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音樂從酒吧四角傳出,智能調酒師手中銀光閃爍,深夜不歸的人們觥籌交錯。伊斯米尼在露天酒吧的高椅上一杯接著一杯,喝得高興時,不忘把籃子裡的脆脆放入口中,剩旁邊不嗜酒精的埃洛爾斯獨自呆坐。
「妳喝的是什麼?」「這個?是浪漫的『瑪格麗特』哦!」
小小的玻璃杯裝滿了藍色的酒精,旁邊灑上了粗糙的、像雪一樣的海鹽,青檸檬作為點綴,被伊斯米尼一口灌下。
「『浪漫的』⋯難道喝酒還有這種講究嗎。」
伊斯米尼瞪大眼睛:「當然,喝酒本來就是件浪漫的事!⋯讓我給妳講個故事吧!」
從前,有一位調酒師,他與情人「瑪格麗特」在婚禮上逃亡時,瑪格麗特不幸中槍,調酒師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愛人死在自己臂彎之中。為了紀念死去的愛人,他創作了這一杯苦澀的酒精——「瑪格麗特」。
埃洛爾斯聽得入神,帶著對這杯「苦澀的愛情」的好奇小品一口。
「唔⋯酸酸的,苦苦的⋯不好喝。」她灌入一大口冰水洗刷口腔,酒精令她想吐,下次還是不要輕易嘗試了。
「哈哈哈哈哈!有那麼難喝嗎?」「那是因為妳喝慣了,才不覺得苦⋯」
貓咪托腮,看著身邊咳嗽的埃洛爾斯微笑:「妳真的好像班上的乖女孩啊,準時回家,不喝酒不抽菸,謹守規矩,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教官!」
「『乖女孩』嗎?⋯我不喜歡這樣的形容。」埃洛爾斯擦擦嘴巴,「雖說守規矩是美德,但這樣的我經常顯得難以親近。」
「有嗎?哦⋯是有一點啦,但感覺跟妳少說話有更大關係。」博士羅列她這段時間的發言場合,幾乎都只是跟公事有關,摩爾斯私下說的話甚至比她還多。「雪狼」也曾一度提起這一點,他形容埃洛爾斯說話總是「點到為止」,好像很討厭跟別人說話似的,可她並非討厭說話,只是愛恨分明,對於有好感與熟悉的人會多表達意見,對不熟悉的人難以暢所欲言,對討厭的人冷漠相向。
相反,伊斯米尼很喜歡撩別人說話,感覺她有說不盡的話題,笑不盡的笑點,做不盡的事情。今晚摩爾斯不在家,她拉著埃洛爾斯出去喝酒,一個人度過夜晚實在是太乏味了。
「最近任務一直在我的腦中盤旋,德洛里斯的事情太過複雜,還有母親的信⋯」埃洛爾斯垂頭嘆息,雖然不想承認,但她真的有點應付不過來。伊斯米尼當初也沒想到,調查 Project E 會牽涉那麼多細節。
「先應付當下吧,『雪狼』那邊怎麼樣了?」「嗯⋯」
自從他受傷後,他對自己稍微有點疏遠,埃洛爾斯注意到這點,一直在思考,明明自己幫了他,為什麼他反而疏遠自己?這段時間,她一直在等FSP 副部長別爾塔小姐的值班通知,卻遲遲沒有收到。
「我已經有段時間沒見到他了,距離最後一次站在他身邊,已經過了一週。」她看向貓咪,「是我⋯有什麼做得不對嗎?嗯⋯我是不是應該更開朗一點?」
伊斯米尼:「額⋯⋯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反而柯溫特莉就很有經驗。」
「末影」之所以不選擇「刃」(柯溫特莉)出任這次任務,除了因為她的名號廣布之外,還有其他特殊原因。
「『卡德』是最合適的人選。」——「末影」如此說道。
埃洛爾斯:「⋯怎麼辦,要是他討厭我,現在該如何是好?」
旁邊滾動她綠色的眼珠,即便多問幾句後,還是抓不準「雪狼」的心思。說他肯定埃洛爾斯吧,這一週埃洛爾斯幾乎停工;說他討厭埃洛爾斯吧,他又把她放在自己身邊。
伊斯米尼:「我猜這就是統帥吧,我們難以琢磨他的心意呢~要是柯溫特莉在就好了⋯或許只有她,才能猜出這杯『混雜不同材料的瑪格麗特』真正放了什麼。」
就在兩人懊惱之時,遠方突然傳來廣播——「腐化指數失去平衡,請立刻前往最近的避難所。」
數架無人機在城市上空飛行,紅光提醒著雙橋市邊緣的人們逃離。
其他顧客抱怨著:「終於散播到雙橋市了嗎?唉,都不知道政府在做什麼⋯」「坐在這裡應該不會被波及,再來一杯!」
雙橋市邊緣⋯糟了,MI6基地剛好在雙橋市邊緣!
