娜塔莎』會跟進妳的身體狀況，我還有點事，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她吧。」還未等埃洛爾斯來得及反應過來，自動門已經關上。

「⋯⋯」

埃洛爾斯拿出手機撥打伊斯米尼，如她所料，信號被截斷，無法與外界聯絡。那的確沒有來錯地方，外界是無法與零塔通訊的。可⋯自己又是怎麼進來的呢？難道說，自己掉進那一道砍破地板的裂縫，倒在了零號收容所，然後被零塔職員特薇拉醫生撿到？

如果真是這樣⋯⋯呼，幸好上一次「雪狼」受傷的時候跟她見過面，算是至少被認為是北希迪亞政府方的人⋯⋯

等一下！她應該沒有發現——

埃洛爾斯急步查看鑲在刀柄上的MI6工牌。這把名為「天殛」的刀，是她從那名紅衣教官手中得到的。

「天殛」曾嚴重損毀，埃洛爾斯重新改裝過它，並在安置工牌的地方設置安全機關，如果工牌曾離開過刀身，機關會突出，無法再放入刀柄。現在機關凹陷，自己是安全的。

不可以再暈倒了。第一次幸虧遇上「刃」，第二次還好沒有被發現，不然⋯⋯

「哈囉，感覺好些了嗎，埃洛爾斯？」一把溫柔年輕的聲線傳入耳中，她順著源頭看去，迎面走來的是一位藍漸紅短髮，藍色眼睛，穿著白袍並在左耳戴著耳機的少女。她笑容可掬，年輕可愛，埃洛爾斯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少女印象難得不錯。

少女半蹲，左右仔細觀察埃洛爾斯，瞳心的螢光藍格外刺眼。

「身體狀況穩定——埃洛爾斯，妳和妳的冰核都表現穩定哦，不要擔心。」

埃洛爾斯聽見「冰核」二字，立刻進入警惕狀態，一個陌生人，怎麼可能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

「『冰核』？抱歉，請問妳在說什麼？」

埃洛爾斯假裝不知情，可對面卻淺笑：「埃洛爾斯不要太過驚慌，我們一眾團隊都會站在妳身邊，伴妳渡過難關的！對了，我是『娜塔莎』，妳其中一位照料專員，還有⋯嘿嘿，妳的朋友。」

「⋯⋯」

朋⋯朋友？

「這就被嚇到了？」正當埃洛爾斯無法理解當前狀況時，一位不速之客打斷了兩位女生的尷尬。

「啊，統帥大人，您好啊！」娜塔莎精神奕奕笑道，對緩步靠近病床的黑髮統帥點頭。他的到來令埃洛爾斯出奇地緊張了一下，還⋯莫名地有點高興。

雖然已經到達零塔，但還是對他是否討厭我有點在意⋯

她咳嗽，鼓起勇氣開口：「早安，大人。」

散著長髮的狼目光很快轉移到她身上，並走到娜塔莎身邊。「妳看起來有點繃緊，也對，這裡的佈局乾淨得壓抑。」

「不、不是⋯」她低頭，又重新瞄了眼站在身前的狼。「只是勞煩大人親自光臨，有點⋯不習慣。」

娜塔莎捕捉到埃洛爾斯耳根處的淡紅，黑色的機械手摀住上揚的嘴角：「統帥大人很關心每一個人，即便埃洛爾斯來自法蘭克，他也時時掛心喔。」

狼聽罷，雖然早已對這種發言麻木，但還是喜歡叉叉腰，閉眼淺笑假裝為此驕傲一下。

「⋯謝謝。」埃洛爾斯眼神左挪，避開狼鋒利的黃眸。

她還在為自己昨夜的暴力而自責。自己的無能令兩姐妹只剩下「死亡」這一條路，還是不應該責怪統帥大人的吧，明明是因為自己的別無他選而導致姐妹分離，應該責怪的人⋯其實是自己。