一身酒氣的伊斯米尼給自己來一點電流,瞬間精神抖擻,握著玻璃邊緣一個側翻跳下去在半空變成黑色的小貓,巧妙著陸在廣告牌上。埃洛爾斯心跳漏了一拍,往下一看——呼⋯伊斯米尼還好沒有失足,這可是八十層高空啊!她身後展開暗藍的破口,往後退,直接傳送到地面,與變回人形的伊斯米尼匯合。
「必須在封鎖災區之前挪動據基地!」伊斯米尼開著綠色的摩托一直往西,到達時,外圍已經被FSP封鎖。
糟了,他們在搜查生還者的時候,必定能發現基地,到時候,MI6必定會再次遭遇⋯伊斯米尼可不想再蹲監獄,為什麼每次都剛好遇上腐化爆發?可她進去,一則引起FSP的注意,更重要的是,她會染上鏡化病,無論如何也不能進去啊!
可這一次必定會連累摩爾斯和埃洛爾斯,她不想拉著朋友跟自己受罪,也不想再一次因為「不在場」而受罰。
「埃洛爾斯,妳在這裡等我!」伊斯米尼重新戴上頭盔,卻被埃洛爾斯抓住手腕阻止。
「不,妳會沒命的。」「可我不想MI6再被FSP有機可乘,更不希望再因為同一個罪名再被罰一次!」她堅定地看著埃洛爾斯,想要甩開她的手卻力氣不足。
「就算妳是博士,也無法免疫腐化,但我可以。」伊斯米尼說過,他們之所以拜託埃洛爾斯的幫助,是因為相信她能走入異雪不被影響。
「埃洛爾斯⋯」「既然妳說過我可以,那這件事就該由我來辦。」
伊斯米尼從藍眸中看見她心中如冰般堅忍的意志。是啊,埃洛爾斯可以做到,那就再拜託她一次吧。埃洛爾斯跳入「永冬」,一道藍光穿透FSP的圍堵,以鏡子作為標記,藍光穿梭於降落的異雪中,回到那熟悉的旅館。
就是這裡了。
她操控服務台的按鈕,將地下的基地挪動至北希迪亞的中心——卡林卡下方。一次身分認證就可以啟動系統,她毫不猶豫掏出克萊因藍的工牌,緊接在檢測虹色作為身分核實時,卻顯示「失敗」。
什麼?她再嘗試一次,卻還是失敗。
外圍聽見急促的腳步聲,她的動作越加慌亂。這種情況要怎麼解決?為什麼系統無法認證自己的眼睛?
「伊斯米尼!系統無法辨識我的虹色,該怎麼解決?」「什麼?不可能,虹色都是固定的,獨一無二的,不可能無法讀取⋯妳試試接駁至總部系統,然後輸入個人編號!」
總部系統⋯總部系統在哪裡?⋯啊,找到了,然後⋯個人編號⋯
——「C001224-043」,那串她想忘掉卻無法忘卻的數字。
系統:「您好,『卡德』,請下達您的指令。」
她活動手指,基地將由模仿迴序神則「圖伊姆之鎖」的收納功能通過MI6遍佈在北希迪亞的系統挪動至卡林卡。
呼⋯幸虧。
埃洛爾斯利用「永冬」離開旅館,她躲在昏暗的停車場裡觀察踏雪者們搜查生還者。她巧妙地避開偵測,待他們走遠後,她走出雪中,用瓶子裝下掉落的冰雪,終於第一次看見傳說中的異雪。
與其說是雪,不如說是冰雹。那些雪帶暗藍色,是不規則的冰塊,平滑得能隱約看見自己的影像,就像⋯鏡子一樣。
等等,這跟自己能導出的力量真相似⋯自己的冰鏡相比之下比較淺色,「冰核」跟異雪之間,是否有什麼關係?
「⋯⋯」本來現在已經算是完成任務了,摩爾斯卻說要取得藥物⋯
她收好那瓶雪,呼出白霧。
還是拿一點回去吧,說不定伊斯米尼能用上。
埃洛爾斯在踏上歸途時,突然聽到廢墟裡傳出尖叫聲和哭聲,深感不妙的她追尋聲音走去,發現一對孩子在對抗腐化異形。
孩子:「嗚嗚嗚⋯救命⋯救命啊!」
她們握著小手,無視身上的傷拼命往光亮走,其中一個女孩卻被鏡子凍住了腳。
「嗚哇啊啊啊——!」「姐姐!!姐姐⋯嗚嗚嗚嗚⋯不要!!」綁著雙馬尾的妹妹扯著姐姐,哭得淒慘,姐姐哭著喊她快走,妹妹搖頭嗦著鼻涕,不願意留下姐姐,使出渾身解數卻仍無法拽起姐姐。埃洛爾斯不狠心扔下孩子,一刀寒光灑落怪物,卻被躲開。交叉兩挑俐落斬掉異形手臂,卻很奇怪地重新長出新的鏡子,在異雪之下,鏡子怪物有充分能量延續存在。
埃洛爾斯衝上前與它開戰,孩子忍住疼痛拼命爬動,躲在瓦礫之下看著大姐姐保護她們。
藍光閃爍,鏡子與鏡子的碰撞閃耀寒光,瓦礫隨之鏡化,蔓延四周。姐姐奄奄一息躺在妹妹的懷裡,小腿的鏡子開始肆虐匍匐全身,從流血的傷口入侵身體,襲擊她的體內,女孩因為寒冷而顫抖,眼睛開始轉藍,手還緊緊捏著妹妹的衣角,不肯放開。
「嗚嗚嗚嗚嗚⋯⋯姐姐、姐姐⋯妳不要死!」妹妹淒慘地哀求著,可姐姐已經無法回應,只懂呢喃一些單音。她的精神已經淪陷,腐化主導了姐姐的思想,皮膚幾乎冰鏡化,映照妹妹紅腫的眼睛。
「回⋯家⋯⋯」姐姐用盡最後一口氣吐出這兩個字,完全轉藍的眼睛滑落熱淚,她掙脫妹妹的臂彎,翻滾入異雪之中,四肢快速生長,變成「收割者」,向埃洛爾斯走去。她不願意傷害自己的妹妹,用盡最後一口氣對抗腐化的獸性。
埃洛爾斯早已殺掉本來的異形,持刀看著小小的「收割者」向自己走來。它沒有掙扎,沒有嘶吼,僅僅跨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埃洛爾斯的刀鋒。
「呲⋯咔⋯嗚⋯⋯」它伸出尖銳的手,像是在保護身後的妹妹,又像是向埃洛爾斯發起戰鬥。它似乎清楚,埃洛爾斯可以結束自己的存在,向她走去,卻又畏懼她的刀。
埃洛爾斯握緊手中的「天殛」,眼神變得鋒利。她不狠心殺掉它,卻又明白,心軟只會造成更多悲傷。
「妳已經做好覺悟了嗎。」埃洛爾斯問。
它愣一下,隨後頭也不回衝向埃洛爾斯,在冰霜閉眼一刀之下消散。
「⋯⋯」
「⋯嗚哇啊啊啊——姐姐⋯姐姐⋯⋯!!」
埃洛爾斯看著滿地碎裂的鏡子與鮮血出神。
神為什麼沒有出手相助?「雪狼」,你在哪裡?
難道你並非平等地在乎每一個細小的生命嗎?
話雖如此,她也明白,神明不可能無時無刻眷顧所有人。
北希迪亞的藍雪掩蓋著橫流的鮮血。
她帶著沉重的心走向妹妹,妹妹抖動的身子往後退縮,哭嚷著要離開。
「把姐姐還給我⋯嗚嗚嗚嗚⋯姐姐啊!!」
埃洛爾斯脫下軍藍外套,塞在孩子手中,卻被扔在一旁,繼續哭喊著「姐姐」。她看著孩子的眼神變得柔軟,想起小時候的自己在雷雨交加之夜哭喊德洛里斯的樣子。
「妳的姐姐會安息的。」她柔軟地安慰著,雖然她這個「殺人兇手」說起這句話來,是在宣告噩耗。
「嗚嗚嗚嗚⋯嗚嗚嗚⋯姐姐⋯是不是、是不是會在白鳥冰神中睡覺啦?嗚嗚嗚⋯嗚嗚嗚⋯」孩子吐露她最後一點寄望。他們相信,信徒在死後會得到救贖,安眠在白鳥「救贖」豐盈的羽翼中。
「⋯⋯」
「嗯,冰神⋯必定會安撫妳姐姐的靈魂的。現在妳要做的,是替姐姐好好活著,知道嗎?」她盡力放軟聲線,但孩子聽著還是冷冰冰的。
「⋯嗚嗚嗚⋯我要回家⋯我要跟姐姐回家⋯!」孩子終於被說服,她抬頭一看,一雙艷藍正柔軟地盯著自己。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hdDsuVQ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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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變得艷藍,嚇人的艷藍。
埃洛爾斯按手在地面,冰凝結成一條路,一直蔓延到災區外面,慢慢結成鏡子。
「源著這條路走到黑暗的盡頭,找到穿黑色衣服的踏雪者後,妳就安全了。」