他一直想念著所有人嗎？昨夜那兩個女孩子⋯如果他在，必定能救下她們的吧。

「對了，統帥大人怎麼有時間來到零塔？」娜塔莎隨意一問，完全不顧及這是否侵犯統帥隱私。

「娜塔莎或許還不知道，今後政府將重心更加集中在零塔上。不過現在，是專門來看我的保鑣小姐喔。」他看向埃洛爾斯，得意一笑。

「欸？居然是這樣嗎？」娜塔莎甚是驚訝，她居然還有尚未掌握的知識？突然特薇拉醫生走了進來，走到埃洛爾斯的左側：

「昨晚，統帥大人在零塔工作至今，他很是擔心埃洛爾斯的情況，所以派人輪流看守。妳能醒來已經幫了個大忙⋯⋯至少我終於能下班了。」

娜塔莎：「特薇拉真是的，明明可以交給其他同事完成的工作，偏偏要自己來，哈哈哈哈。」

金髮醫生嘆了口氣，皺著眉抱怨：「師父外出，交給其他人我又不放心，所以便自己來啦。要不是冰核需要保護，我早回宿舍睡覺了。」

埃洛爾斯：「你們都在說『冰核』⋯那是什麼？」

「雪狼」：「昨晚，埃洛爾斯妳陷身災區，零塔發現妳身上藏有的冰核導致妳受傷的幻覺。埃洛爾斯，妳醒來發現自己毫髮無傷時，難道不好奇，明明妳看見自己受傷了，卻又在一夜之間完全痊癒的原因嗎？」

埃洛爾斯：「⋯⋯剛剛醒來的時候，身邊陌生的事物更令我困惑，還未來得及思考那些。」

娜塔莎：「哈哈哈，或許埃洛爾斯也不知道，自己身體裡長了一塊核心，那就由我來解釋吧！『冰核』，這是我們力量學界便於溝通的廣泛稱呼，其實還有細分很多種。一般這種『力量儲存核心』能有兩種獲取方法：伴生與後天搶奪。在適合的能源供應下，它會在宿主的身體中慢慢長大，從而成為宿主的力量來源。」

「喔⋯」

埃洛爾斯對此明瞭，這個核心從她出生的時候就存在，放在人類社會中，是異常的現象，這也是為什麼她會被 St.Albion 兒童之家收留。如果根據娜塔莎所言⋯她認為，自己或許就屬於「伴生」吧。

「不過，埃洛爾斯不需要擔心，冰核或許為妳帶來許多負擔，但零塔的大家都很專業，我們會陪伴妳渡過難關的！是吧，特薇拉？」

「畢竟這是統帥要求的，我也無法撒手不管。」特薇拉醫生並不喜歡與統帥打交道，對她來說這就是份苦役，因為最令人煩惱的不是學問，而是統帥。

「妳不需要管太多，埃洛爾斯。專心養病就行。」狼對她說話時聲音稍微放軟了一點。

隨後，特薇拉醫生從口袋裡拿出一塊黑色的、只有手掌般大小的裝置。

特薇拉：「為了防止妳在科林德重災區養病時再出意外，我要為妳安裝這個隔離裝置。一般人都只需裝在衣物上，可妳不太一樣，必須裝在肉身上。所以，我需要妳脫衣服。」

「脱、脱衣服？在這裡？」

埃洛爾斯嚇得站了起來，手指不斷捏著裙子，後退半步時差點撞跌了鹽水機。

「對啊，不然妳想在哪裡脱？」特薇拉再上前一步，埃洛爾斯雙腳一軟坐回病床上。

她看了看「雪狼」的微笑，再看看特薇拉熬夜而變得不耐煩的表情，可要嚇死了，要在三個人面前脫衣服，要不讓她死了算吧！

埃洛爾斯用眼神向一直微笑的娜塔莎求救，可她好像並無法意會。

「讓我來吧，特薇拉醫生，埃洛爾斯喜歡人少一點。」狼主動拿下任務。

埃洛爾斯：「甚、甚麼？！大人，那個其實我——」

「那就勞煩了。」趕著要回宿舍睡覺的特薇拉爽快地交出裝置，帶著娜塔莎離開了病房，埃洛爾斯想要走上去攔住她們，卻被高大的狼擋住。

「已經無法逃嘍～埃洛爾斯。」

「那個⋯啊哈哈哈，大人，其實我可以走在雪裡啦⋯昨晚只是個意外，我保證，下次不會麻煩到您，真的！」

她一邊說，一邊後退，狼卻緩緩向前迫近。她後退一步，他便前進半步，直到「砰」一聲，埃洛爾斯撞到牆角處，仰頭看著狼微微低頭，滿有趣味地看著她。

「請您放過我吧⋯」

「放過妳嗎？埃洛爾斯，我已經整晚沒睡過了喔。」

「對⋯怪我。對不起，統帥大人，我知道祢非常關注人類，但我並非故意冒險浪費祢的時間⋯⋯以後有甚麼雜務，都能包在我身上！我絕對不會推辭，就一個請求⋯⋯請祢把特薇拉醫生喊回來——」