孩子的淚珠掉落,在地上凝結,小小的身軀裹著大大的外套踉蹌逃離,剩下白髮在原地目送。
⋯可憐的孩子。
不希望再有人無辜死去的她在災區內行走,走遍整個災區,因為FSP的信號干擾,伊斯米尼無法聯絡埃洛爾斯。
「怎麼辦⋯這傢伙到底去哪裡了?」她嘗試繞過FSP信號聯繫埃洛爾斯卻失敗,心急如焚的她擠入人群想要窺探內部,閃爍的紅藍之外就只剩一片漆黑。
埃洛爾斯隨手砍掉幾條雜魚,腐化與黑暗已經完全覆蓋本來繁華的霓虹。
在災區深處,有一股力量在呼喚她,驅使她越走越深。她一直往西邊的零塔方向前深入,踏在零號收容所的上方,她慢慢察覺不到外界的變化。
有什麼在呼喚她,而且似乎越來越近。
「埃洛爾斯⋯」
她聽見一把女聲,四處張望,繼續深入尋找這把聲音的源頭。
「埃洛爾斯⋯!」
一剪影站在冰雪之中,她長髮飄飄,身穿白衣,卻看不清臉龐。埃洛爾斯這樣想要湊近一看時,冰卻洶湧而來,她以刀身抵擋攻擊,眨眼間那白衣女性已消失不見。
「咻——」一刀從她身後揮來,她以「永冬」躲閃,在朦朧的黑夜中與這梭白影對峙。藍光獨舞於異雪,眼中事物開始扭曲,她看不清身邊事物,腦海中被那把聲音充斥,嗡嗡作響,攻擊著她的理智。
埃洛爾斯以為自己被冰刃划過,實在的疼痛使她跪地。那白衣女性正慢慢向自己走來,逐漸變形,變成一隻駭人的怪物,亮出它尖銳的刀刃,想要刺穿埃洛爾斯。可無論她如何掙扎,她也站不起來,就像是被束縛了一樣,冰腐化不斷流入埃洛爾斯的體內,身體在快速降溫。
叮——
她搖晃雪鈴,冰源力為她注入力量,埃洛爾斯感覺形體得以釋放,輕盈如羽,本來混濁的艷藍亮起冰藍色,衝刺揮出極致的一刀,白衣卻在刀刃落下之前消散,那一刀斬破道路,地下的能源湧出地面。
「呃哈⋯⋯」埃洛爾斯耗盡了體力,眼前一黑,身體失去支撐癱倒在地。地上的鏡子向她蔓延,變成千萬隻手,如爭取食物一樣抓緊她的身軀肢。她拼命想要掙脫,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眼前景色被雪掩埋。
救救我⋯哥哥⋯⋯
她呼喊著她思念的人,虛弱地呼吸著。
救救我⋯
不⋯我不能倒在這裡⋯⋯德洛里斯⋯對不起⋯⋯
她呼出最後一口氣,慢慢沉入冰晶之中,皮膚與鏡子混為一物,FSP已經撤出災區,這片雪地從此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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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妳怎麼會讓她自己跑進去!」摩爾斯趕到現場,看見零塔正在接濟觸碰到異雪的患者。
伊斯米尼慌得頭髮凌亂,她用盡一切方式想要接回埃洛爾斯,卻都無濟於事。她嘗試用冰腐化跟埃洛爾斯的「冰核」接駁吸引她回來,但埃洛爾斯進入了未知,另一股比伊斯米尼手上的冰腐化更強大的力量吸引著「冰核」,才導致伊斯米尼的失敗。聽後,摩爾斯快要被氣得頭頂燒著,他想要罵她幾句,卻又罵不出口,畢竟自己也沒有更好的應對方式。
伊斯米尼:「對不起,我實在是不清楚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嘖,妳說,現在可怎麼辦?萬一她有什麼意外,革命軍的大家可怎麼辦!」摩爾斯盡其所能壓住惱火。
「要不我們去拜託『末影』吧?」「FSP目光都聚焦在這裡,怎麼可以讓她露面?妳希望她被『雪狼』發現?」「可是,埃洛爾斯她需要幫助⋯」
摩爾斯眼看黑暗,無奈嘆了口氣。
「她不中用了。」隨後快步離去。「喂!⋯等一下,你別走啊!」伊斯米尼正想要跟上去,卻被一隻手抓住——
「博士,難道妳想統帥先生注意到妳嗎~?」
柯溫特莉也出現了。
伊斯米尼跟隨柯溫特莉所指方向一看,一輛黑車從空路下降,剛好趕到現場就被記者包圍。黑西裝從車子裡走出來,他這次帶著軍帽,穿過閃光燈走向救護車。
「我不可以扔下埃洛爾斯!」
「哈哈哈哈哈,實在是可愛的貓咪呢~不過,我們還是別搶了統帥先生的風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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