「可是『我的埃斯基爾』，我才是妳的神明啊。」

「⋯？」

「我的埃斯基爾」，他這個稱呼⋯是什麼意思？

眼看埃洛爾斯一臉茫然，狼嘆了口氣，感覺現在還不是時候告訴她。

「這東西，就只有我能替妳裝上。」他需要在最後環節注入一點冰，平衡埃洛爾斯體內的腐化。

「可⋯剛剛特薇拉醫生說她能給我裝上啊⋯⋯」

「是嗎？嘶⋯我怎麼沒聽見？」「您肯定聽過，我也聽見了，不是嗎？哈哈⋯」「沒有啊，埃洛爾斯，會不會只是妳聽錯了？」

那雙尖銳的黃眸盯著自己，微微發著黃光。

怎麼感覺暈暈的，空氣熱熱的，有點喘不過氣來⋯

「而且昨晚⋯是我親自抱妳到零塔的喔。」

狼故意附身湊到她的耳邊，呼出來的氣息輕輕吹入埃洛爾斯的耳中，癢癢的感覺使她雞皮疙瘩。

抱⋯？！是用抱的？不不不⋯完了完了⋯原來不是特薇拉醫生發現我，而是——

埃洛爾斯猛力一推他的肩膀，走到門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並手忙腳亂地整理自己的頭髮和衣物。

臉好熱⋯心⋯跳得好快⋯就好像跑了幾圈一樣⋯暈暈的，熱熱的，窒息的⋯

「咳，既、既然是這樣，容我把娜塔莎喊來吧。」埃洛爾斯跑出房間，看見娜塔莎就站在外面等著。

狼可被她笑死了，她是擔心自己圖謀不軌嗎？他什麼人沒見過？男的女的，不男不女的，他這幾百年見得不少，埃洛爾斯對自己也太有自信了吧？

「那埃洛爾斯，我現在就把拉鏈拉下了喔。」娜塔莎得到埃洛爾斯的准許拉下側腰的拉鍊，狼則被要求站在簾子外，直到埃洛爾斯脫好背後的衣物和遮住肩膀才能被允許走進來。

不久，狼帶著裝置走入簾子，埃洛爾斯縮緊肩膀，緊蹙眉頭瞪著戲弄自己的狼。

「娜塔莎，妳確定要拉那麼低嗎？」娜塔莎把禦寒的及腰黑絲襪稍微往下退，將她尾龍骨處的菱形「銘印」展露無遺。

「嗯，真的很不好意思，這是必須的。」

狼走到她身後，坐在床邊。「我不會讓妳著涼的，很快就⋯」

「啊哈——！」當他手指觸碰她背部的一瞬間，埃洛爾斯忽然抖了一下，瞬間坐直，整個人僵住像座雕像一動不動。酥酥麻麻的感覺蔓延至整個背部，甚至有一點痛楚。

「好敏感⋯這就是生物的反射動作嗎！」娜塔莎盯著微微發亮的菱形，感知到埃洛爾斯奔騰的心跳。

狼雖然笑了笑，但沒太在意，繼續估算最接近冰核的位置。沿著她流暢的腰線，從銘印往上一根手指⋯大概就是她的腰窩部份了吧？

他一輕輕一觸，刺激得埃洛爾斯雙腳抖動，一股暖流運行骨椎，暖徹她的身體。

「請、請不要⋯⋯娜塔莎⋯」

他的手指暖呼呼的，而冰核冷冰冰的，又冰又熱，刺激著肌膚。他的觸碰很溫暖，隨即轉化為癢，癢又轉化為疼痛⋯

「埃洛爾斯，別動啊。」狼輕浮的嗓音挑逗埃洛爾斯面臨窘境，「卡德」教官被自己掌握在手時有趣的反應，莫名地鼓勵自己繼續戲弄她。

「忍著點，或許會有點痛喔。」

他將裝置輕輕放在她的腰間，埃洛爾斯咬著唇制止自己發出任何聲音。裝置插入腰部，它很快便適應了埃洛爾斯的體內能量平衡，在狼注入冰後完成安裝。完成安裝後，她立刻把狼趕出去，在娜塔莎的幫助下穿好衣服。

⋯這也太丟人了！！！他究竟是怎樣想的啦！！

「已經好了哦，埃洛爾斯。待妳休息過後，我帶妳熟悉一下環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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